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终将升起的烈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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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天武,你说,如果我们在最后的那一战中失败了会怎么样?我不是指莫洛克,而是那对那位执棋者。”
“失败?”尘天武把这两个字放在舌尖掂了掂,像含着一块烧红的炭。
他抬手,指缝间漏下一缕星屑,落在脚边那滩尚未干透的雨迹里,发出极轻的“嗤”——仿佛最后一盏灯芯被掐灭的声音。
“北辰,我没想过。”他咧嘴,笑得有些难看,“或者说,我不敢去想。”
北辰寂没有笑。他垂眸,看向自己胸口——那枚半透明的齿轮已逆旋到只剩最后一格,血雾凝成一线,顺着锁骨下的“零”字焦痕缓缓游走,像一条被剥了皮的赤链蛇,随时准备反咬一口。
“他曾告诉过我,此世乃终焉之世,亦是始源之世,也就是说,我们被定在新生和毁灭的交界线上,他会锚定出一个新的世界来重塑这里,创造一个没有背痛,歧视,偏见的完美世界。”北辰寂解释道。
“重塑?”尘天武嗤笑一声,星屑从他齿缝间溅出,像碎裂的流星,“把所有人碾成灰,再捏成新的泥偶,这就叫完美?”
他抬脚,碾过那滩雨迹,星屑与泥水混成浑浊的镜面,映出北辰寂锁骨下那枚即将归零的齿轮——最后一格齿槽已经薄如蝉翼,血雾凝成的赤链蛇正昂起头,对着“零”字焦痕吐出信子。
“北辰,你信他?”尘天武的声音低下去,像磨石最后一声钝响,“信那个执棋者会留给我们‘记得’的权利?”
“我不信。”北辰寂的回答轻得像雪片落在刀脊上,却压得尘天武肩背一沉。
“可我要去听一听——亲耳听他把‘完美’两个字嚼碎,再吐到我脸上。”
他抬手,指尖沿着锁骨下那枚即将归零的齿轮描了一圈,血雾被指腹抹开,像给死刑犯画押的朱印。
“只要这格齿槽还没彻底消失,我就还有一张嘴,可以问他一句——”
“问什么?”尘天武下意识接话,声音嘶哑。
北辰寂抬眼,瞳孔里倒映的却不是尘天武,而是更远的、尚未亮起的天际。
“问他,既然世界可以重塑,为什么偏偏要拿‘记得’当祭品?”
“问他,如果所有痛苦都能被删掉,那快乐凭什么还存在?”
“问他——”北辰寂的声音忽然拔高,像一柄断刃在冰面上狠狠划出最后一道火光,“既然他敢把‘完美’二字写进剧本,那他就该亲自站在台口,让台下所有被删过名字、被抽走记忆、被逆旋齿轮碾碎的人——一个一个当面问他,敢不敢把自己的名字也填进祭品清单!”
尘天武听完不由轻笑一声,不知道是出于自嘲还什么。
“哦?那你觉得我们有多少胜算?”
“胜算?”北辰寂垂眸,指尖在那枚只剩最后一格的齿轮上轻轻一弹,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像死刑前最后一声钟摆。
“如果胜算是指‘活下去’,那我们没有。”
“如果是指‘让他也疼’,”
他抬眼,瞳孔里那枚倒悬的“零”忽然停住——“那就十成。”
“十成?”尘天武把这两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像含着一枚烧红的针。
他忽然抬手,啪的一声握住北辰寂的手腕——指尖正好压在那枚只剩一格的齿轮上。
血雾被夹在两指之间,发出“嗤”的裂响,像一条被掐住七寸的赤链蛇,徒劳地扭动最后一寸骨节。
“那你觉得,谁最有这个机会?白长夜?亦或者白霜雪?还是芽衣?”尘天武问道。
“谁最有这个机会?”
北辰寂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垂眸看向自己被尘天武钳住的手腕——那最后一格齿轮被两指夹得迸出细纹,血雾像冻住的朱漆,一寸寸皲裂。
他忽然笑了,笑得像把冰凿子敲进铁石里,火星四溅,却听不见回声:“白长夜。”
北辰寂把这三个字咬得极轻,却像在冰面上凿下一枚铆钉,回声久久不坠。
尘天武松开指,最后一格齿轮在他指腹留下一道朱红色的裂口,像被针尖挑破的朱砂封蜡。
“理由?总不能盲目相信他吧,虽然他是你弟弟,但也不能这么盲目信任吧。”
“理由?”北辰寂用指甲轻轻刮去指腹上的朱漆血珠,像拂去一封旧信上霉斑,“因为他手里握着‘棋局’中,执棋者给予的解答。”
“解答?”尘天武把这两个字嚼得咯吱作响,像咬碎了一颗带血的冰碴,“北辰,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把希望押在别人的答案上了?”
北辰寂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抬手,指背在夜风里划出一道极细的裂缝。
裂缝里漏出幽绿的雷屑,像一截被剥了皮的闪电,噼啪一声,在他指尖炸成一枚细小的齿轮虚影——那齿轮竟与胸口里那枚逆旋的“零”齿齿相扣,只是方向相反,顺时针,每转一格,便有一缕血雾被倒灌回他心口。
“这不是希望。”他低声道,声音像冰面下涌动的暗潮,“这是‘题目’本身。他给予了唯一击败他的可能,就是不知道,白长夜他能不能把握住。”
“题目?”尘天武把这两个字含在舌尖,像含着一枚生锈的钉子,吐不出,咽不下。
他抬眼,皇都的天幕正一寸寸褪成灰白,像被谁悄悄抽走了底片。最后一粒星屑在他指缝间熄灭,发出极轻的“噗”,仿佛替谁提前合上了眼帘。
“北辰,你知不知道——”他声音低得只剩气音,却字字带刃,“题目背后,永远藏着另一道题目。”
“那就让他藏。事到如今,我们只有赌一把了,赌……白长夜可以赢过他,即便胜算微乎其微。”
“那就赌。”尘天武忽然抬手,啪的一声把空酒盏扣回桥栏。盏底最后一粒星屑被震得跳起,像一颗不肯坠落的流星,悬在两人之间,亮得近乎残酷。
“可北辰,你别忘了——”他声音低下去,像一把钝刀终于磨出了倒刺,“赌桌之上,最先被押上去的,永远是‘相信’。”
北辰寂没有接话,只是垂眸看向自己胸口——那枚只剩最后一格的齿轮,忽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像被谁从幕后轻轻拨了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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