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3集：东海波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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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寻佩记

灵鹿踏过最后一片霜雪时，肖飞指尖的灵玉忽然泛起温润的白光，与远方海平面上的晨雾遥相呼应。他低头看了眼身下的坐骑——这只来自灵鹿族的老鹿额间嵌着淡绿的灵光，四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竟不沾半分尘埃，连呼吸间都带着能安抚心神的草木气息。

“快到了。”雅玲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她一手轻按仙镜，镜身折射出的微光在晨风中微微晃动，“镜中已能看到东海的水汽，只是……”她顿了顿，眉头微蹙，“水汽里掺了丝极淡的黑气，和重楼的魔气很像。”

肖飞闻言握紧灵玉，掌心传来熟悉的温热感。自极北冰原与月飞、熊妖族长分道后，他与雅玲已骑鹿行了三日。起初沿途还是覆雪的荒原，越往东走，气温渐暖，路边的枯草冒出新芽，到昨日傍晚，空气中已飘着咸湿的海风气息。此刻晨光刺破云层，前方的地平线上，一片无垠的蔚蓝正缓缓展开，浪涛拍打礁石的声音随着风飘来，带着大海独有的辽阔与厚重。

灵鹿在距离海岸半里处停下，仰头轻嘶一声。肖飞与雅玲翻身落地，刚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的沙滩突然涌动起来——数十只身披青黑色甲胄的虾兵从沙穴中跃出，手中的长枪交叉成网，挡住了去路。为首的虾兵甲胄上刻着三道银纹，显然是统领，它一双复眼盯着两人，声音带着水族特有的浑浊：“此乃东海龙宫禁地，凡俗修士不得靠近！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雅玲刚要开口，肖飞已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灵玉。淡白色的灵光从玉上散开，落在虾兵的甲胄上，那些原本泛着冷光的甲片竟微微发烫。“我们并非凡俗修士，”肖飞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此乃极北冰原的灵玉，可证我等身份。我们为玄水佩而来，此事关乎三界安危，还请通报龙王殿下。”

虾兵统领盯着灵玉看了片刻，复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它显然认得灵玉的气息——那是上古灵脉所化，带着纯净的仙力，绝非普通修士能拥有。可龙宫禁地的规矩森严，它刚要开口说“需先验明身份”，脚下的海面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轰隆——”

一声巨响从海中传来，原本平静的海面陡然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浪尖泛着青白色的寒气，如同一堵移动的水墙，朝着海岸压来。肖飞与雅玲立刻运起仙力护住周身，灵鹿也昂首喷出一道淡绿灵光，在三人头顶形成防护罩。虾兵们则纷纷跪倒在地，对着巨浪的方向叩首，口中高呼“龙王万岁”。

浪涛翻滚间，一道青色的身影从浪尖跃出。那是一条体长百丈的巨龙，青色的鳞片在晨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龙角如玉石雕琢，眼瞳是深邃的碧色，呼吸间喷出的气息带着海水的咸湿与龙威的压迫感。巨龙在空中盘旋一圈，身形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位身着青金色龙纹长袍的男子，落地时脚步轻稳，仿佛从未有过那般震撼的形态。

“本王感应到灵玉的气息，又察觉海底魔气异动，便知是极北冰原的贵人来了。”龙王的声音低沉，目光落在肖飞手中的灵玉上，碧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了然，“你们是为玄水佩而来。”

肖飞拱手行礼：“见过龙王殿下。重楼即将破封，唯有集齐三件遗物才能启动终极封印，玄水佩是关键之一，还望殿下成全。”

龙王却没有立刻答应，他转身望向海面，海风掀起他的袍角，露出袍下若隐若现的龙鳞。“玄水佩并非普通宝物，”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它藏在龙宫深处的海眼旁，自上古时期便镇守着海眼——那海眼连接着深海深渊，里面封印着无数上古海妖。玄水佩的蓝光能压制深渊的戾气，若取走它，海眼的封印会松动，届时不仅东海会海啸频发，那些被封印的海妖也会趁机逃出，东海生灵将遭大难。”

雅玲上前一步，手中的仙镜微微亮起，映出极北冰原漩涡的景象——黑色的魔气正缓缓溢出，雪山的裂缝在扩大。“龙王殿下，我们知晓取走玄水佩的后果，”她的语气恳切，“但重楼若破封，三界将陷入浩劫，届时不仅东海，人间、仙界、妖界都会生灵涂炭。我们只需借用玄水佩片刻，待封印重楼后，立刻将它归还，绝不会让东海独自承受风险。”

龙王沉默着，碧色的眼瞳中闪过挣扎。他活了数千年，见证过东海的繁荣与危难，深知海眼的重要性，也明白重楼破封的后果。海风卷着浪涛拍在礁石上，溅起的水花落在他的袍角，他忽然抬头，目光变得坚定：“三界安危重于东海一时之险。若能保三界平安，东海暂时受些损失，本王认了。”

说罢，龙王转身走向海面，脚下的海水自动分开，形成一条通往海底的水径。“随本王来，”他回头看向肖飞与雅玲，“玄水佩在海眼深处，沿途需经过三道水族关卡，你们需收敛仙力，莫要惊扰了族民。”

肖飞与雅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松一口气的神色。两人跟着龙王踏上水径，灵鹿则化作一道绿光，钻进了雅玲的袖中——水族之地灵气虽浓，却多为水汽，灵鹿的草木灵气在此处会显得突兀。

水径两侧的海水清澈见底，阳光透过水面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沿途能看到五彩斑斓的珊瑚林，成群的游鱼在珊瑚间穿梭，见到龙王时，都纷纷避开，不敢靠近。偶尔有背着贝壳的蚌女路过，见到肖飞与雅玲这两个“外人”，眼中闪过好奇，却也只是远远行礼，不敢停留。

“前面便是第一道关卡——蟹将守卫的珊瑚门。”龙王指着前方一道由巨大珊瑚搭建的拱门，拱门两侧站着两位身高两丈的蟹将，它们身披红色重甲，手中握着巨斧，斧刃上泛着寒光。见到龙王，蟹将们立刻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参见龙王殿下！”

“这两位是极北来的贵客，要去海眼取玄水佩，”龙王淡淡开口，“放行。”

蟹将们应声起身，巨斧收起，珊瑚门缓缓打开。肖飞注意到，蟹将的甲胄上沾着些许黑色的黏液，像是魔气残留的痕迹，便问道：“龙王殿下，东海是否已有魔气入侵？”

龙王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你观察得很仔细。三日前，海底突然出现几处魔气泄漏点，靠近海眼的区域尤为严重，已有不少低阶水族被魔气影响，变得狂躁。本王正派人镇压，却查不到魔气的源头——如今看来，应是重楼的力量渗透到了东海。”

雅玲闻言，仙镜再次亮起，镜光扫过周围的海水，片刻后皱眉道：“魔气藏在海水深处，依附在海草和岩石上，不易察觉。若不及时清除，恐怕会影响到海眼的封印。”

龙王点头：“此事本王已知晓，待你们取走玄水佩后，本王会亲自带领龙族清理魔气。”

穿过珊瑚门，前方的海水渐渐变暗，温度也随之降低。第二道关卡是由鲛人族守卫的珍珠阵，无数颗拳头大小的珍珠悬浮在水中，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照亮了周围的海域。鲛人们手持长笛，见到龙王后，吹奏起悠扬的乐曲，珍珠阵随之分开，形成一条通道。

“鲛人的笛声能安抚水中的戾气，”龙王解释道，“若没有它们的笛声，寻常生灵进入这片海域，会被海眼的戾气影响，变得神志不清。”

肖飞留意到，鲛人们的脸色有些苍白，吹奏的乐曲虽悠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魔气的入侵已让它们的力量有所损耗。

第三道关卡是最危险的——章鱼族守卫的墨雾区。这里的海水漆黑如墨，无数条章鱼触手在墨雾中穿梭，触手上的吸盘泛着寒光。章鱼族族长是一位身着黑袍的老者，他见到龙王后，神色紧张地说道：“殿下，墨雾区的魔气越来越浓，已有几只族人被魔气控制，攻击同伴……”

龙王眉头紧锁：“辛苦你们了，待此事结束，本王会派人支援你们。”说罢，他周身泛起青色灵光，将肖飞与雅玲护在身后，“跟着本王，莫要触碰墨雾，里面的魔气有腐蚀性。”

三人穿过墨雾区时，无数条章鱼触手从两侧袭来，却被龙王的青色灵光挡住，触手一碰到灵光便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黑色的烟雾。肖飞看到，有些触手的末端已经变黑，显然是被魔气彻底侵蚀，失去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