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有孕之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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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喝。”澹台凝霜别过脸,闭上眼不再说话,睫毛却微微颤动,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巾。殿内陷入寂静,唯有远处传来隐约的更鼓声,一下又一下,敲在人心上。

穗淑跪在雕花白玉砖上,指尖攥着衣角不住颤抖:\"娘娘,您就别跟自己置气了。\"她望着榻上背对自己的单薄身影,声音里满是心疼,\"陛下守到丑时三刻才肯去偏殿歇着,临走前还反复叮嘱要看着您用药......\"

纱帐内骤然响起瓷器碎裂的脆响。澹台凝霜翻身坐起,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凤目猩红如染:\"关本宫何事?!\"她抓起枕边的青瓷茶盏狠狠掷向鎏金屏风,釉面莲花在飞溅的瓷片中支离破碎,\"他信与不信,又与我何干?!\"

殿外惊雷炸响,暴雨裹挟着栀子花香扑进窗棂。穗淑被这雷霆之怒惊得浑身发抖,却仍壮着胆子开口:\"陛下昨夜被青云宗仙师殇雪酒骂了一通......\"话未说完,又一只茶盏擦着耳畔飞过,重重砸在蟠龙柱上,迸出细碎的裂纹。

\"滚出去!\"澹台凝霜扯过锦被蒙住头,声音闷在被褥里带着压抑的呜咽,\"本宫要睡了!从今往后,不许再提他半个字!\"

穗淑望着满地狼藉,幽幽叹了口气,屈膝行礼:\"喏。\"她轻手轻脚退出寝殿,鎏金殿门闭合的瞬间,殿内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混着窗外的雨声,将整座椒房殿浸成一片伤心海。檐角铜铃在风中摇晃,似在诉说着未尽的委屈与酸涩。

雨丝斜斜掠过鎏金窗棂,将椒房殿笼在一片朦胧水雾中。萧清胄踏过满地碎瓷,玄色龙袍下摆扫过青石板,绣着金线的团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望着帐中隆起的小小轮廓,眉间蹙起深深的褶皱:\"不是说醒了吗?怎么又睡了?\"

穗淑垂首跪在蟠龙柱旁,指尖绞着裙裾:\"奴去御书房通报的时候,娘娘确实醒了......\"话音未落,纱帐突然剧烈晃动,一道绣着并蒂莲的锦缎抱枕呼啸着砸来。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澹台凝霜裹着狐裘坐起,青丝如瀑散落肩头,苍白的脸颊泛着病态的嫣红,\"滚出去吵!\"她怒视着床前的人影,凤目中倒映着帝王鎏金冠冕上晃动的东珠。

萧清胄抬手稳稳接住抱枕,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柔软的缎面。他缓步走近,龙涎香混着药味扑面而来:\"朕让你见萧夙朝,\"他蹲下身与她平视,暗金色眼眸里难得溢出一丝温柔,\"你乖乖喝药好不好?\"

澹台凝霜突然冷笑出声,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悲凉。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后背狰狞的鞭痕,新结的血痂在烛光下泛着暗红:\"谢陛下好意。\"她抓起枕边的药碗狠狠摔在地上,褐色药汁溅在萧清胄绣着金线的靴面上,\"不过是个孽种,他不配!\"她仰起头,泪水混着冷笑滚落,\"本宫要的从来不是见他——陛下若真心悔过,就赏本宫一碗堕胎药!\"

萧清胄眼底血丝密布,鎏金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却将颤抖的手藏在袖中:\"堕胎药?想都别想。\"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狠绝,却在触及她后背结痂的鞭痕时,不自觉放软了几分。

澹台凝霜剧烈挣扎,散落的青丝缠住两人交叠的手臂:\"那你就滚!\"她突然扯开颈间的薄纱,露出锁骨处青紫的掐痕,\"去纳妃!去选秀!\"凤目猩红如血,\"你萧清胄永远都别想踏足我这未央宫半步!\"破碎的锦被在拉扯间滑落,露出她腰腹间蜿蜒的血痕,刺痛着帝王的双眼。

\"你冷静冷静......\"萧清胄喉结滚动,伸手想抚平她凌乱的发丝,却被她偏头避开。殿外闷雷炸响,暴雨如注,他看着满地狼藉的药碗,声音罕见地带着慌乱,\"等你冷静了咱们再谈......\"

\"滚!\"澹台凝霜抓起案上的玉簪,尖端抵住自己咽喉。冰凉的触感让萧清胄瞳孔骤缩,帝王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将人狠狠搂进怀中。龙袍裹住她单薄的身躯,发间龙涎香混着她身上的药味与血腥味,令人窒息。

\"朕错了!\"萧清胄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箍着她腰肢的手臂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朕不滚!\"他夺过她手中的玉簪狠狠掷出,转身端起重新煎好的药碗,\"乖,喝药......\"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声音放得极软,\"你要罚朕,等孩子平安落地,朕任由你处置......\"

殿内气氛凝滞如冰,萧清胄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的巴掌声骤然炸响。澹台凝霜扬起的手掌还在微微发颤,指腹与帝王脸颊接触的瞬间,将满腔怨愤化作锋利的掌风。萧清胄偏过头去,半边脸迅速浮起红痕,鎏金冠冕上的东珠随着动作剧烈摇晃。

\"原谅你?可以。\"澹台凝霜剧烈喘息着,凤目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染血的指尖直指他胸口,\"下罪己诏昭告天下,承认错待皇后!还有——\"她顿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退位让贤,扶萧夙朝重临帝位!\"

烛火在风中摇曳,将萧清胄阴晴不定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他喉结滚动,伸手想要触碰她,却被她侧身避开:\"别拿这种话气朕,乖。\"声音里带着哄劝,却掩不住隐隐的警告。

\"澹台岳呢?\"澹台凝霜突然发问,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她警惕地看着萧清胄,后背紧贴床榻,仿佛随时准备逃离这危险的牢笼。

萧清胄轻叹一声,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将人搂进怀中。龙袍裹住她颤抖的身躯,他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他回紫宸宫了,朕保证,没人敢动他一根汗毛。\"掌心轻轻抚过她后背的鞭伤,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兽,\"别折腾了,你和孩子都需要休息......\"

澹台凝霜突然瘫软在萧清胄怀中,压抑许久的呜咽终于决堤。她揪着他胸前的龙纹锦缎,哭得浑身发颤:\"我疼......我怎么说你都不信,我委屈......\"滚烫的泪水浸透他的衣襟,后背鞭伤的血又渗出来,在华贵的衣料上洇开刺目的花。

萧清胄心口猛地一抽,像是被万箭穿心。他慌乱地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不停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声音里满是懊悔:\"不哭昂,是朕错了,大错特错。\"他将人紧紧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往后你说什么朕都信。乖,不跟朕这个傻逼置气昂......\"

澹台凝霜抬起泪眼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声音带着鼻音:\"老公,我疼......\"这一声带着撒娇意味的称呼,让萧清胄呼吸一滞。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听到她这样唤他,此刻终于成真,却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朕在,朕在。\"萧清胄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床榻,转身端起药碗。他用嘴吹凉汤药,又亲自试了试温度,才舀起一勺,\"来,张嘴,朕喂你喝药。\"说罢,将药勺递到她唇边,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小心翼翼,仿佛面对的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澹台凝霜垂眸揪着锦被边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绣线,嗓音里裹着湿漉漉的委屈:\"好啊,反正你从来都不肯听人家解释。\"尾音轻颤,像是被雨打湿的蝶翼。萧清胄喉间溢出一声叹息,将药碗搁在鎏金矮几上,伸手轻轻扳过她下颌,指腹擦过她泛白的唇瓣:\"听,以后字字句句都听。\"他舀起最后一勺药,声音哄得近乎诱哄,\"听话,张嘴。\"

药汁顺着瓷勺缓缓流入唇间,苦涩在舌尖蔓延。待她咽下最后一口,萧清胄便长臂一揽,将人稳稳圈在怀中。龙袍的暗纹摩挲着她脸颊,澹台凝霜窝在他颈侧,忽然软软唤了声:\"老公~\"

萧清胄呼吸骤然一滞,喉结滚动着低头,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平坦的小腹:\"孕吐严不严重?可有想吃的?\"话音未落,雕花木门\"砰\"地被撞开,萧尊曜跌跌撞撞冲进来,发冠歪斜,锦袍沾着泥渍:\"母后!儿臣听说......\"

\"姜越!\"萧清胄周身骤然腾起寒意,怀中的人被他下意识护得更紧。随着一声沉喝,暗卫首领如鬼魅般闪现,尚未开口,萧清胄已冷冷下令:\"把废太子带出去,敢扰了皇后休息,杖责三十!\"萧尊曜惊愕的呼喊声渐渐远去,殿内重新陷入寂静,唯有萧清胄掌心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烫得澹台凝霜眼眶又泛起了酸意。

澹台凝霜猛地从萧清胄怀中撑起身子,凤眸圆睁,眼底泛起血丝:\"他是我儿子!\"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执拗,后背鞭伤牵扯得她面色发白,却仍倔强地直视着帝王。床榻因她的动作发出吱呀声响,烛火在窗棂间摇晃,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映在朱漆屏风上。

\"别激动,听朕说。\"萧清胄抬手想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却被她偏头躲开。他喉结滚动,掌心僵在半空,语气放得愈发轻柔:\"放轻松,先深呼吸......\"

\"我不管!\"澹台凝霜突然失控地捶打他胸膛,力道却绵软得像小猫挠痒,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十月怀胎生下他,我不要他被人这样对待!\"沾着药渍的锦帕滑落床沿,她揪住萧清胄的龙纹衣襟,发间步摇随着动作叮咚作响。

萧清胄攥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腕,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泛红的耳尖:\"记住,宝贝。\"他低头吻去她眼角泪珠,语气却冷得像是淬了冰,\"萧尊曜是萧夙朝的孽种,不是朕的骨血。\"掌心抚过她小腹的动作突然收紧,\"但这里面的,才是我们的孩子......\"

澹台凝霜剧烈地摇头,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苍白的面颊两侧,眼底布满血丝:\"我不!你不能这样对尊曜,他只是个孩子......\"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萧清胄牢牢禁锢在怀中,帝王的体温灼烧着她颤抖的脊背。

\"听话。\"萧清胄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滚烫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垂,\"你腹中才是朕的嫡子,未来的太子爷。至于萧尊曜......\"他的下颌抵着她发顶,语气陡然冰冷,\"他活着一日,就会威胁到我们的孩子。\"

话音未落,雕花木门\"吱呀\"轻响。穗淑踉跄着跨进门槛,手中青瓷碗泛起幽光,药汁在碗中晃出不祥的涟漪:\"陛下......\"她扑通跪地,声音发颤,\"太后着人送来一碗堕胎药,前朝三十多位重臣此刻正跪满了乾清宫前的白玉阶,恳请陛下......恳请陛下废后!\"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澹台凝霜感觉萧清胄的身躯瞬间绷紧,帝王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像被激怒的猛兽。窗外突然响起闷雷,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将穗淑颤抖的呜咽声碾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