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亲王告状,帝王发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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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尊曜的眼睛瞬间亮得如同缀满星辰的夜空,他几乎是扑进康令颐怀中,丝绦扫过她胸前的璎珞发出细碎声响:"那母后能不能抱我睡?我和恪礼都四岁了,你还没抱过我们睡觉呢!"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间,带着孩童特有的委屈腔调。
"来吧我的小月亮。"康令颐将少年搂进怀里,发间茉莉香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在帐幔间氤氲开来。她伸手替踢被子的萧恪礼重新盖好绸缎被面,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琉璃。
"母后最好了!"萧尊曜将脸埋进她柔软的肩窝,忽然瞥见弟弟翻动的睫毛,"恪礼醒了?"
"母后要抱抱......"萧恪礼迷迷糊糊地呢喃着,藕节似的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月光爬上他圆嘟嘟的脸颊,将湿润的眼角映得发亮。
萧尊曜立刻坐直身子,像只护崽的小兽般挡在康令颐身前:"母后先抱我的!你等会儿!"他转头望向康令颐,眼中满是期待,"母后今晚真的陪咱们睡吗?"
"真的。"康令颐笑着将挣扎的萧恪礼也搂进怀中,两个孩子的体温透过单薄的寝衣传来。龙涎宫方向隐隐传来更鼓声,而偏殿内,母子三人的影子在帐幔上叠成温柔的剪影,伴着孩童绵长的呼吸声,在月色中静静流淌。
龙涎宫的更漏已过三响,萧夙朝坐在床榻边,望着熟睡中仍紧攥自己衣袖的萧清胄,眼底满是无奈与宠溺。少年王爷酒气未散,呼吸绵长而温热,偶尔呓语几声,皱起的眉头又缓缓舒展。帝王指尖轻抚过弟弟泛红的脸颊,动作比拂过龙案上的奏折还要轻柔。
终于确定萧清胄彻底安睡,萧夙朝小心翼翼抽出衣袖,起身时玄色龙袍下摆扫过满地月光。他抬手唤来候在殿外的江陌残,压低声音吩咐:“明日荣亲王抱病,不必上朝。”目光扫过榻上安稳的身影,又补了句,“你在这儿守着,若有动静即刻唤朕。”
“喏。”江陌残单膝跪地,玄铁面具下的声音沉稳有力。
踏出寝殿的瞬间,夜风裹挟着玉兰香扑面而来,萧夙朝却无心欣赏夜色。他想起康令颐离去时狡黠的笑容,想起偏殿里两个孩子软乎乎的模样,心口泛起莫名的酸涩。龙袍下的双手不自觉攥紧,帝王阔步朝着偏殿走去,冕旒晃动间带起细碎声响。
推开偏殿雕花木门,暖黄烛火与孩童特有的奶香味扑面而来。月光透过纱帐,洒在床榻上紧紧依偎在康令颐身侧的萧恪礼与萧尊曜身上。两个孩子像糯米团子般挤在母亲怀中,萧尊曜的手臂搭在康令颐腰间,萧恪礼更是整个人蜷成虾米,小脑袋埋在她颈窝。
萧夙朝立在床边,望着这温馨的一幕,喉间突然发紧。他嫉妒那两个小小的身影,嫉妒他们能肆意享受令颐的怀抱,嫉妒他们在她怀中睡得如此安稳。帝王伸手,指尖悬在萧恪礼滑落的锦被上方许久,才终于轻轻替他掖好被角,动作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卯时三刻的梆子声穿透宫墙,龙涎宫的鎏金兽首香炉中,最后一缕龙涎香化作青烟消散在晨光里。夏栀栩握着鎏金刻漏的指尖泛起薄汗,看着浮箭即将抵达辰时初刻的刻度,终于轻咳一声:"陛下,到点了,请。"
床榻上,萧夙朝正俯身替熟睡的萧清胄掖好丝绵被,玄色中衣领口滑落,露出半截暗绣五爪金龙的月白里衬。帝王指尖顿了顿,目光扫过弟弟枕下压着的鎏金麒麟玉佩,才直起腰吩咐:"去荣亲王府点个安神香,换你守着他。"他转身从屏风上取下龙袍,冕旒撞击的声响惊醒了栖在窗棂上的雀鸟,"江陌残随朕上朝。"
"喏!"夏栀栩单膝跪地应下,余光瞥见萧夙朝将昨夜被萧清胄吐脏的外袍随意扔在檀木椅上。晨光穿过雕花槅门,在帝王弯腰系玉带的身影上镀了层金边,那抹明黄绦带随着动作轻晃,恍若将满室未散的夜气都揉碎成了温柔。
金銮殿上,蟠龙柱倒映着晨光,琉璃瓦折射出刺目的光芒。萧夙朝身着玄色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冕旒垂落,掩住他眼底翻涌的寒意。阶下跪着的吏部尚书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冰凉的青砖上晕开深色痕迹。
"听说贵公子昨夜在醉仙楼好生热闹?"萧夙朝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的利刃,划破殿内凝滞的空气。他随意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目光扫过阶下众人,"用松子砸荣亲王眉心,倒是好兴致。"
吏部尚书浑身一震,额头重重磕在地上:"陛下明察!犬子年少轻狂,定是无心之失......"
"无心?"萧夙朝冷笑一声,玉扳指猛地拍在龙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唯有冕旒晃动的轻响。"荣亲王刚从前线归来,为朕守土开疆,伤痕未愈,你儿子倒好,拿他寻开心?"
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闷雷,乌云遮住了太阳,金銮殿内顿时昏暗下来。萧夙朝起身,龙袍下摆扫过龙椅,缓步走下台阶。他每走一步,吏部尚书的身子就抖得更厉害。
"昨夜醉仙楼的损失,都记在你府上。"萧夙朝站在吏部尚书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另外,你儿子即日起禁足三个月,好好学学规矩。"他顿了顿,声音愈发冰冷,"若再有下次......"
话音未落,吏部尚书已是涕泪横流:"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
萧夙朝转身回到龙椅,目光扫过殿内噤若寒蝉的大臣们:"还有谁觉得,荣亲王好欺负?"
殿内死寂一片,唯有窗外风雨渐起,卷着落叶拍打着朱红色的宫墙。萧夙朝靠在龙椅上,想起昨夜萧清胄委屈的模样,眼底的寒意渐渐化作温柔——他的弟弟,谁都动不得。
鎏金漏壶的水滴声在龙涎宫格外清晰,卯时三刻的梆子声穿透宫墙时,萧清胄才悠悠转醒。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绣着缠枝莲纹的锦被顺着肩头滑落,少年王爷望着空荡荡的寝殿发怔,忽然瞥见枕边青玉案几上摆着的醒酒汤,碗沿还凝着未干的药渍。
“才醒?”
雕花槅门被推开的刹那,晨光裹着龙涎香倾泻而入。萧夙朝玄色龙袍下摆扫过门槛,冕旒随着步伐轻晃,手中握着的鎏金奏折还带着早朝的墨香。帝王目光扫过萧清胄眼下的青黑,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半枚麒麟玉佩——那是昨夜被死死攥在少年手中的物件。
萧清胄慌忙扯过锦被裹住半裸的上身,发间玉冠歪斜,耳尖瞬间涨红:“嗯......”他偷瞄兄长冷沉的面色,喉结滚动着咽下不安,却在触及对方袖口残留的酒渍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把药敷上,回你的王府去。”萧夙朝将青瓷药瓶重重搁在案几,瓷瓶与青玉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帝王转身整理案上奏折的动作顿了顿,龙纹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几道被指甲抓出的红痕,“昨夜凌初染亲自调配的伤药,专治跌打肿痛。”
萧清胄盯着那几道红痕,心跳陡然加快。他突然掀开锦被要查看自己身上,却因动作过猛扯到宿醉后的头痛,闷哼一声跌回软垫:“昨天晚上......我没做什么尴尬的事吧?”尾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指尖无意识抠着绣金枕套。
龙纹案几被拍得震颤,萧夙朝猛地转身,鎏金奏折散落在地。帝王三步并作两步逼近榻前,暗金色瞳孔泛起危险的涟漪:“摔玉佩,还说要跟朕一起睡?”他扯开萧清胄抓着被角的手,露出对方腕间被锁链勒出的红痕,“顾修寒、谢砚之、祁司礼,还有你皇嫂......”萧夙朝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弟弟泛红的耳尖,“你哥朕,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丢人丢大发了!”萧清胄猛地用锦被蒙住头,声音闷闷传出时带着哭腔。指缝间泄出的微光里,他看见兄长弯腰捡起奏折的身影,玄色龙袍下摆垂落的模样,恍惚又回到了儿时被搂在怀中听故事的夜晚。
萧夙朝将奏折整齐码好,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琉璃珠。珠子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正是昨夜萧清胄吐在他龙袍上时,从口中掉出的糖渍。帝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扬声道:“昨天谢砚之录的视频,朕拿过来了。”他晃了晃手中的玉简,玉简表面浮现出醉仙楼包间内的画面——萧清胄扯着祁司礼衣领高歌的模样,被完整地记录其中。
榻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萧清胄探出半个脑袋,发尾还沾着昨夜的酒渍:“哥!别!”少年王爷扑过来抢夺玉简,却被萧夙朝轻松躲过。帝王揽住他的腰往后一拽,两人跌坐在蟠龙榻上,带起一阵绣着金线的锦被涟漪。
“想看?”萧夙朝将玉简举过头顶,任由萧清胄扑在他怀中乱抓,“叫声好听的,朕就删了。”龙袍下的手臂收紧,将弟弟作乱的动作尽数压制,帝王低头时,冕旒垂落的珍珠轻轻撞在萧清胄发顶,“毕竟,这可是你求着要独占朕的证据。”
萧清胄像只炸毛的小兽般扒着萧夙朝的手臂,锦被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的腰腹,发间玉冠歪斜地挂在乱发上:"整个六界最好的哥哥!"他仰着泛红的脸,湿漉漉的眼睛满是讨好,"我发誓再也不喝酒了,你把那个给我呗!"尾音带着哭腔,指尖死死揪住兄长龙袍的下摆,生怕对方一个松手,那记录着丑态的玉简就会消失不见。
萧夙朝扣住他乱抓的手腕,暗金色瞳孔泛起冷光。帝王突然将人拽进怀里,龙纹袖口扫过萧清胄发烫的耳尖:"你皇嫂昨天生辰。"他的声音裹着冰碴,指腹摩挲着弟弟腕间的红痕,"又受原北境安王轻薄,朕半夜丢下她去接你。"说到此处,萧夙朝的语气陡然加重,冕旒随着动作剧烈晃动,"现在她正躲在偏殿哄孩子,连早膳都不肯用。"
鎏金兽炉里的龙涎香突然翻涌,将殿内气氛熏得压抑。萧清胄僵在兄长怀中,酒意彻底消散,换来满心愧疚。他望着萧夙朝眼底的血丝,再想起昨夜自己的胡闹,喉间泛起酸涩:"哥,好哥哥,我错了......"少年王爷攥紧对方衣襟,声音发颤,"可我真不会哄人,从小都是你哄我......"
"不会哄?"萧夙朝突然掐住他的下巴,强迫弟弟与自己对视。帝王俯身时,龙袍上的金线蟒纹几乎要贴着萧清胄的皮肤,"那你昨天怎么敢说要独占朕?"话音未落,他猛地松开手,将玉简甩在榻上,"去偏殿,带着你皇嫂最爱的桃花酥。"萧夙朝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萧清胄蜷起的腿,"要是哄不好——"他顿了顿,转身时眼底闪过危险的光,"这玉简,朕就送到荣亲王府,让你的门客们都欣赏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