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带回皇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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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颜将纸条随手递给他,声音平静无波道:“我那不听话的逆女要成亲了!”

众人皆是一怔,随即纷纷道贺。

齐斩也骑着马凑上来问道:“庄主,不知二小姐是要嫁哪家高门大户?”

这一问众人忙忙喝应,纷纷问起。

慕容颜冷冷道:“是老夫的小女儿慕容歌!她自小与左家庄的左一订下亲事,一个月后便在慕容山庄成亲。”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先不说自古婚嫁之事都是由长到幼。

这慕容家一共三位小姐,大小姐去年就嫁了。这次要嫁人,那怎么说也是先二小姐嫁,怎么会先轮到三小姐呢?

再说那左家庄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所在,左家庄的财富更是取之不尽,仅次于四方门的欧阳明。

若是左家庄的少主成亲,怎么会在慕容山庄举行?

像左家庄那样的家世是万万不会入赘的。

但听慕容颜一番言语,众人一时不敢多问。

在众人疑惑的时候才发现慕容颜的脸色已完全沉了下去。

西门雷看着慕容颜看似波澜不惊的侧脸,忍不住低声道:“庄主,此事……是否需从长计议?三小姐她……”

慕容颜目光投向北方天际,那里灰蒙蒙一片,是更广阔的沙海。

他打断了手下的话,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婚事既定,自有她自己操持。”

他顿了顿,语气里听不出是欣慰还是别的什么,只淡淡道:“歌儿……长大了。”

一句话,轻飘飘地,画上了一个沉默的注解。有无奈,有放手,或许还有一丝深藏的不为人知的别的……

但这一切,都未能动摇他分毫。他猛地一抖缰绳,座下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走!”

马蹄再次踏碎黄沙,卷起龙卷风般的烟尘,坚定不移地向着漠北深处而去。

家书如一片羽毛,飘落心湖,只激起一圈微澜,随即沉没。

他的方向,从未改变。身后的武林人士面面相觑,旋即催马跟上。

“歌儿,路都是你自己选的。希望你莫要后悔。”慕容颜持着马鞭,一路狂奔。那微不可闻的声音也慢慢消失在风沙里!

慕容山庄的夜,被一种过于精致的寂静笼罩着。

廊下的灯笼晕出团团暖黄的光,却照不透假山石影里深藏的幽暗,也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药草苦涩气息。

这苦涩,源自山庄深处一间僻静客院。

左一躺在柔软的锦榻上,睁着眼,望着头顶繁复的帐幔花纹。

名贵的药材吊住了他一丝元气,让他从昏迷中苏醒,却也让他更清晰地感受到经脉中断裂处的空茫与疼痛,以及那比身体创伤更甚的、啃噬心灵的绝望。

吴俊泉……崖底……那纵身一跃的决绝画面,反复在他眼前闪现。废掉经脉,毁去容貌,坠入那无人知晓的深谷。

为什么,重来一次,他还是无力改变。

但是他能改变的又能有多少?

虽然他知道一切都会过去。但亲眼再面对一次,他还是会揪心的痛。

侍女端来的精致粥菜早已凉透,原封不动地摆在床头矮几上。

他唇干裂,胃囊空空,却感觉不到丝毫饥渴。一种巨大的负罪感攫住了他,让他觉得任何一点滋养都像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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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吴俊泉当真尸骨无存,他左一,又有何颜面独活!

房门被轻轻推开,没有脚步声,但一股无形的压力已然弥漫进来。

慕容歌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暗紫色的纱袍,裙摆曳地,无声无息,像一朵在夜色里骤然开放的毒花。

她的目光扫过未动的餐食,落在左一苍白失神的脸上,那双曾经明媚灵动、如今却沉淀下太多阴霾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意外,也没有劝慰。

她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冷冽如冰封的湖面。她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了谁。

正是这份清晰的认知,让她心底那片因亲手将吴俊泉打入深渊而悄然滋长的黑暗,蔓延得更加疯狂。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她想要的,就必须牢牢握在掌心,哪怕只剩下一具空壳。

“你现在很得意吧?”左一望着她!声音发冷。

慕容歌没有很得意,甚至她也很痛苦。

“你是这样想我的吗?”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此刻她的情绪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如果是你和白恨!我当然可以没有任何感觉。因为我对你们本就没有爱。”

左一抬头望向她,等着她说下去。

慕容歌接着道:“因为他是我唯一动心的男人,但是他却毫无犹豫的拒绝了我!这才是让我最痛苦的!”

“没有丝毫丝毫的犹豫,他拒绝我的时候,会让我自己产生自我怀疑!所以我要毁了他!这样我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慕容歌!”

左一忽然怒吼道:“可是他有什么错?你要如此残忍的对他,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却要如此残忍羞辱他,毁他容貌,废他四肢,这就是爱一个人的表现?那你的爱未免太可怕了?”

慕容歌冷冷一笑,却上前一把捏住了左一的脸。

左一虽然已快二十岁,但是那张脸却显得稚嫩。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要小几岁,再配上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更显得萌态。

慕容歌这一捏上就觉得手感不错,也忍不住用力了几分。

“残忍?如今的处境竟还有闲心担心别人!为何不多担心担心自己?”

说完比撇向一旁的饭食,俏眉皱起。

“不吃?”她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一点奇异的柔和,却让人不寒而栗,“是想随他而去,让我慕容歌还未过门,就先成了寡妇?”

左一闭上眼,睫毛剧烈颤抖,喉结滚动,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抗拒是无声的。

慕容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你的命,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转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你别忘了,你我本就有婚约。这关系到我的颜面。你若执意寻死……”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尾音里蕴含的威胁,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令人心惊。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极其细微的、衣袂破风的声响,以及几声闷哼,还有机括转动发出的“咔哒”轻响。慕容歌眉梢微挑,似乎早已预料。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看来,有客人不请自来。”

左一心头一紧,这时候还有谁?来这里?

不过片刻,房门再次被推开。黑白二老如同两道没有重量的幽灵,一左一右,挟持着一个被牛筋绳紧紧缚住的人影,走了进来。

那人一身夜行衣已被割破数处,露出底下的伤痕,嘴角渗着血丝,发丝凌乱,正是南宫赛。

他原本清朗的目光,在触及榻上形销骨立的左一时,瞬间涌上无法抑制的痛楚与焦急。

“左一!”

他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被黑白二老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自从左一离开以后,他一路寻来。

很快得知左一要与慕容歌成亲的消息。便更是不顾一切赶来。

却没想到慕容山庄机关如此厉害,守卫如此森严,连慕容歌的面都未见着,便被这如同鬼魅的黑白二老轻松拿下。

左一在听到南宫赛声音的瞬间,猛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少时好友如此狼狈地被缚,为了自己身陷险境,他枯竭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滔天波澜。

愧疚、担忧、无力……种种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南宫赛……你……你不该来……”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慕容歌缓缓走到南宫赛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那目光如同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南宫公子,”她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深夜擅闯我慕容山庄,意欲何为?是想带走我的未婚夫婿么?”

南宫赛昂起头,毫无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慕容歌!你究竟对左一做了什么?他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你不知道他的身体羸弱,经不起你如此折腾吗?”

“闭嘴!”慕容歌骤然打断他,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一丝更深沉的戾气闪过。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现在,左一是我的未婚夫。南宫公子,你私闯之罪,本小姐可以不计较。但,”她话锋一转,目光幽幽地瞟向左一,“要看我的未婚夫,是否配合。”

左一心中一紧,涌起强烈的不祥预感。

慕容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残忍的温柔:“左一,你看,南宫公子对你真是情深义重。你若再不进食,不肯好好活着,待到我们成婚那日……我会很难过。我一难过,”

她轻轻抬手,用指尖拂过南宫赛脸颊上的一道血痕,动作轻柔,却让南宫赛和左一同时感到一阵寒意,“可能就会控制不住,想找人发泄。南宫公子这细皮嫩肉的,不知道能经得起二老几番‘伺候’?”

左一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看向南宫赛,南宫赛也正看着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急切与劝阻,无声地告诉他不要屈服。

“不……不要……”左一虚弱地哀求。

慕容歌仿佛没有听见,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黑老无声上前,枯瘦的手指如铁钳般捏住南宫赛的肩胛骨。

只听一声细微的“咯吱”声,南宫赛额头瞬间渗出冷汗,脸色憋得通红,却死死咬住嘴唇,没有惨叫出声,只从齿缝间漏出一丝压抑的闷哼。

“住手!快住手!”左一挣扎着想从榻上起来,却浑身无力,只能徒劳地伸出手,目眦欲裂。

白老在一旁,阴恻恻地笑道:“小子,这才刚开始。分筋错骨的滋味,你想让你朋友一一尝遍吗?”

慕容歌好整以暇地看着左一痛苦挣扎的表情,像是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

“左一,你的决定?”她轻声问,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左一的心上。

南宫赛忍着手臂脱臼的剧痛,嘶声道:“左一……别管我……我不痛……你不能……”

“看来南宫公子骨头很硬。”慕容歌眼神一冷,“那就继续。”

黑老的手再次抬起,这一次,目标是南宫赛的另一处关节。

“我吃!”

一声近乎崩溃的嘶吼,从左一喉中焦急的迸发出来。

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榻上,眼泪终于决堤而出,混着无尽的屈辱与无奈,滚落枕畔。

“我吃……我吃饭……我听话……求你们……放了他……别再折磨他了……”他语无伦次,身体蜷缩起来,抖得像风中落叶。

他边说着边趴到食盒前,那已经冷掉的食物疯狂的塞入嘴里。甚至不咬合一下直接吞下。

慕容歌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满足的微笑。

那笑容美丽,却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如同开在幽冥河畔的彼岸花。她再次抬手,制止了黑老的动作。

“早该如此。”她语气轻快,仿佛刚才那场冷酷的胁迫从未发生。“给他松绑,带下去,找个大夫看看。”她吩咐黑白二老。

南宫赛被带走了,离去前,他的眼神仿佛已粘了左一的身上,他的心在滴血。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慕容歌和左一。慕容歌走到床边,端起食盒旁那碗早已冰凉的粥,用银勺轻轻搅动。

“凉了,”她说着,却并未命人去换,只是将勺子递到左一唇边,命令道,“喝了它。”

左一闭上眼,任由泪水流淌,颤抖着张开嘴,机械地吞咽着那冰冷粘稠的、如同他此刻心境一般的食物。

每一口,都伴随着对吴俊泉的愧疚、对南宫赛的连累、以及对眼前这个女子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

慕容歌看着他顺从的样子,眼底的阴霾似乎散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近乎疯狂的满足感。

吴俊泉的死,彻底释放了她心中被礼教和身份束缚的恶魔。

她不再需要掩饰自己的欲望和占有欲,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弱点。

她叫来门口的一位婢女林柔,正是上次有吴俊泉下五寒丹的那个婢女。

“照顾好他!如果在成亲那天之前死了!你也不用活着了!”

冷冷的眼神不带一丝情绪。

却叫林柔浑身泛寒。

她必恭必敬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