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4集：沙雾中的幻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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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灼夜：青藤的执念

青藤的淡绿轨迹在黄沙上蜿蜒，像被狂风随时会抹去的泪痕。肖飞攥着引沙令的掌心沁出冷汗，那令牌的温度已快赶上正午的沙砾，贴在胸口竟烫得他忍不住龇牙。身后暗沙流的“簌簌”声愈发清晰，偶尔还混着短杖敲击沙面的“笃笃”声——追兵显然已发现幻象被破，正加快速度缩小距离。

“石勇，你肩甲上的青藤……”月飞突然开口，声音因奔逃而有些发颤。众人侧目望去，只见原本缠绕在石勇肩甲上的青藤，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绿意，藤蔓顶端的嫩芽耷拉着，连之前频繁摆动的幅度都小了许多，只剩几片细小的叶子还在勉强维持着淡绿。石勇粗喘着抬手摸了摸藤蔓，指尖触到的地方竟有些发蔫，像是缺水的野草：“这玩意儿跟了我快半年，从没这样过，莫不是累着了？”

肖飞脚下一顿，迅速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沙丘。远处的天际线已被染成暗紫色，沙海的夜晚向来来得猝不及防，而更让他心惊的是，暗沙流追击的方向，竟隐隐泛起了淡黑色的雾——那是暗沙族特有的“追迹雾”，一旦被缠上，除非找到活水，否则根本甩不掉。“不能再这么跑了，”肖飞将引沙令揣回怀中，伸手拽住石勇的胳膊，“青藤在消耗自身的生机指路，再跑下去它会枯死的，而且追迹雾快追上了！”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突然从西北方向刮来，卷起的沙砾打在脸上生疼。青藤突然像是被什么刺激到，猛地从石勇肩甲上跃起，藤蔓朝着狂风来的方向伸展，顶端的嫩芽颤抖着，竟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指向左侧一片低矮的沙丘。“它在指方向，那边或许有能躲的地方！”月飞反应最快，立刻调整方向，长剑斜背在身后，避免被沙砾刮伤剑鞘。

众人跟着青藤的指引，朝着那片低矮沙丘奔去。越靠近，越能感觉到空气里的温度在下降，甚至隐约能闻到一丝潮湿的气息——这在寸草不生的沙海戈壁里，简直是天方夜谭。石勇率先爬上沙丘顶端，探头往下一看，突然惊呼出声：“好家伙！下面竟是个洼地！”

沙丘下方是一片约莫半里地宽的洼地，洼地中央长着一片奇怪的植物：细长的茎秆泛着淡蓝荧光，顶端顶着细碎的白色小花，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青藤在石勇肩甲上剧烈摆动，藤蔓朝着洼地中央的植物伸去，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肖飞跟着爬下沙丘，刚落地就感觉到脚下的沙砾竟有些湿润，他弯腰捡起一株荧光植物，指尖触到花瓣的瞬间，突然觉得胸口的引沙令凉了几分——那灼热感竟淡了些。

“这是‘沙苔花’！”肖飞突然想起之前在流沙族的地图上看到的标注，“羊皮纸上说，沙苔花是沙海深处的伴生植物，只长在有地脉水的地方，而且能中和暗沙的邪气！”石勇一听，立刻小心翼翼地摘下几株沙苔花，递到青藤面前。青藤的藤蔓像是有了力气，迅速缠绕住沙苔花，花瓣上的露珠被藤蔓吸收，原本发蔫的嫩芽竟慢慢恢复了些绿意，连淡绿轨迹都比之前清晰了几分。

就在众人以为能暂时喘息时，洼地入口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月飞瞬间拔出长剑，银白色的剑光在荧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光：“来了！”只见十余个暗沙族人从沙丘后走出，每个人手中都握着泛着黑气的短杖，为首的人穿着比其他族人更深的黑袍，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他盯着洼地里的沙苔花，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没想到你们竟能找到沙苔洼，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肖飞将引沙令紧紧攥在手中，警惕地看着对方。黑袍人冷笑一声，抬手一挥，身后的暗沙族人立刻举起短杖，短杖顶端的黑液滴落在沙地上，瞬间冒出黑色的烟雾，朝着洼地中央蔓延：“干什么？自然是要你们手里的引沙令，还有……这沙苔洼的地脉水。只要毁了这里的地脉，整个沙海的活水都会变成暗沙，到时候流沙族就只能等着灭亡！”

石勇一听就炸了，举起巨斧就要冲上去：“狗娘养的，敢毁地脉水，老子劈了你们！”肖飞急忙拉住他，压低声音：“别冲动，他们人多，而且短杖的邪气能污染沙苔花，一旦沙苔花枯死，青藤就没法恢复生机了！”月飞悄悄绕到洼地右侧，目光紧盯着黑袍人：“我去牵制住他们，你们带着青藤找地脉水的源头，引沙令说不定能用上！”

没等肖飞回应，月飞已提着长剑冲了出去。银白色的剑光划破黑色烟雾，直逼黑袍人面门。黑袍人显然没想到月飞会主动出击，慌忙举起短杖格挡，“当”的一声脆响，短杖与长剑碰撞的瞬间，竟迸出黑色的火花。其他暗沙族人见状，立刻围了上来，短杖挥舞着，黑色的沙砾朝着月飞射去。

“石勇，保护青藤！”肖飞趁机朝着洼地中央跑去，青藤的藤蔓紧紧跟在他身后，顶端的嫩芽指引着方向。洼地中央的沙苔花长得最密集，而在花丛深处，竟有一个约莫拳头大的洞口，洞口处泛着淡淡的蓝光，潮湿的气息正是从里面传来的——那就是地脉水的源头！

肖飞立刻掏出引沙令，将令牌对准洞口。引沙令上的螺旋纹突然亮起金光，与洞口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光柱。光柱笼罩着整个沙苔洼，原本朝着沙苔花蔓延的黑色烟雾，竟像是遇到了克星，开始慢慢消散。暗沙族人们手中的短杖也剧烈颤抖起来，顶端的黑液不再滴落，反而开始往回缩。

“不可能！”黑袍人见状，眼神变得狰狞，猛地推开月飞，举着短杖朝着肖飞冲来，“凭你也想激活地脉守护，我看你是找死！”月飞立刻追了上去，长剑直刺黑袍人的后背。黑袍人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突然转身，短杖朝着月飞的胸口砸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石勇突然从侧面冲了出来，巨斧带着风声劈向黑袍人的短杖，“咔嚓”一声，短杖竟被巨斧劈成了两段！

短杖断裂的瞬间，黑袍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冒出黑色的烟雾，整个人竟开始慢慢融化，最终化作一捧黑沙，散在沙地上。其他暗沙族人见首领被杀，顿时乱了阵脚，月飞趁机挥剑斩杀了两个靠近的族人，剩下的人见状，再也不敢停留，转身就往洼地外逃去。

肖飞松了口气，刚想收起引沙令，却发现令牌上的金光还在闪烁，洞口的蓝光也越来越亮。青藤突然从石勇肩甲上跃起，藤蔓顺着光柱钻进洞口，没过多久，竟拖着一根泛着淡蓝荧光的根茎爬了出来——那根茎上还沾着晶莹的地脉水，滴落在沙地上，瞬间长出了新的沙苔花。

“原来青藤需要地脉水的根茎才能彻底恢复生机。”肖飞恍然大悟，看着重新变得翠绿的青藤，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石勇拄着巨斧，擦了擦脸上的汗，咧嘴笑道：“这玩意儿可算活过来了，不然咱们还真没法在沙海里找旋沙谷。”月飞收起长剑，走到洞口边，弯腰摸了摸洞口的蓝光：“追迹雾应该被地脉水的光柱驱散了，咱们可以在这里休整一晚，明天再出发。”

当晚，众人围坐在沙苔花旁，借着荧光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青藤的藤蔓缠绕在沙苔花的茎秆上，像是在吸收养分，顶端的嫩芽偶尔会摆动几下，像是在跟众人打招呼。肖飞拿出那张被烧焦一角的羊皮纸地图，铺在沙地上，借着荧光仔细查看。地图上标注的旋沙谷，就在沙苔洼的西北方向，约莫还有三天的路程，而在旋沙谷和沙苔洼之间，竟标注着一个红色的“禁沙区”。

“这禁沙区是什么地方？”月飞凑过来，指着地图上的红色标注。肖飞皱着眉，回忆起之前流沙族人说的话：“那个牺牲的流沙族人提到过，暗沙族在沙海深处设了好几个禁沙区，里面埋着‘暗沙核’，一旦靠近，就会被暗沙核释放的邪气缠上，连沙虫都不敢靠近。”石勇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沙虫都怕的地方，那得多吓人？咱们能不能绕过去？”

肖飞摇了摇头，指着地图上的路线：“你看，从沙苔洼到旋沙谷，只有这一条路能走，其他地方要么是流沙区，要么是暗沙族的据点，绕不开的。”青藤似乎听懂了众人的对话，突然从沙苔花上爬下来，藤蔓在地图上的禁沙区位置轻轻一点，顶端的嫩芽闪烁着淡绿的光——像是在说，它有办法通过禁沙区。

“看来青藤有把握。”月飞看着藤蔓的动作，忍不住笑了笑，“有它在，咱们说不定能顺利穿过禁沙区。”肖飞收起地图，抬头看向夜空。沙海的夜晚格外宁静，没有了暗沙流的追击，连星星都显得格外亮。他摸了摸胸口的引沙令，令牌的温度已恢复正常，只是上面的螺旋纹，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些——像是在呼应着旋沙谷的方向。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众人就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青藤的藤蔓已完全恢复了翠绿，顶端的嫩芽精神抖擞地指向西北方向，在沙地上画出清晰的淡绿轨迹。肖飞走在最前，引沙令揣在怀中，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月飞和石勇跟在后面，一人负责警戒，一人负责断后，三人的脚步虽快，却始终保持着默契的距离。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周围的沙砾渐渐变成了深褐色，空气里的温度也开始下降，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寒意——这与沙海白天的炎热格格不入。青藤突然停下脚步，藤蔓朝着前方的沙丘摆动，顶端的嫩芽闪烁着微弱的光。肖飞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的沙丘顶端，竟隐约能看到淡黑色的雾——那是禁沙区的边缘。

“前面就是禁沙区了。”肖飞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引沙令。令牌刚一拿出，就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吸力，像是在与禁沙区里的什么东西相互感应。青藤的藤蔓缠绕上引沙令，淡绿的光与令牌上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细小的光柱，指向禁沙区深处。

“跟着青藤的光柱走，应该能避开暗沙核。”肖飞握紧引沙令，率先朝着禁沙区走去。刚踏入禁沙区的范围，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沙砾踩在脚下竟有些发黏，像是沾了什么东西。月飞拔出长剑，警惕地看着四周：“这里的邪气好重，大家小心点，别碰到周围的沙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