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二虎领导领导我ne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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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揉了七八分钟,那片淤青看着颜色更深了些,但肿好像消下去一点边缘。

王明远这才停手,用干净纱布简单覆盖了一下。

“行了,陈兄弟,这两天别使猛劲,尽量平躺。药油一天揉三次,活血化瘀。”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向陈光阳一直没怎么抬起来的左臂,“这只胳膊呢?我看你一直没怎么动。”

陈光阳开口说道:“刚才跟那畜生撕吧的时候又抻了一下,没事儿,骨头没事,歇两天就好。”

他的目光却投向帐篷另一角,林雪还在昏迷中,王明远的助手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她那条断腿做最后的固定绑扎。“林雪那丫头…怎么样?脸上那伤…能保住命不?”

王明远顺着他目光看去,脸色凝重地摇摇头,声音压低了:“脸上被舔得厉害,皮肉都烂了,感染风险很大,得连夜清创。

腿是开放性骨折,骨头茬子都戳出来了,也得赶紧处理。能不能挺过来…看造化吧。就算命大活下来,脸上那疤…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陈光阳沉默地点点头,撑着膝盖想站起来,后背的钝痛让他动作又是一滞。

刘凤虎赶紧扶住他胳膊:“消停点!王少东家说了让你歇着!”

他朝外面吼了一嗓子,震得帐篷布都抖了抖:“警卫员!拿套干净衣服来!再弄点热水热饭!操,饿瘪犊子了吧光阳?等会儿咱哥俩先整点酒压压惊!说好的管够!”

陈光阳点了点头。

好在今天有惊无险,这算是人全乎回来了。

“虎哥,这丫头……不简单吧?”陈光阳小声用下巴点了点林雪,开口问道。

有三个疑点证明这林雪的身份不同寻常。

第一如果敌特,怎么会选择一个通讯兵处对象?

第二如果就是普通的兵,刘凤虎也不会这么着急!

第三更简单了,普通的兵,根本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走出营地!

所以陈光阳推测,这林雪应该身份不简单!

他凑近了点,带着浓重烟味的呼吸喷在陈光阳耳根,“林雪这丫头…她爹是林正南。”

“是咱们红星市警备区师长林正南!当兵的谁不知道?杀过鬼子剿过匪,是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铁血悍将。”

陈光阳点了点头。

怪不得刘凤虎之前急得眼珠子发红,怪不得连张团长李参谋都亲自跟着搜山!

“老林就这么一个闺女……”

刘凤虎的声音沉得像块铅,“当眼珠子护着。丢信那会儿,师部保密科差点把通讯连翻个底朝天!老爷子当时就撂了话,活要见人,死要……”

他猛地刹住,狠狠抹了把脸。

“这回你要没把人囫囵个儿带回来,老子这身皮怕是要让老爷子亲手扒喽!”

陈光阳没吭声,闷头又灌了口酒。

烧刀子滚过喉咙,灼得肺管子生疼。

“呜……呜……”

刺耳的刹车声像刀子一样划破营区的死寂!

两盏雪亮的大灯像野兽的眼,把帐篷布照得透亮。

一辆沾满泥浆的军用吉普车几乎是撞进营区大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啸,没等停稳,后车门就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

一个穿着旧军装、没戴军帽的老者跨下车。

花白短发根根竖着像钢针,脸上沟壑纵横,一双眼睛在灯光下淬着寒冰。

扫过来的时候,连篝火堆旁烤火的兵都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大气不敢喘。

正是林正南!

刘凤虎像被电打了似的弹起来,烟头烫了手都顾不上:“师……!”

他嗓子眼发紧,后面的“长”字硬是卡住了。

张团长和李参谋也慌慌张张从帐篷里钻出来,脸绷得像块铁板。

林正南根本不理他们,大步流星直奔帐篷。

他步子又沉又急,军靴踩在冻硬的泥地上咚咚作响,带着一股子硝烟未散的煞气。

撩开帐篷帘子的瞬间,里面王明远惊得镊子“当啷”掉在盘子里。

林正南的目光像探照灯,先扫过女儿那张被纱布裹得只剩鼻孔嘴巴的脸,又落在她那条被木板夹着、畸形扭曲的左腿上。

帐篷里死一样静,只有汽灯嘶嘶的电流声和林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

老头的腮帮子剧烈地鼓了鼓,脖子上青筋瞬间虬结暴起,像爬满了蚯蚓。

他猛地转过身,那双淬火的眼睛死死钉在帐篷口的刘凤虎、张团长几人脸上,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带着血腥味:

“谁干的?”

没人敢接话。张团长额头冒汗,李参谋扶眼镜的手直抖。

刘凤虎一咬牙,梗着脖子正要开口……

“林子里碰上山把头黑瞎子,成精的老公熊。”

林正南凌厉的目光刀子般劈过去。

陈光阳撑着冰凉的车门站了起来,后背的伤让他动作有点僵,但腰杆挺得笔直。

他脸上药膏混着干涸的血污,棉袄撕烂了好几处,露出里面染血的衬衣。

整个人像是刚从血泥里捞出来的破麻袋,唯独那双眼睛,沉静得像两口深潭,迎着林正南审视的目光,不闪不避。

“你是陈光阳?”林正南眉头拧成个疙瘩,显然听过这个名字。

“靠山屯那个陈光阳?刘凤虎挂在嘴边的神枪手?”

“是我,首长。”陈光阳声音不高,带着脱力后的虚浮,却清清楚楚。

“熊是我用54式打的,三枪撂倒。林雪同志…是我从熊瞎子嘴边拖出来的。”

林正南没说话,一步步走到陈光阳跟前,离得近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杂着泥土草木的气息,直冲鼻子。

他目光沉沉地在陈光阳身上扫视,从那双沾满黑褐色熊血和泥巴的破棉鞋,到棉袄上被熊爪撕开的大口子,再到脸上那道皮肉翻卷、涂着黄褐色药膏的骇人伤口。

“伤哪了?”老头声音依旧硬邦邦的。

“皮外伤,死不了。”陈光阳咧嘴,又疼得一抽。

林正南突然伸手,蒲扇般的大手带着枪茧,重重拍在陈光阳没受伤的右肩上!

力道沉得陈光阳身子一晃,后背的伤口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鬓角滚下来。

“好小子!”林正南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带着沙砾般的粗粝。

“刘凤虎没瞎吹!是块硬骨头!”他那只手没挪开,反而像铁钳似的又用力捏了捏陈光阳的肩膀,目光转向那具躺在篝火旁、小山般巨大的熊尸。几个战士正用粗麻绳捆扎熊掌,浓烈的腥膻气在火光里蒸腾。

“是它?”林正南问。

“是它。”陈光阳点头,“鬼见愁沟膛子底下撞上的,正守着林雪同志。”

林正南盯着熊尸胸前那撮被血染透的月牙白毛,又回头看看帐篷里生死不明的女儿,腮帮子上的肌肉剧烈地抽动着。

半晌,他猛地吸了口气,那口气吸得又深又长,仿佛要把胸腔里所有的怒火、后怕、憋闷都压下去。

再看向陈光阳时,老头那双淬火的眼睛里,翻腾的暴戾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厚重的东西。

他松开捏着陈光阳肩膀的手,后退半步。站直,收腹,挺胸。

旧军装的衣扣扣得一丝不苟。

然后,对着眼前这个浑身血污、站都有点站不稳的山里汉子,抬起右臂,五指并拢,指尖紧贴斑白的鬓角。

一个标准、有力、带着金戈铁马气息的军礼!

篝火跳跃的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映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也映着地上那摊黑瞎子暗红的血。

“陈光阳同志!”林正南的声音不大。

却像重锤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坎上,在寂静的营区夜色里回荡,“我林正南,替闺女,替我们老林家,谢谢你这条命!”

没等陈光阳反应,后面“唰”的一声!

所有在场的军人,从刘凤虎、张团长、李参谋,到抬担架的战士、站岗的哨兵,几十条手臂再度齐刷刷抬起!

对着陈光阳几乎脱力的身影,致以最庄重、最纯粹的敬意!

火光猎猎,人影肃立。

山风呜咽着卷过营区,吹得篝火噼啪作响,也吹散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

陈光阳看着眼前这片无声的敬礼,看着林正南那双沉淀了太多情绪的眼睛,只觉得后背火燎般的疼痛似乎轻了点。

他咧了咧嘴角,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抬起没受伤的胳膊,胡乱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把那顶沾满泥土和血沫的栽绒军帽,往头上扣了扣,压住了乱糟糟的头发。

林正南没说别的,只是拍了拍陈光阳的肩膀。

随后就带着林雪走了,前往省城的大医院进行救治。

陈光阳也婉拒了刘凤虎的挽留,没有在部队里面居住,而是让人开车给自己送回了家里面。

家里面正亮着橘黄色的灯火。

媳妇正在给三小只煮面条。

三个小脑袋瓜齐刷刷的拿着碗,正在整齐划一的等待着面条。

二虎更是双眼瞪大,拍着自己的小脑袋瓜正在搞怪:“领导领导我饭呢,领导领导我没捞着饭啊,领导领导我ne了!”

陈光阳走了过来,摸了摸二虎的脑袋瓜:“谁是你领导啊。”

二虎叹气一声,故作老成的说道:“哎呀,在咱家谁都能给我领导了啊……”

陈光阳哈哈一笑,只觉得全身的伤都不痛了!

二虎一扭头,然后就惊讶了起来:“爹,你咋造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