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铁树开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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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亮光下,案头静静躺着一张极其昂贵的空白拜帖。

丝绸覆面,触手温润柔滑,在昏暗中也隐隐流转着内敛的光泽。

帖面边缘,用极细的金银线绣着清雅挺秀的兰草与修竹图案——正是花中四君子中的兰、竹。

第四张素笺终于写满,裴寂放下笔,长长吁出一口气,带着浓重酒气的疲惫感瞬间涌上。

他向后靠进冰冷的椅背,闭了闭眼。

目光无意间扫过角落那具高大的黑漆衣橱。

他撑着书案站起身,有些摇晃地走过去,打开了柜门。

柜中衣物整齐,最深处,那件玄色暗云纹的锦缎外袍被叠放得一丝不苟。

正是那日他沾染了洛昭寒气息,被来福苦口婆心建议丢弃的那件。

他伸出手,指尖触及冰凉光滑的衣料,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其取出。

浓烈的酒气瞬间包裹了他。

他将那冰冷的衣袍紧紧拥入怀中,如同抱住一块寒冰。然而,清冽的松柏气息之下,一丝极其微弱却仿佛烙印在衣料深处的少女馨香,悄然钻入鼻端。

这若有似无的气息与浓郁的酒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漩涡。

他抱着这冰冷的衣袍,踉跄着倒向床榻,甚至来不及脱去外衣和鞋袜。

沉重的疲惫和醉意如同潮水,瞬间将他吞没。

带着浓重醉意,含糊不清却又异常执着的呢喃,终于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爹娘安康…昭昭也安康……”

……

大年初一,晨曦微露,抚远将军府里也弥漫着节日的慵懒气息。

洛昭寒刚起身梳洗完毕,贴身大丫鬟便捧着一个毫不起眼的青布小包袱进来,低声道:“小姐,章姨娘那边一早派人送来的,说是昨夜的信儿。”

洛昭寒眼神一凝,接过包袱,挥手屏退左右。

她走到窗边光亮处,解开包袱,里面只有一张折叠整齐的素笺。

展开,章姨娘的字迹清晰,寥寥数行:

“昨天晚上贺岁宴上,谢夫人当众骂柳月璃狐狸精勾引人,气得不行,直接用滚烫的热汤泼在她脸上!谢无岐当时脸就变了,心疼得想跟夫人争辩。可柳月璃呢?她忍着脸上烫伤的剧痛,脸都白了,还是硬撑着把贺岁的大礼行完了,说话做事都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总算让夫人消了气。

事情完了之后,我就按计划行动了。我找了个机会,不小心把谢无岐想求娶浏阳郡主的事透露给了柳月璃。她一听,手里的杯子掉地上摔碎了!但奇怪的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只说了句值得。

我忍不住问她:为了这么个负心薄情的男人,连自己的名分和前途都不要了,值得?

她沉默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当然值得。我在旁边冷眼看着,感觉她对谢无岐的情分,比起当初谢无岐悔婚也要带她回府那会儿,可淡多了!

不过,后来闲聊的时候,我提到了‘洛昭寒’这个名字,柳月璃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特别吓人!那反应强烈得绝对不正常!特此报告。”

洛昭寒的指尖,缓慢而用力地划过信笺上最后那几行字。她的眼神也随之变得越来越锐利。

章姨娘。

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这个女人,浸淫后宅争斗数十年,早已炼就一双火眼金睛。

她说柳月璃对谢无岐的情意已淡,那便是真真切切地淡了,绝非臆测。

而最后那句,提及自己名字时柳月璃那强烈到无法掩饰的异样反应,瞬间印证了她昨夜那模糊却强烈的猜测。

“原来如此……”她低低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唇角却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弧度。

之前的目光,或许太过胶着于谢无岐那个蠢物身上了。

以为他是棋手,是祸首。现在看来,他不过是棋盘上一枚被操控着的棋子。

真正致命的毒蛇,盘踞在更深的暗影里,吐着信子。

柳月璃……

洛昭寒松开手,任由那皱成一团的纸团落在脚边。

她走到窗边,目光穿透庭院里喜庆的红色装饰,投向高墙外未知的远方,眼神幽深如古井。

上辈子,在我洛家满门抄斩、血染刑场的惨案里,你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那双看似柔弱的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我洛家的血?

……

天光已然大亮,明晃晃地透过雕花窗棂,刺得洛昭寒眼皮一跳,猛地惊醒。

心狂跳不止,几乎要蹦出来。

她拥着被子坐起,脑子昏沉得如同灌满了粘稠的浆糊,昨夜那些光怪陆离的梦,还有裴寂那双深潭似的眼睛,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看清了屋里的光亮,心骤然沉了下去。

坏了!睡过头了!

“春喜!”声音出口,带着嘶哑和显而易见的慌乱。

门应声而开,春喜端着铜盆热水快步进来,脸上是惯常的温顺笑意:“小姐醒了?睡得可好?夫人特意吩咐了,正月里,又无外客,让您多睡会儿呢。”

她放下铜盆,绞了热帕子递过来。

洛昭寒一把接过温热的湿帕子,胡乱在脸上擦了两把,冰凉的水珠顺着鬓角滑落也顾不上了。“什么时辰了?”

她急急追问,声音绷得紧紧的,“怎不早些叫我?”

春喜被她这少有的急切弄得有些诧异,还是温声解释:“巳时都过半了小姐。夫人说您昨夜怕是没睡安稳,特意吩咐别扰您。再说,今日府里也无甚要紧事,您不必……”

“裴大人!”洛昭寒脱口而出,声音都有些发颤,那湿漉漉的帕子还攥在手里,水痕晕染了袖口一小片深色,“他是不是……已经来了?”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春喜这才恍然大悟,看着自家小姐这副前所未有的慌乱模样,忍着笑,语气轻松地宽慰:“小姐莫急。裴大人是递了拜帖说今日来访,可时辰还早呢。再说,”

她拿起梳子,走到洛昭寒身后,轻轻按住她单薄的肩膀,“便是大人此刻到了,自有少爷在前头招呼着。您啊,总得梳洗齐整了才能见客不是?”

洛昭寒被春喜按着坐到梳妆台前,菱花镜里映出一张苍白又泛红的脸,眼下一圈淡淡的青影,头发更是乱糟糟披散着,几缕被水打湿的发丝贴在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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