第478章 裂界之门·命运抉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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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海穹顶的裂缝又裂开三寸,那道属于真实世界的光像把烧红的剑,将湛风后背的星轨纹路照得发亮。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股沉睡的破界之力正顺着星轨往灵核里钻,每一寸都像带着倒刺的藤蔓,在经脉里刮出细密的疼——可这点疼算什么?
他低头看着掌心,郝悦的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半透明,连温度都在往冰里坠。
"湛风..."郝悦的声音轻得像片要被风卷走的雪,指尖刚触到他手背就被弹开,像是撞上了层无形的膜。
她睫毛颤得厉害,眼尾的泪凝着没掉,"刚才...我以为能摸到真的你了。"
湛风喉结动了动,反手扣住她手腕。
这次他没再感受到温暖的血肉,只触到层薄得可怜的灵力残丝,像蛛丝缠在指尖,稍一用力就要断。
他想起三日前在小竹楼里,她举着刚煮好的酒酿圆子追着他跑,袖口沾着糯米浆,烫得直甩手还嘴硬说"不烫不烫";想起上月在落霞峰,她被雷劫余波掀翻,爬起来第一反应是检查他道袍有没有烧破——那时她的手多暖啊,能把他冻僵的指尖焐得发红。
"不会断的。"他声音发哑,另一只手按在她后颈,试图把自己灵核里翻涌的力量渡过去,"郝悦你撑着,我..."
"没用的。"云墨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这位观星阁后裔不知何时半跪在两人身侧,怀里摊开本边角焦黑的古籍,泛黄的纸页被数据海的风掀起,露出些暗红的血篆。
他指尖抵着某行古字,指节因用力泛白,"她的灵识正在被母域的清除程序剥离,就像..."他顿了顿,抬头时眼底泛着冷光,"就像我们从前撕去写错的星图。"
湛风瞳孔骤缩。
他能感知到,郝悦灵识里那缕最亮的光正在变弱,像盏被风吹得摇晃的灯。
他刚要开口,云墨突然把古籍往他怀里一塞,纸页发出脆响:"逆魂返生阵,观星阁禁术。"他指腹划过血篆,"借天地之力逆转生死,但需要施术者献祭全部修为,且..."他喉结滚动,"成功率不足三成。"
郝悦突然笑了,那抹笑淡得像数据海里的雾:"阿风,别听他的。"她虚虚碰了碰湛风的脸,"你说要带我去看海外仙山的桃花,总得留着修为掀翻这破棋盘啊。"
"闭嘴。"湛风猛地攥住她的手,灵力残丝在掌心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发疼——三个月前在千机阁,他为了帮郝悦渡雷劫,强行燃烧灵核时都没这么慌过。
那时他想的是"大不了同归于尽",现在他却怕得发抖,怕这双手一松,就真的要永远抓不住她了。
云墨突然抓住他手腕,掌心传来古籍的温度:"我查过母域的规则漏洞,这是最后机会。"他的声音像淬了冰,"你现在的破界之力还不稳,强行撕裂规则会连她的灵识碎片都留不下。"
湛风低头看向古籍,血篆在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他想起天机子消散前说的"修正者",想起自己后背的星轨纹路——原来所谓破局者,要一边扛着掀翻棋盘的责任,一边在最亲的人面前当赌徒。
郝悦的手指突然从他掌心里滑落。
这次不是屏障,是她真的没力气再抬了。
她望着穹顶的裂缝,眼神却虚得像落在千里外:"阿风,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巷口的馄饨摊见面?"她笑起来,"你端着碗说'我修仙的,能吃十碗',结果第五碗就撑得直揉肚子。"
湛风喉间发紧。
他想起那碗馄饨的热气,想起她当时笑得前仰后合,发梢沾着雾水的样子。
现在她的发梢正随着灵识消散变得透明,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我记着。"他弯腰把额头抵在她额头上,呼吸交缠间全是她身上残留的、淡淡的桂花香,"等你好了,我们去吃二十碗。"
云墨突然站起来,衣摆扫过满地残卷。
他伸手按在湛风后背的星轨纹路上,指尖传来滚烫的触感:"我帮你引动星轨之力,能多撑半柱香。"他退后半步,袖中滑落块刻着星图的玉牌,"开始吧。"
湛风盯着郝悦逐渐透明的眉眼,感觉灵核里的破界之力在翻涌。
那股力量像头被激怒的兽,正用爪子抓挠他的识海——他知道,只要松开口中的道心锁,这力量能瞬间撕裂母域的核心,但郝悦会连渣都不剩。
"阵图需要你的血。"云墨的声音像根针,刺破他混乱的思绪。
湛风咬破指尖,鲜血滴在古籍上。
血珠刚触到纸页就绽开,在虚空中画出银色的阵纹。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正顺着阵纹往外涌,像决堤的河——筑基时在寒潭里泡了三年的苦,结丹时被雷劈得只剩半条命的痛,化神时渡心魔劫看见郝悦"死"在眼前的绝望,此刻都变成灵力,顺着阵纹往郝悦体内钻。
郝悦的手指动了动,这次终于触到了他的脸。
她的指尖凉得像雪,却真实得让他眼眶发酸:"阿风...疼吗?"
"不疼。"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比你上次替我挡那道毒雷轻多了。"
云墨突然闷哼一声,踉跄着扶住旁边的残卷堆。
他的脸色白得像纸,额角渗着冷汗:"快...母域的清除程序在加速。"
湛风抬头看向穹顶。
那道裂缝不知何时又扩大了尺许,有团漆黑的影子正顺着光往数据海里钻,像团活的黑雾。
他能感知到,那东西带着让所有修士战栗的恶意,正朝着郝悦的方向探来——它要彻底抹除她存在过的痕迹。
郝悦的灵识光团突然剧烈闪烁。
她猛地抓住湛风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阿风...它要来了。"
湛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他的灵核。
那是破界之力在抗议,在叫嚣着要撕碎一切阻碍——包括这该死的清除程序,包括这困住他们的母域实验室,包括那团正在逼近的黑雾。
他咬着牙稳住道心,额角的汗滴落在郝悦手背上:"再撑会儿,就一会儿。"
云墨突然扯断腰间的星纹玉佩,碎片溅在阵纹上,发出清脆的响:"成了!"
湛风立刻感觉到,郝悦灵识里的光不再变弱了。
她的手重新有了温度,虽然还是凉,但不再像要化掉的雪。
他刚松口气,就听见郝悦倒吸冷气的声音——她的指尖正抵着他心口,那里的灵核正在发烫,破界之力的躁动几乎要冲出来。
"阿风..."她望着他发红的眼尾,突然慌了,"你的灵核在烧!"
湛风这才察觉,自己的灵核正像块被扔进熔炉的玉,疼得他几乎要咬碎后槽牙。
那是破界之力在强行突破他的控制,因为它感知到了威胁——郝悦的生命,正在被母域的规则一点点碾碎。
"没事。"他扯出个笑,可那笑比哭还难看,"就是...有点热。"
云墨突然抬头看向穹顶。
那团黑雾已经钻进来半截,正对着郝悦的方向张开无数触须。
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湛风,它要发动清除了!"
湛风感觉有根针突然扎进识海。
那是郝悦的灵识在向他传递信息——她在说"放弃吧",在说"我不想看你为我变成废人",在说"我宁愿记得你掀翻棋盘时的样子"。
他的灵核"轰"地炸开道裂纹。
破界之力顺着裂纹涌出来,在他周身形成紫色的光罩。
他能听见云墨的惊呼,能看见郝悦惊恐的眼神,能感觉到那团黑雾的触须已经碰到了光罩——但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郝悦灵识里的光又开始变弱了,比之前更快,像被风吹灭的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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