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扑火（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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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吗？

在空中漂浮的心脏仍在温柔地跳动着，可灭杀火焰的力量却是没有削减分毫。

没有用的。

所有生物都知道。

因为，这是天罚。

轰隆！

震耳欲聋的炸雷划破遥远的天际，砸在那颗赤红华美，如艺术般精致的心脏上，吸引了正在施行“天罚”的神使。

胸膛空无一物的“旱魃”仰起头，看向天空。

“‘旱魃’。”

在一声不含任何感情的呼唤声中，它看到了一颗巨大的眼睛。

那是神明的眼睛。

这一眼，是神明向自己的国度投下的注视。

因为祂感觉到了，有生物想要对抗祂的权威。

身体正在慢慢长出人类皮肤的血色怪物不发一言，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只眼睛，却是迟迟没有收回那颗即便遭受雷劫，却仍在鲜活跳动的心脏。

它感受到了那只眼睛向它传递过来的兴奋、热切，那是遇到心仪猎物的狂喜，它从中看到了深深压抑的期待。

期待着一场从未经历过的争斗，“天启“级的争斗。

而“旱魃”，它也在期待着。

这是诡异的本性。

但是……

“旱魃”又垂下头，看向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怪物残骸。

它的四周如今空无一物，只有那具庞大的尸骸尚还保持着几分完整。

它知道，在那尸骸里的，在它周身的，是它必须要保护的人。

除了黄有成，还有那些帮助它晋升的人类。

它得知恩图报。

它是黄志荣的亲人，所以至少，它也得做到这一点。

更何况，如果它和“先生”的争斗把龙国毁灭了，那么黄志荣也会伤心吧？

真能添麻烦。

它想，真是死了也不让它安生。

可在心里想着这句话时，“旱魃”的心底却是没有半分怨愤。

只有平静的悲伤。

噗通……噗通……

那如琉璃般的心脏慢慢停止了跳动。

天空之上的眼睛因这出乎意料的变故而微微眯了起来，混沌的黑眸中包罗着“旱魃”朝天空缓缓抬起的手臂，那颗飘落的心脏在眼睛的注视下迅速流逝了所有的光芒，直到回归“旱魃”空无一物的胸膛，那非凡之物终究是化成了一颗再平凡不过的内脏。

刹那间，如疫病般在天空蔓延的红色褪去了。

母牛跪伏在地上，被泪水浸湿的眸子里倒映着子嗣迅速溃烂的身体。

殷红的沙滩上，海浪只能拍来鱼苗高度腐烂的遗骸，它们冲开沙子，显露出了几具只剩骷髅的人类尸体。

早已干枯的果树也再结不出任何果实，循着香甜气味赶来的怪物们只能收获很久之前就被它们吃的干干净净的尸体。

横亘在天空之上的眼睛明白了“旱魃”的选择，祂没再多言一句，缓缓闭合了。

整个世界再度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昏暗的天空之上仍是厚重的阴云，就好像之前的一切异象都只是场混乱的迷梦。

“旱魃”放下了那只接引心脏的手。

但它能感受到，那颗新生的心脏仍在它空无一物的胸腔内跳动。

即便自我中断了晋升的过程，“旱魃”知道，它没有失去成为“天启”的资格。

只要是遵从了它的意愿，只要它想，它就可以迈过那道天堑。

但不是现在。

“旱魃”侧头，无视从脚下的怪物尸骸中窜逃向远方的高大人类，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身前不远的土地。

即便心中断定那团火，和想要保护那团火的人类必死无疑，它还是想要确认一下，因为它不想留下隐患。

果然。

就同它想的一样。

它看着那片龟裂干旱的焦褐土地，其上空无一物。

那团火熄灭了。

已经什么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