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7集：帝王陵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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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陵夺珠

苍莽的黑松岭在暮色里沉成一块墨玉，熊妖族的脚掌踩过积霜的枯枝，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像一串被寒风冻硬的叹息。族长黑石停下脚步，宽厚的熊掌按在一棵三人合抱的古松上，树皮下隐约传来魔气流动的闷响——这是他们离开世代居住的熊罴谷后，遇到的第三处被污染的土地。

“族长，前面就是人间帝王的陵寝了。”老熊苍牙拄着根裹满树脂的木杖，浑浊的眼睛望向远方。地平线上隆起一道灰黑色的轮廓，那是帝王陵的封土堆，此刻正被一层若有若无的黑雾缠绕，像块发了霉的馒头。

黑石顺着苍牙的目光望去，鼻尖微动，空气中除了松针的冷香，还飘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一种是人间士兵盔甲上的铁锈味，厚重、冰冷，带着沙场的肃杀；另一种却黏腻、腥臭，像腐肉泡在烂泥里，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魔气。

“阿栗，别乱跑！”黑石突然低喝一声，一只半大的小熊崽正踮着脚尖往前面的土坡上爬，毛茸茸的爪子里还攥着颗野栗子。阿栗被喊得一缩脖子，耳朵耷拉下来，却还是忍不住探头：“族长爷爷，我看见那边有好多亮闪闪的东西，像星星落在地上。”

黑石走过去，将阿栗抱进怀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哪里是星星，是帝王陵外守卫的盔甲在暮色里反射的冷光。可奇怪的是，这么多守卫，却听不到一丝人声，连咳嗽、脚步声都没有，只有盔甲碰撞的“哐当”声，单调地在旷野里回荡，像谁在摆弄一堆没有灵魂的零件。

“不对劲。”黑石的眉头皱起来，熊掌下意识地收紧，阿栗小声哼了一下，却没敢挣扎。他示意族人们伏低身体，慢慢往陵寝的方向靠近。越往前走，那股黏腻的魔气就越浓，而铁锈味里，渐渐掺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尸气。

终于，他们躲到了一道残破的石墙后，能清楚看见陵园的大门。朱红的大门上钉着铜钉，本该威严庄重，此刻却爬满了黑色的藤蔓，藤蔓上的尖刺泛着幽绿的光。大门外，一队“士兵”正沿着围墙巡逻，他们穿着整齐的铠甲，手里握着长矛，步伐一致得像用尺子量过，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不对劲——他们的脸藏在头盔的阴影里，只有两只泛着红光的眼睛露在外面，走路时膝盖不弯，像提线木偶一样僵硬。

“是被魔气控制的尸兵。”苍牙的声音有些发颤，木杖在地上戳出个小坑，“看来这里也被渗透了，连帝王的陵寝都没能幸免。”

这话刚说完，一只最小的小熊崽“哇”地哭了出来，抱着妈妈的腿躲在后面。其他小熊也吓得往成年熊身后缩，毛茸茸的脑袋抵着长辈的皮毛，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往外看。阿栗攥着野栗子的爪子沁出了汗，他想起半个月前，熊罴谷里的百年橡树突然枯萎，树皮上爬满了和这里一样的黑藤蔓，族里最年长的熊婆婆就是被藤蔓缠住，最后变成了一只只会嘶吼的怪物，是黑石族长忍痛将她制服的。

“别怕。”黑石摸了摸阿栗的头，声音沉稳得像脚下的岩石，“我们要找的定魂珠就在里面，有了它，就能净化熊罴谷的魔气，大家就能回家了。”

就在这时，巡逻的尸兵突然停了下来，头盔转向石墙的方向，红光闪烁的眼睛像是在搜寻什么。黑石屏住呼吸，示意族人们一动不动。可一只叫毛豆的小熊崽太害怕了，爪子一抖，怀里揣着的几块石块“哗啦”掉在地上。

“糟了！”苍牙低呼一声。

尸兵们立刻朝石墙围过来，长矛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刺啦”声。阿栗看着越来越近的尸兵，突然想起妈妈说过，遇到怪物不能只躲，要学会反抗。他咬了咬牙，从地上捡起一块最圆的石块，猛地从石墙后探出头，使劲朝最近的一个尸兵扔了过去！

“砰”的一声，石块砸在尸兵的头盔上，弹了出去。尸兵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阿栗。阿栗吓得心脏怦怦跳，却没后退，反而又捡起一块石块：“不许过来！”

有了阿栗的带头，其他小熊也鼓起勇气。毛豆擦了擦眼泪，捡起石块往尸兵身上扔；还有一只叫落落的小熊，虽然手在抖，却瞄准了尸兵的膝盖，使劲砸了过去。石块砸在尸兵身上，大多没什么用，却让成年熊们愣了一下，随即眼里涌上了暖意。

黑石看着怀里攥着石块、眼睛瞪得圆圆的阿栗，突然笑了。他放下阿栗，站起身，浑身的毛发开始疯狂生长，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声，原本两米多高的熊身迅速变大，转眼间就成了一只五米高的巨熊，黑色的皮毛在暮色里泛着油光，熊掌比圆桌还大，每走一步，地面都微微震动。

“族人们，跟我来！”黑石的声音像闷雷，他抬起右掌，猛地朝陵园大门拍去。“轰隆”一声巨响，朱红的大门连同上面的铜钉一起被拍碎，木屑和铜片飞溅，黑色的藤蔓在掌风里瞬间枯萎。

尸兵们嘶吼着朝黑石扑来，长矛刺向他的胸膛。黑石不闪不避，左掌一挥，将几只尸兵拍飞出去，盔甲在撞击地面时碎裂，露出里面早已腐烂的尸体，尸体上还缠着黑色的魔气，像一条条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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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进去！”黑石回头喊了一声，族人们立刻跟在他身后，成年熊们组成一道防线，保护着小熊崽往陵寝里冲。尸兵们源源不断地围上来，却根本挡不住黑石的巨掌，每一次拍击，都有几只尸兵被击飞，魔气在阳光下（此时暮色渐深，应是在暮色里）消散。

陵寝内部比外面更阴森，一条长长的甬道通向地下，甬道两侧的壁灯里燃烧着绿色的火焰，照亮了墙上的壁画。壁画上画着帝王生前的功绩，有征战沙场的场景，有接受百官朝拜的场景，可此刻，壁画上的人物都被黑色的魔气覆盖，脸变得扭曲，像是在痛苦地嘶吼。

“小心脚下。”苍牙提醒道，他指着甬道地面上的缝隙，“这是人间的机关，踩错了会有箭射出来。”说着，他用木杖在地面上敲了敲，“笃笃”的声音里，有几处地面的颜色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他示意族人们跟着他的脚步走，避开那些机关。

小熊崽们紧紧跟在妈妈身边，眼睛不敢看壁画，只盯着前面的熊掌。阿栗走在最后，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一只尸兵从甬道入口爬进来，红色的眼睛盯着他，吓得他赶紧加快脚步，撞到了前面的毛豆。

“别回头，快走吧。”毛豆拉了拉阿栗的爪子，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