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西游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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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风用尽最后意念发出的呐喊，犹如投入深潭的石子，骤然惊醒了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

时间——停止了。

翻涌的暗金雾霭、刺目的佛光、如来指尖那凝聚的毁灭光辉、乃至陈风自身正在崩解异化的躯体….。

一切的一切，都被按下了暂停键钉在原地，维持着上一瞬的姿态，构成一幅光怪陆离的静止画卷。

在这万籁俱寂的绝对凝固中，一声轻叹却悠然响起，清晰得仿佛直接响在概念之上：“唉，千算万算，终究是被那老娘们给算计了啊，真有你的血肉道主。”

这声叹息带着几分无奈，几分了然，甚至有一丝极棋逢对手的戏谑。

随着叹息，那被无数漆黑梵文锁链缠绕，刺穿的庞大阴影开始流转，最终化形凝成了一尊道人的模样。

——竟是那地仙之祖，镇元子的形貌。

祂拂尘轻摆，目光扫过这片被冻结的时空，最终落在僵硬的陈风和那端坐的如来法身之上。

“争来斗去，无非是个‘将来’二字。”‘镇元子’摇头轻笑。

“那五个人，把注全押在‘过去’与‘现在’，以为攥紧了便是赢家，唯有贫道，偏觉得‘未来’更有趣些。”

祂看向陈风胸前那已然黯淡、几乎彻底消散的红音残留印记。

“未来必将成为既定，想在新纪元得个好位置，可不就得搭上最早那班快船？

贫道从自身位格上撕下这块‘真如之性’，抛入轮回，化作饵料。

因果不沾？那是‘现在’不沾，可‘未来’的因果……嘿，谁又说得准呢？”

“血肉那老娘们嘴上骂得凶，当作倒是挺快的，顺势也从自己身上剁了块蕴含‘生命’，与‘不朽’悖论的碎肉，裹着我的饵料一并丢了下来。

真是……好大的手笔，好深的算计，原来是搁在这儿等着我呢。”自语间，‘镇元子’似是理清了，这万古前后的一局暗棋。

祂目光转向那宝相庄严却散发着，绝对“执我”的如来法身，眼中掠过一丝淡漠。

“伪佛妄执，也配称‘现在’？散了罢。”袍袖随意一挥。

没有光芒声响，那尊让陈风耗尽一切，乃至红音彻底燃烧，才勉强触及一丝缝隙的如来法身，就如被风化的岩石寸寸瓦解。

化作最原始的流光碎屑，悄无声息地湮灭于凝固的雾霭之中，仿佛抹去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觉。

‘镇元子’——或者说，真如道君——将视线投向形骸近乎破碎、意识几近熄灭的陈风。

“道友，可想救你的道侣？”

祂扫过陈风狼藉的躯体，语气平和自然，却透着一份迥异的协商意味。

陈风闻声一震，几近溃散的意识因这句话强行收束，点燃一丝微弱却炽烈的期盼，万千触须与眼珠传递出难以言表的激动。

“多谢前辈！若能救回红音，晚辈……”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真如道君平淡打断，如一盆冰水倾泻，浇熄刚燃的火苗。

“且慢。吾话未说完。”‘镇元子’微微摇头，视线掠过陈风胸前彻底黯淡的印记，口吻带着阐述天地至理的漠然。

“天道无缺，万劫不磨，纵碎裂亿万，其本质永存不灭，消亡的仅是‘形态’而非‘存在’。”

“你所悲恸的那女子，其本源是自血肉道主身上，撕下的一块碎片，此刻‘红音’形态寂灭，但那碎片并未消失，不过是……回归其本体了。”

回归本体！

四字如重击，砸在陈风真灵之上。

意味着红音作为独立个体的意识、情感与他的一切记忆，很可能已被那浩瀚无边的血肉本源同化吞没，成为那不可名状存在的一部分。

“故而，欲救她，非是逆天改命，也非重塑魂灵。”真如道君继续道，话语残酷直接。

“而是要从血肉道主手中，将她那一部分本质，再‘要’回来。”

要回来？！向那执掌生命与血肉源头的至高天道，那仅是显化便足以让万界众生，畸变疯狂的恐怖存在，去讨要一块已被收回的“肉”？

这何止艰难？简直是亘古未有的荒谬妄想！

无异于从沧海讨回一滴特定的水，且那沧海本身还是活着，拥有无可名状意志的混沌之海。

陈风周身舞动的触须僵住，无数眼珠光彩明灭，刚升起的期盼瞬间化为更深绝望。

他终于明白，为何强如真如道君也会说出“被算计”，这根本是几乎无解的局。

‘镇元子’将他反应尽收眼底，语气依旧平淡，却似乎……并非全无转圜。

果然，祂话锋一转，继续道：“此事，难如登天，但亦非绝无半分可能。”

陈风形骸因那丝期盼微颤，尚未化为言辞，便被真如道君接下来的话语悄然遏制。

“感念之心暂且收起，天道之事，未有易尔。”‘镇元子’目光幽深。

“你所念者，其形虽散，其质未湮，不过归返万血万肉之源流，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万物皆有一线变数，纵天道亦有所求，其所求者，或在那茫茫未来洪流之中，一叶可渡之舟。”祂并未明言赌约，只以“舟”“渡”作喻。

“然，空手无以言借，无凭难以登舟。汝需先去往一处时光岔口，于万丈红尘劫波之内，寻吾最后一块印记。”

话音未落，一股浩瀚伟力涌入陈风躯壳！那是真如道君的一丝权能，万般言语难言其威能。

“旧怨缠身，不若先行了却，此间‘伪佛’，聒噪太甚。”

道君的声音如同许可，陈风猛地抬头视线穿透空间，瞬间落在灵山外那尊三首万丈如来法身上！

灵山之外，战场核心。

天帝仙光与黑红秽光疯狂绞杀，法则不断崩断重组。

“三界之主！汝不过窃据天庭权柄，安知‘我’之圆满？今日便让汝见见，何谓真正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