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迪卢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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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有什么?我很少思考这个问题,我必须前进,无论有谁阻挡在我面前。)
(在黎明到来之前,必须有人稍微照亮黑暗)
(只要坚信自己道路就无所谓,天气是晴是雨)
第一章:晨曦之子
我至今仍能闻到那个初夏黄昏的气味——酒窖橡木桶的沉香混着训练场青草被晒焦的刺鼻味道。
汗水顺着下巴砸在剑柄的鹰纹上,父亲的声音从葡萄架深处飘来:“挥剑时别抿嘴唇,迪卢克。真正的骑士要让敌人从眼睛里看见火焰,而不是牙齿间。”
那时的蒙德像一块浸了蜜糖的软垫。西风骑士团的银甲在城门反射碎钻般的光,吟游诗人总把莱艮芬德的善行编成童谣。我甚至偷偷羡慕过酒庄工人的茧,他们搬运橡木桶时,掌心粗粝的纹路里嵌着紫红的葡萄汁,仿佛连苦难都能酿成甜浆。
十八岁授勋那天,父亲亲手为我系上骑兵队长的绶带。金线刺绣的流苏扫过锁骨时,我错觉那是风神的指尖在触碰。
“记住,火焰的责任不是燃烧,而是照亮。”他的呼吸里有蒲公英酒的味道,可握着我肩膀的掌心烫得惊人。后来我才明白,那是邪眼在他血管里沸腾的预兆。
(注::人物在失去神之眼后会使用邪眼来增强自己的战斗能力。然而使用邪眼也有代价,过度使用可能导致生命力的消耗。)
某日暴雨夜,魔物的嘶吼声是突然撕破夜幕的。商队求救的信号弹在低垂的云层炸开。父亲抓起佩剑冲出门时,披风扫翻了餐桌上的日落果,那颗鲜红的果实在地板上滚动,最后卡在门缝里,被马蹄踏成一滩血泥。
雨砸在盔甲上的声音像一面面战鼓。我们冲进峡谷时,商队护卫的尸体正被丘丘岩盔王抛向空中,他们的铠甲在雷光中扭曲成可笑的锡箔玩具。我的剑锋切开雨幕,却斩不断那些黏腻的、裹挟着内脏碎块的惨叫。
然后我看见了父亲站在山崖边缘,右手攥着的邪眼迸发出比雷暴更狰狞的紫光。他的皮肤像烤焦的羊皮纸般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熔岩般的脉络。“带幸存者撤退!”他回头对我吼叫的瞬间,我竟在他瞳孔里看见燃烧的魔龙虚影。
那只魔兽是被父亲掐着喉咙烧成灰烬的。灰烬混着雨水糊在我脸上时,我死死按住他碳化的右手——那里本该戴着母亲留下的婚戒。可他的手指像风化的石膏般碎裂,坠地时发出瓷器破碎的清脆声响。
骑士团总部大厅的彩窗把阳光切成长条状的囚笼。大团长递来的报告书散发着鸢尾花火漆的甜腻香气,第二页第三行写着:“商人克利普斯·莱艮芬德因私自进行危险炼金实验身亡。”
我的拳头砸穿橡木桌时,木刺扎进指骨的感觉如此真实。“魔物袭击的记录呢?邪眼的来源调查呢?”我的声音一定很可怕,因为档案官的羽毛笔正在羊皮纸上晕开墨渍。
“民众不需要知道真相。”法尔伽大团长的眼袋在阴影中浮肿如蛞蝓,“恐惧会动摇风神的信仰。”他们卸下我的徽章,金属剥离盔甲的撕拉声让我想起父亲断裂的手指。
那晚我跪在酒庄地窖最深处的酒桶前,用父亲送我的仪式剑劈开每一个橡木桶。陈年葡萄酒的血色浸透靴底时,我终于在某个桶底摸到了东西——那是个锈蚀的铁盒,里面装着父亲未寄出的信:
致吾儿迪卢克:
今日在坎瑞亚遗迹发现此危险器物。若有一天我因此失控,务必用你的火焰净化一切。
记住,要成为比光更灼热的影子。
信纸右下角有干涸的血指印,像一片褪色的枫叶。
现在你明白了吧?那个总被赞颂的晨曦之子,早在十八岁的雨夜就死在了谎言里。而从灰烬中爬出来的,是必须把血肉也当作燃料的——
暗夜的火。
第二章:灰烬中的独行者
我学会在刀锋上涂抹葡萄酒——当匕首捅进至冬间谍的喉管时,血液混着发酵果香喷溅在雪地上,像打翻了一桶冰镇樱桃酒。他们叫我「线人D」,那些蜷缩在七国阴影里的情报贩子们,直到咽气前都以为我是愚人众的鬣狗。多讽刺啊,父亲用生命对抗的邪眼,此刻正贴着我跳动的肋骨发烫。
流浪地第一年纳塔的火刑柱,纳塔的太阳是烧红的烙铁。我蹲在沙丘背阴处,看着奴隶贩子把战俘绑上火刑架。他们的锁链叮当声让我想起蒙德的酒馆风铃,直到火焰舔上第一个人的脚踝。
那是个最多十岁的男孩,皮肤被烤出油脂爆裂的脆响。他的惨叫像生锈的齿轮卡进我耳膜,我突然想起十八岁前的自己——那个举着剑高喊正义的蠢货,连父亲被烧焦的手都不敢触碰。
大剑劈开热浪时,我故意让剑锋偏了半寸。奴隶贩子的左臂飞出去,在沙地上抽搐得像条离水的鱼。我要他活着感受每一寸血肉被火焰吞噬,就像父亲当年一样。
流浪的第二年至冬的冰棺,博士多托雷的实验室冷得像龙脊雪山的心跳。他捏着我的下巴,针管里蠕动的黑色液体倒映着我开裂的嘴角。“自愿当实验体?你可比那些哭嚎的废物有趣多了。”
邪眼嵌入胸口的瞬间,我听见血管里结冰的声音。那些黑色脉络在皮肤下游走,如同深渊的蚯蚓在啃食骨髓。实验台铁链被我挣断时,腕骨碎裂的声响竟让我发笑——疼痛是唯一能证明我还活着的圣餐。
某次失控暴走后,我躺在自己的血泊里数天花板裂缝。多托雷蹲下来蘸取我额头的血,在墙上画了只歪斜的火鸟:“知道吗?你挣扎的样子,就像被钉在标本盒里的蝴蝶。”
流浪第三年的雨季,我在稻妻的荒海洞穴高烧不退。雨水从钟乳石滴落,在岩石上凿出的小坑里积成血水——我的右臂溃烂见骨,邪眼的反噬终于到了临界点。
昏迷中,我听见父亲在哼那首蒙德的摇篮曲。
他的手指拂过我滚烫的额头,哼唱声却渐渐变成火苗吞噬信纸的嘶响。惊醒时,怀里的邪眼正在熔化,金红色纹路从胸口炸开,烧穿了洞顶的蛛网。
神之眼诞生于灰烬纷飞的那一刻。那只火鸟冲破岩壁时,漫天星斗都在它羽翼下颤抖。我徒手挖出胸口的邪眼残片,碎渣刺入掌心的触感如此真实——多托雷说得对,我确实是只被钉死的蝴蝶,只不过钉穿我的不是钢针,是蒙德城永远等不到的那个真相。
在须弥的沙漠绿洲,我用三箱火药炸翻了愚人众的邪眼运输队。有个垂死的雷萤术士拽住我的披风,面罩下渗出粉色的血沫:“你明明和我们一样...为什么...”
我把她未闭的眼皮按合,顺手将引爆器塞进她焦黑的掌心。篝火堆旁,我掏出父亲的信重读第三百二十四遍。羊皮纸边角被磨出毛边,血指印的位置恰好盖住「要成为比光更灼热的影子」这句话。
那晚的流星雨划过天际时,我在沙地上写了封永远不寄出的信:
父亲:
今天我杀了十七人,救了四个孩子。
如果这就是您说的‘影子’,
那么我愿永世不见晨曦。」
风沙卷走字迹前,一滴滚烫的水珠砸在「晨曦」二字上。我舔了舔嘴角,尝到铁锈味——原来人在沙漠里流泪,连泪水都会干涸成血。
三年间,我的披风浸透了七国的风雪与血。那些被我救下的人叫我「赤色的幽灵」,死在我手里的人诅咒「地狱爬出的恶鬼」。但只有夜风知道:每当火鸟形态的神之眼亮起时,我的脊背总会条件反射地绷紧——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双碳化的手从背后按住我肩膀,轻叹着说:
“你的火焰,终于学会燃烧自己了。”
第三章:双生面具
晨曦酒庄的地窖藏着两个秘密:最深处的橡木桶里不是陈酿,而是浸泡着邪眼残骸的冰雾花溶液;而我礼服内衬的玫瑰香囊,装着从愚人众喉管里挖出的追踪芯片。管家埃泽总说我身上有股铁锈味,我告诉他那是新引进的璃月葡萄品种——他永远不会知道,血腥气早在我骨髓里生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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