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血楔低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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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形态、其颜色、其温度的光。

它并非爆发，而是……降临。

如同沉睡的星云被无形的巨手揉捏、压缩，最终坍缩进这冰盖之下的钢铁囚笼。祭坛虚影中那颗搏动到极限的冰蓝心脏，在顾凛（？）那带着混合鲜血的手指遥遥指出的瞬间，便不再是光源，而成为了一个……通道。

一个连接着冰冷死寂的宇宙深寒与沸腾的毁灭意志的……单向通道！

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环形空间内的一切！幽蓝的晶体阵列、冰冷的金属壁面、扭曲的能量管道……所有物理存在都在这纯粹的光之洪流中失去了轮廓，化为一片混沌的、流动的光之海洋。唯有那核心处坍缩旋转的漆黑“门”，如同光海中的漩涡之眼，变得更加深邃、更加恐怖，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终极吸力。

顾凛（？）的身影，首当其冲，被这降临的光彻底吞没。

没有声音。

没有触感。

只有一种……被彻底分解、被强行融入某种浩瀚冰冷意志的……剥离感。

他（它？）感觉到自己的血肉在光芒中汽化、消散。

骨骼如同风化的岩石，寸寸剥离。

意识如同投入熔炉的雪花，瞬间消融。

唯有紧握在手中、沾满混合鲜血的那枚衔尾蛇断剑徽章，在光芒的洪流中，如同最后的礁石，传递着一丝微弱却顽强的……悸动。这悸动，连接着另一股冰冷暴戾的力量，连接着徽章上那几点属于傅砚辞的暗红血迹，也连接着他体内被强行注入的、属于傅砚辞血脉的力量残渣。

这丝悸动，在这浩瀚降临的意志面前，渺小如尘埃，却如同投入绝对零度冰湖的一粒火星，瞬间引来了那冰冷意志核心的……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蝼…蚁……”

一个无法用耳朵听见、直接在灵魂层面炸开的意念，如同亿万颗星辰同时低语，带着碾压一切的冰冷与漠然。

“血…楔……”

另一个意念紧随其后，更加清晰，更加……冰冷。它仿佛在“审视”这丝渺小的悸动，如同神只俯视掌中挣扎的微尘。“残…破…不…纯…”

浩瀚的光之洪流并未因这微不足道的审视而停滞。它冲刷着、改造着、占据着顾凛（？）残留的躯壳碎片。光芒开始凝聚，重新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比顾凛更高大，更冰冷，更……非人。轮廓表面，无数细小的、由纯粹光芒构成的衔尾蛇与断剑符文在疯狂流转、生灭。空洞的眼窝位置，两点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纯粹由冰冷意志构成的光点，缓缓亮起。

新的“容器”，正在光中铸就。

然而，就在这新的“容器”即将成型的刹那！

“嗡——！”

顾凛（？）那几乎被彻底抹消的意识残渣深处，一点源自他自身、被降临意志视为杂质的东西，在徽章传递的悸动和降临意志的冰冷审视双重刺激下，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微弱的反击！

不是力量！

不是意志！

而是一段……被深埋的、属于顾凛自身的、最冰冷的记忆碎片！

*冰冷的金属手术台。无影灯惨白的光。身体被束缚。一把闪烁着高频能量光芒的骨锯，带着刺耳的嗡鸣，缓缓切向他的右臂。没有麻醉。只有深入骨髓的剧痛和绝对的控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容器’不需要多余的肢体……痛苦是意志的磨刀石……”*

*紧接着，是另一段：昏暗的档案室。他（年幼的顾凛？）蜷缩在角落，沾满污垢的手死死抓着一枚从垃圾处理器边缘捡到的、沾着几点暗红污迹的、断裂的金属徽章碎片。徽章上，一条断裂的衔尾蛇图案若隐若现。碎片冰冷，那暗红污迹却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

这属于“容器”制造过程的痛苦记忆，以及那枚染血徽章碎片的画面，如同两枚淬毒的钢针，瞬间刺入了降临意志那浩瀚冰冷的意识核心！

“呃……！”

一声并非声音、而是纯粹空间剧烈震荡形成的扭曲嗡鸣，猛地从即将成型的光之人形轮廓中爆发出来！

那浩瀚冰冷的意志核心，第一次出现了……极其极其细微的……凝滞！

它感受到了！

那被强行剥离肢体的痛苦！

那枚染血徽章碎片传递的……微弱却顽固的……属于“杂质”的……反抗意志！

“悖…逆……”

冰冷的意念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可以称之为……“情绪”的波动——一种被亵渎的、冰冷的……愠怒！

这股愠怒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扰乱了光之洪流的绝对掌控！那正在凝聚的光之人形轮廓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表面的符文疯狂闪烁、明灭不定！两点冰冷的意志光点也出现了剧烈的晃动！

也就在这降临意志被顾凛记忆碎片干扰、掌控出现致命空隙的同一瞬间！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