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1集：紫雾迷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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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深林的共生之约

肖飞能清晰感觉到藤蔓尖刺擦过腕间衣料的凉意，腐叶混合着潮湿泥土的腥气钻进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了细小的霉斑。绿影婆婆枯瘦的手指还停留在半空，缠在他手腕上的藤蔓便又收紧了几分，那深绿色的藤条上细密的倒刺已经刺破了外层布帛，再用力就要扎进皮肉里。

“石粉可做不得假。”绿影婆婆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缠影族特有的沙哑，她目光扫过雅玲裙摆上那几点灰白，又转向远处渐渐逼近的石人群，“岩山族的石粉只给族人用，你们带着它，还敢说不是偏袒？”

雅玲下意识拢了拢裙摆，指尖触到那粗糙的石粉颗粒，心里忽然想起离开狐族时老狐的叮嘱。那只毛发花白的老狐捧着小袋石粉，爪子上还沾着交易时残留的岩山族石屑：“这避瘴石粉是岩山族的特产，迷雾深林的瘴气能迷心智，你们带着或许能救命。”当时她只当是寻常赠礼，竟没料到会成了缠影族质疑的把柄。

“婆婆若不信，可细看这石粉。”雅玲往前走了半步，藤蔓立刻在她腰间勒出红痕，她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语气，“岩山族自用的石粉会刻上族纹，您看我裙摆上的，只是普通的碎石研磨而成，连最基础的灵纹都没有——若真是岩山族所赠，怎会如此粗糙？”

绿影婆婆的目光落在雅玲裙摆上，果然见那灰白粉末松散无章，半点灵气波动都没有。她手指微顿，缠在雅玲腰间的藤蔓稍稍松了些，可看向肖飞的眼神依旧警惕。

这时，石人群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沉重的石靴踩在腐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石猛走在最前面，他那柄比人还高的巨斧斜扛在肩上，斧刃在紫雾里泛着冷幽幽的光，像是随时会劈下来。

“绿影老太婆，别跟他们废话！”石猛的声音像巨石碰撞，震得周围的藤蔓都晃了晃，“这三个外来者身上有我们族的石粉，定是你缠影族请来的帮手，想趁机抢泉眼！”

月飞突然向前一步，腰间的长剑“嗡”地一声出鞘半寸，金色的剑光在紫雾中划开一道亮痕。他没看石猛，目光却牢牢锁在石人群后方——那里隐约能看到泉眼方向飘来的淡紫色雾气，比别处更浓，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

“我不管你们两族谁抢谁争。”月飞的声音比寒潭还冷，“但泉眼就在三里外，你们若现在动手，兵器碰撞的灵力波动会震碎泉眼边的灵纹。到时候千年灵脉枯竭，缠影族的幼苗没了灵气滋养，岩山族的石甲再难锻造，你们谁来担这个责？”

石猛举着巨斧的手顿住了。他想起昨天去泉眼取水时，看到潭边的石柱上已经有了细小的裂痕，当时只当是缠影族的藤蔓勒出来的，可现在听月飞这么一说，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若是灵脉真的枯竭，岩山族的子弟以后连石甲都练不成，整个族群都会衰败。

绿影婆婆的眼神也变了。缠影族的幼苗刚抽出新藤，每天都要靠泉眼的灵气浇灌，若是泉眼毁了，那些嫩绿的芽尖不出三天就会枯黄。她手指轻轻颤抖，缠在肖飞手腕上的藤蔓终于松了些，倒刺不再贴着皮肉。

肖飞趁机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扫过两族紧绷的神色，知道这是打破僵局的最好时机。他往前走出一步，藤蔓虽然还缠在身上，却已经不再束缚动作：“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们，但空口无凭，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泉眼。若是泉眼边的灵纹完好无损，我任凭你们处置；可若是灵纹已经有了裂痕，甚至有黑气侵蚀——那时候，你们是不是该想想，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

绿影婆婆和石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缠影族的子弟已经悄悄围了上来，藤蔓在他们手中扭动，随时准备攻击；岩山族的石人也举起了石斧，石甲碰撞的声音在紫雾中格外刺耳。

“好。”绿影婆婆突然开口，枯瘦的手指一捻，缠在肖飞三人身上的藤蔓慢慢松开，却没有完全褪去，“我们去泉眼。但你们若是敢耍花样，我的藤蔓会立刻绞断你们的喉咙。”

石猛也放下了巨斧，却依旧让石人群围在四周：“我也去。若是你们骗我，我这柄斧会先劈了你们，再拆了缠影族的老巢！”

肖飞松了口气，手腕上已经被藤蔓勒出了红痕，他却没在意，只是朝着泉眼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走吧。早一刻到泉眼，就能早一刻知道真相。”

绿影婆婆挥了挥手，缠影族的子弟立刻散开，几株粗壮的古藤从地底钻出来，像蛇一样在前方开路，藤蔓上的绿叶不断吸收着周围的瘴气，在身后留下一片短暂清明的区域。石猛则让石人群跟在最后，石甲的脚步声像沉重的鼓点，压得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雅玲走在肖飞身边，悄悄从袖中取出那枚灵玉。灵玉刚一拿出，就发出淡淡的白光，周围的紫雾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往后退去。她压低声音：“这雾不对劲，里面有邪气，能影响人的心智——两族的争斗，恐怕不只是为了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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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飞点头，他也感觉到了。刚才被藤蔓缠缚时，他能清晰听到紫雾里传来的细微低语，像是有人在耳边挑拨，让他忍不住想对缠影族动手。若不是他意志力坚定，恐怕早就和绿影婆婆起了冲突。

“小心点。”月飞走在最后，长剑已经完全出鞘，金色的剑光在他身周形成一道屏障，将试图靠近的瘴气都挡在外面，“石猛和绿影婆婆的情绪都不太稳定，邪气很可能已经影响了他们。”

几人往前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周围的紫雾越来越浓，甚至能看到雾气中漂浮的黑色细丝，像是细小的虫子，不断钻进人的毛孔里。缠影族的藤蔓吸收了太多瘴气，叶子已经开始发黄，绿影婆婆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手指不断捻动，似乎在压制体内翻腾的戾气。

“前面就是泉眼了。”走在最前面的缠影族子弟突然停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众人往前望去，只见前方隐约出现一片碧绿的水潭，潭水泛着氤氲的灵气，周围环绕着八根半风化的石柱，石柱上刻着模糊的符文。可本该纯净的灵气中，却混杂着浓郁的黑气，那些黑气从潭边的裂痕里钻出来，像毒蛇一样缠绕在石柱上，将符文都染成了黑色。

“我的泉眼！”绿影婆婆突然冲了过去，枯瘦的手指抚过潭边的裂痕，指尖刚一碰到黑气，就发出“滋滋”的声响，她疼得缩回手，只见指尖已经泛黑，“是你们岩山族！昨天你们用巨斧劈砍石柱，肯定是那时候震裂了泉眼！”

石猛也冲了过去，看到潭边的裂痕，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昨天确实带着族人来泉眼，因为缠影族的藤蔓挡住了取水的路，他一时气急，用巨斧劈砍过石柱，可当时明明只是劈掉了几块碎石，怎么会震裂泉眼？

“胡说！”石猛怒拍胸脯，石甲发出沉闷的响声，“我只是劈了藤蔓，根本没碰到泉眼！是你们缠影族的毒藤缠在石柱上，吸干了灵气，才让泉眼失稳的！”

“是你们劈的！”

“是你们缠的！”

两族瞬间又吵了起来，缠影族的藤蔓重新扭动，石人的石斧也再次举起，刚才的平静瞬间被打破。雅玲急忙将灵玉举起来，白光扩散开来，笼罩住整个泉眼，黑气暂时被压制，可两族的怒火却没那么容易平息。

肖飞蹲在潭边，手指轻轻触碰裂痕，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传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能感觉到，裂痕深处有一股熟悉的黑暗力量，和之前在妖界其他地方遇到的黑雾同源——那是被封印了千年的黑暗余孽，专门靠吸食戾气为生。

“别吵了！”肖飞突然站起来，声音带着灵力，震得两族都安静下来，“你们看潭里！”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潭水的倒影中，紫雾正化作无数细小的黑线，顺着裂痕钻进泉眼深处。那些黑线每钻进一根，潭边的黑气就浓郁一分，裂痕也扩大一分。

“那是什么？”石猛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恐，他举着巨斧指向黑线，斧刃刚触到雾霭，就被一股黑气缠绕，石质斧面竟泛起了锈迹，像是被腐蚀了千年。

月飞立刻挥剑斩断黑气，金色的剑光将黑气烧成灰烬，他沉声道：“是黑暗力量的余孽。它一直在利用你们的争斗吸食戾气，等你们两族两败俱伤，它就能彻底占据泉眼，吸干千年灵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