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张希安亲自调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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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再去一趟倪家,看看能不能寻着点什么。\"张希安说着,粗布官靴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细碎的声响。身后四个捕快衙役忙不迭跟上,腰间铁尺与皂隶令牌相撞,叮当作响。
只留下王开副捕头站在原地,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狠狠啐了口唾沫,骂道:\"假清高!\"唾沫星子在晨光里划出半道银弧,很快被穿堂风卷散。
倪家院门虚掩着,张希安抬步跨进去时,正撞见倪湖波的母亲扶着门框踉跄。老妇人鬓角沾着草屑,青布衫前襟浸着未干的泪痕,见了官差便扑过来,枯树皮似的手攥住张希安的皂隶服下摆:\"大人呐,我家虎子...我儿啥时候能归家?哪怕就剩把骨头,让我给他砌口薄棺也行啊!\"
张希安蹲下身,伸手虚扶老妇人颤抖的脊背:\"您先稳当些,倪湖波的事儿我必定查个水落石出。\"他瞥见院角竹筛里晾着半干的艾草,墙根堆着几捆喂鸡的秕谷,堂屋供桌上供着碗清水,水面浮着片发蔫的荷叶——这户人家日子过得一般,却还算干净。
\"这几日他吃些什么?\"张希安从袖中摸出块桂花糖,塞给缩在门后偷看的小娃。那孩子盯着糖块眨了眨眼,刚要接,被奶奶一把拽进怀里,小脑袋重重磕在门框上,\"哇\"地哭出声。
“倪湖波的娃?”张希安问道。
“不是,是我大儿子的娃娃,我那苦命的小儿子,也没留个后,就走了。。。。。”倪母又哭了起来。
“速速回话!”衙役高声道。
倪母抹了把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儿前几日刚回来。这些日子早饭在家吃,我熬的南瓜粥,配半碟腌萝卜。可晌午、夜里...他总说铺子里事多,跟城西长虹饭庄的掌柜混得熟,顿顿都在外头吃。我劝过他,说外头油水大,伤脾胃,他就是不听!\"她说着又哽咽起来,\"上回我去饭庄找他,见他跟个穿绸衫的胖子坐窗边,桌上摆着盘红焖蹄髈,油汪汪的...我就说他,他倒恼了,摔了筷子说'娘你懂什么'!\"
\"那饭庄具体在何处?\"张希安掏出块帕子擦了擦被小娃抓皱的衣袖。
\"城西头,过了青石拱桥再往南走两三百步,门楣上挂着块金漆匾额,'长虹饭庄'四个大字还是请县学先生写的。\"倪母吸了吸鼻子,\"我们庄户人难得下馆子,就去年秋收后,他爹托人从苏州捎回块苏绣,我想着给虎子做身新衫子,才跟邻居家婶子去吃过一回。那饭庄的糖醋鲤鱼做得地道,虎子从小就爱吃...\"
张希安点了点头,转身对衙役道:\"去长虹饭庄。\"
一行人穿过青石板铺就的长街,日头渐高,街边卖糖葫芦的老汉正出摊,竹篾上的红果在晨风里摇晃。待拐过街角,远远便见着三间朱漆门面的饭庄,门楣上\"长虹饭庄\"四字果然金光锃亮,檐下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灯笼上\"酒菜\"二字红得透亮。门前行人往来,有挑担的菜农,有挎篮的妇人,还有几个穿短打的汉子,显然是饭庄的帮工,正往门口搬着整箱的绍兴黄酒。
\"呀,这不是张大人!\"大堂掌柜正拿着块抹布擦柜台,抬头见着张希安,脸上立刻堆起笑纹,抹布往肩上一搭便迎上来,\"您老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小店?可得多坐会儿,小的让厨房给您炖锅老母鸡!\"
张希安笑着摆手:\"老板客气了,本官是来查案的。\"他瞥见掌柜腰间挂着的鎏金算盘,珠串上还沾着几点油星,\"听说倪湖波常来你这儿用饭?\"
\"哎呦我的爷!\"掌柜拍着大腿直叹气,\"倪小哥那可是我们店里的常客,从前几年到今儿个,少说也有百八十回了。他跟我们东家朱掌柜是同乡,论起来还得叫一声表叔,他倒是好命,有了个好岳丈——\"
\"张大人问你话呢。东拉西扯作甚?\"边上衙役不耐烦道。
旁边跑堂的小伙计提着铜壶过来,壶嘴还冒着热气。
\"要不咱们先上楼说话,我让人这就去备茶点?。\"掌柜笑道。
张希安闻言点点头。
跟着掌柜上了二楼雅间,推开门便闻见一股子檀香味。靠窗摆着张酸枝木圆桌,墙上挂着幅\"松鹤延年\"的中堂画,画轴边缘已经泛了黄。掌柜朱黄山搓着双手在主位坐下,又忙不迭让张希安坐上首:\"大人您瞧,我这破店连个像样的茶具都没有,就用这粗瓷碗凑合着。\"
张希安端起茶盏,见碗沿有几道细细的裂纹,茶汤里漂着两片陈茶,倒也不挑剔:\"朱掌柜这生意倒是红火。\"
\"托您的福,托您的福。\"朱黄山赔着笑,\"如今这清源县县,谁不知道您张大人,那可是少年英才啊!\"他说着,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大人,您问倪小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张希安放下茶盏,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倪湖波死了。\"
话音未落,朱黄山的笑容便僵在脸上。他张了张嘴,喉结动了动,端起茶盏的手微微发抖,茶水溅在桌布上,晕开个深褐色的圆斑:\"死...死了?啥时候的事儿?咋死的?\"
\"昨儿早上,死在自家床上。\"张希安盯着朱黄山的反应,\"他平日里可有什么仇家?或者...在饮食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朱黄山搓了搓脸,强笑道:\"倪小哥性子还好,虽然为人处世有些不尽人意,但也没什么要他命的仇家吧?至于吃的...\"他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他最爱吃我们店的红焖蹄髈,说是肥而不腻;还有那西湖醋鱼,非得要现杀的活鱼;再就是...对了,他每月十五总要点盘桂花糖藕,说是他娘做的糖藕没这味儿。不过平日里他最喜吃药膳。要么就吃些反季的稀罕菜。\"
\"他一般坐哪个位置?\"张希安追问。
\"就靠窗这桌!\"朱黄山指向窗边的位置,\"他说坐这儿能看见街景,图个敞亮。上回他还跟我抱怨,说这窗户纸该换了新的,大洞小洞,让他受了风吹。还说若是得了风寒,得我出钱给他看病——\"他突然顿住,\"大人,您是说...他这毛病跟案子有关?\"
张希安没接话,起身走到窗边。楼下街市热闹,卖梨膏糖的敲着铜钹,说书的正讲到\"武松醉打蒋门神\",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乱飞。他望着对面糖葫芦摊的竹篾架,突然问道:\"倪湖波最近可曾跟什么人来过?\"
朱黄山挠了挠后脑勺:\"前儿个晌午,倒是有个穿青衫的瘦子来找他,俩人在楼上雅间坐了小半个时辰。那瘦子我瞅着面生,像是外乡人,说话带点山西口音。\"
\"可曾听见他们说些什么?\"
\"隔着楼板哪能听见?\"朱黄山摇头,\"不过那瘦子走的时候,倪小哥送他到门口,我瞅着那瘦子往他手里塞了个布包,鼓囊囊的,像是银子。\"
楼下突然传来跑堂的吆喝:\"三位客官,您要的酱牛肉、炸春卷、西湖醋鱼,来喽——\"油星子溅在铁盘上,发出\"滋啦\"一声响。张希安转身看向朱黄山,目光如刀:\"朱掌柜,你这儿的菜,可曾出过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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