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母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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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真眼中满是心碎："你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你把它撕碎了，扔在我面前，说如果我执意离婚，你就永远不读书了。"

她看着李允真："你知道我那时候多心痛吗？我的女儿，我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为了一个赌徒，一个渣男，连前途都不要了。"

"但我还是妥协了，被你这么一闹，又拖了两年，直到2017年，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跟你爸离婚了，而你也义无反顾的跟着你爸跑了。"

李富真颓然坐回沙发，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茶几上。

"离婚时，我给了他140亿韩元，作为净身出户的补偿，也作为你的抚养费。"

她打开文件袋，拿出一份份文件：

"这是银行转账记录，140亿，一分不少。"

"这是赌场的记录，狗改不了吃屎，一个月内，他输掉了130亿。"

"这是高利贷的借条，20亿，月息30%。"

"这是警方的调查报告，车祸当天，他血液酒精含量超标，后面还有讨债的人在追。"

李允真看着这些文件，脑子有些混乱。

140亿，输掉130亿，借20亿...

等等，那他哪来的钱给她买房子？

57亿的房子，如果钱都输光了，他从哪弄来的？

李允真看向李富真，对方的表情很坦然，不像在说谎。

但这笔账明显对不上...

李富真捂住脸："我去认尸的时候...看到他的样子...我恨他！恨他毁了我们的家！可是更恨我自己...如果我早点强硬一些，如果我..."

"他死后，我告诉你真相，说他赌博、酗酒、借高利贷。可你..."

"可你说我是骗子，说你爸不是那样的人，你让我滚..."

"从那天起，你拉黑了我的所有联系方式。四年...整整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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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过你们之前住的地方找你，但管理说你早就搬走了...那时我好后悔当，后悔当初有硬留下你。"

李富真声音变得冰冷："最初的那段时间，我想不懂，我甚至恨过你，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宁愿相信一个骗子渣男，也不愿意相信我。我甚至思考过，是不是真的错怪你爸了。"

"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你爸比我想象的还要烂。"

李富真顿了顿："你爸死后的第二年，当时有件跟乐天集团相关的事闹得很大，我也被莫名其妙牵扯了进去。"

"起因是2009年的一桩自杀案，张紫妍。2018年的时候有人暗中想为她翻案，闹得很大，于是警方重启调查程序。"

李富真眼神复杂："结果警方发现，有一张用我实名登记的手机号码，在张紫妍自杀前，与她有过频繁联系，警方找到了我。"

她的手紧紧握成拳："但因为我是女性的缘故，加上时间久远，我说我也记不清了，于是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但我知道..."

李富真的表情变得极度厌恶："那张卡的实际使用人是你父亲。我做了隐瞒，我不想我都离婚了，还要因为一个死人而被人议论来议论去，更不想让你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渣。"

"从那时我也明白了，从零几年开始，我与你父亲的感情变得越来越差，不仅是因为他赌博。"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恶心，"还因为他心里，早就没有我了，他早就跟别的女人搞在了一起，而且还是...还是那种烂货。"

李富真闭上眼睛，声音疲惫不堪："从那时起，我对你父亲再也没有一丝好感，哪怕他死了，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他。"

"而你的离去，彻底让我心灰意冷。"她睁开眼，眼中一片死寂，"自从你们父女离开后，我就彻底对生活没有期待了，我渐渐出了家族的核心管理层。"

她自嘲地笑了："挣再多钱又有什么意义？家散了，女儿恨我...我这前半生，活成了一个笑话，好笑到什么程度？你外公死的时候，甚至都不想多看我一眼。"

李富真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

"现在我只负责管理这家酒店，也清闲了很多，这卡里有些钱，不多，但应该够你花很久了..."

李富真继续述说着后来的事。

"直到去年，你在新罗酒店订了庆功宴，时间一晃都过了三年了，我终于又等到了你的消息，我当时还以为是你在向我释放和解的信号。"

"我当时趴在门缝里，偷看了你好久...女儿变开朗了，变自信了，也有了好多朋友，妈妈很欣慰。"

"再后来你们剧组遇到困难，我帮了金导演一把，从他口中得知，你说......我明白是我想太多了。"

听到这里，李允真恍然大悟，难怪老金当时莫名其妙的反复提到妈妈相关的话题，原来是在套我话！

李允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她想起来了——她当时跟老金说的是她妈已经死了。

"从那以后，我只能偷偷关注你的消息，看着你创作的歌曲，看着你带领的BLINDING GIRLS大获成功...我也没敢打扰你，毕竟对于你来说，我这个妈妈已经死了......"

"但...今晚我真的忍不住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几天前，当经理跟我汇报，CUBE娱乐的李社长把庆功宴订在王朝大厅的时候，我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了两个小时。"

"我告诉自己不要去，你不想见我，我不该打扰你的生活。可是...可是我真的太想你了。"

至此，李允真也明白了，她这个亲妈，并不是把她抛弃了，是自己误会了。

"我..."

就在这时，李富真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咕噜噜..."

李富真脸微红："抱歉，之前一直在关注你们庆功宴的事，没顾上吃饭。"

李允真站起来走向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泡面和几个鸡蛋以及两个蔫了吧唧的西红柿。

"你平时就吃这些？"

李富真靠在门框上，笑了笑："只是偶尔，深夜了不想麻烦别人的时候，自己随便对付一下。我又不做饭，平时想吃什么，直接叫人送上来就好了。"

李允真开始煮面条，动作熟练。

很快，一碗番茄鸡蛋面做好了。

李富真坐在餐桌前，看着这碗普通的面条。

"以前你最讨厌油烟味，"她轻声说道，"保姆做饭都得关上门做，你说油烟味会损伤皮肤..."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面条。

很普通的味道，就是番茄炒蛋的味道。

但就在面条入口的瞬间，李富真的心理防线还是塌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一边吃一边哭，努力不发出声音。

四年了。

整整四年。

这是女儿第一次为她做什么。

哪怕只是一碗最普通的面。

"几十岁的人了，还哭。"李允真递过纸巾，语气有些傲娇，想安慰吧...又不太拉的下脸。

李富真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对不起...我只是..."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情绪："只是太久没有...没有这种感觉了。"

......

从一个穿越者的第三人称角度，李允真看到的是一个被渣男欺骗感情，被女儿误解排斥，孤独度日的母亲。

心里不由得有些伤感。

等她吃完面，李允真准备离开。

她拿起那张卡，递还给李富真："我现在其实赚了很多钱，用都用不完，所以...不太需要这个。"

李富真皱了皱眉："我知道你在做音乐制作，BLINDING GIRLS的成功我都看在眼里。"

她的语气里带着担忧："但不管怎样，你始终是我的女儿...我死后，我的一切都将是你来继承，财阀的继承人应该低调些，而不是..."

"妈，"李允真打断她，"我不是什么财阀继承人，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

"可是..."李富真叹了口气，"算了，你这样也挺好的，反正是制作人，也不用在镜头面前扭来扭去的。"

李允真心里咯噔一下。(G)I-DLE马上要回归了，到时候天天要上节目打歌...扭来扭去的，她老妈不得炸了？

"时间不早了，我......我要走了。"她站起来。

李富真也站起来，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路上小心。"

送李允真到门口时，她轻声说："允真，妈妈不奢求什么。只要你偶尔...偶尔能来看看我，哪怕只是吃顿饭，我就很满足了。"

"这四年，我学会了不强求。"她苦笑着，"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不会打扰。只是...别再消失了，好吗？"

李允真看着她，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三星长公主，此刻卑微得让人心疼。

"我会来的。"她轻声说。

李富真还站在门前，目光追随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直到房门缓缓关上。

她靠在门框上，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而门外的李允真，心情异常沉重。

她靠在走廊壁上，闭上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

明明这不是属于他的妈妈，可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却如此真实。

或许是原身的情感在作祟，又或许是她被那个孤独的母亲触动了。

李允真在原地站了很久，重新回到门前，敲了敲门。

门开了。

两人对视的瞬间，李允真读懂了妈妈眼中的万千情绪。

李富真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这一次，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母亲的身体在颤抖，泪水打湿了李允真的肩膀。

李允真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但她没有推开，只是轻轻拍着李富真的背。

"别哭了。"李允真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我回来了。"

李富真抱得更紧了，仿佛一松手，女儿就会再次消失："不要走...求你了...再陪妈妈一会儿...就一会儿..."

怨恨、遗憾，都化作了眼泪。

时间仿佛静止了，试图填补这四年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