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尧行道德终无敌，秦把金汤可自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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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答应了民警无论受到多大的委屈，都不能做违反规定的事情，那就只能默默承受着。

宁致远任由施某人把口水和痰死命的往自己身上吐，甚至有的都吐到了宁致远的鼻子和嘴巴上，那腐臭的气味真的让人作呕。好不容易把他架到了床上，民警带宁致远走出监房，锁好监房门之后，示意宁致远可以去洗个澡，冲一下。

面对着施某人得寸进尺的挑战改造生活和民警管理的底线，在监狱这样以惩戒作为主要功能的场所，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怎么作妖，民警是不可能白白忍受的，退让更是不可能的。‘文明若不拿起武器，绝不是野蛮的对手’，民警每次出来巡查都要全副武装，身上的装备也不是让服刑人员看看而已的，那是态度的体现，是威慑的力量源泉。

当然，对于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而言，再去跟他讲道理，那无疑是愚蠢的，‘以暴制暴’、‘以武止戈’才是正道。当然，为了避开要向上级报备流程上的繁文缛节，民警自己使用器械进行惩罚还不在考虑之中；那么，找个合理的名义，让其他服刑人员进去对他进行个报复性惩罚，更加简单直接。

这里还要再申明一点施某人的恶劣行迹，那就是除了白天他各种作妖之外，晚上也开始了各种作妖。每天晚上大概凌晨两三点，就在大家睡的正香的时候，那时的监狱里真的是‘万籁此俱寂，惟余钟磬音’，外面只有夜值星岗位服刑人员的来回踱步声和偶尔吃饭的声音。

施某人很敏锐的发现了这一作妖的契机，他一边‘啊啊啊啊啊’的标志性大叫，一边拿鞋子用力拍打着监房门，那声音，响彻整个监区，几乎全监区的服刑人员都会被他吵醒，如果是偶尔一两天也就算了，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每天凌晨两点到三点多，都是如此，逼得很多服刑人员都破口大骂，有苦难言，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对于其他服刑人员来讲，正常的改造生活是每天白天要去工厂间劳动，劳累了一天了，晚上舒舒服服睡个大觉就是一种幸福了，施某人的这种举动，在他们眼里，无疑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因为对于他自己而言，他的改造生活就是每天被关在单独的小监房里，不用干活，白天也是躺在床上睡大觉的，晚上自然有精神来作妖祸害其他人。

很多服刑人员都不断地找民警抱怨这个情况，甚至还有往监狱长信箱和检察院信箱写信投诉的，搞得民警也是有苦难言，遇上了这么一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住，尝尽了任何的办法，他就是持续‘装疯卖傻’。既然别人不仁，那也就没必要‘以德报怨’，就要‘以直报怨’；既然其他服刑人员早就想打他一顿了，那就找个名义，让这个施某人也找找教训，为所欲为还不再给他吃点苦头，那就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方案很快也制定好了，名义是现成的。前面也说过，施某人便秘已经连续六七天没有排过大便了，医生留下的开塞露呢，他自己不用；番泻叶呢，拌在饭菜里他也要吐出来，那刚好，民警就只能让其他服刑人员帮忙给他用药了，毕竟这个名义是情理之中，符合人道、制度、旁人的期待........

于是乎，民警快速准备好了药品，然后挑选了六个身材魁梧的服刑人员，再加上平时发药的医务岗位的服刑人员，再加上宁致远，总共八个服刑人员，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关押施某人的狭小的监房，施某人当时还在床上躺着休息，一看这一阵势，瞬间‘傻眼了’，眼睛里的恐惧，是无法通过‘装疯卖傻’来掩盖的。

‘啊啊啊啊啊’的标志性大叫持续传来，这个时候肯定不用再去分辨了，这个叫声一定是因为其他服刑人员的拳打脚踢。只见其中六个身材魁梧的服刑人员围城一个圆圈，刚好可以有效遮蔽了监房内的摄像头；但看着那几个身材魁梧的服刑人员对他拳打脚踢，看着他内心恐惧的眼神，听着他比平时正常‘啊啊啊啊啊’的标志性叫声要高出很多倍的惨叫，

所有的服刑人员都跟在民警身后迅速走出监房，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民警要快速的走回办公室观看接下来施某人用药之后的反应，有特殊情况还要截屏保存下来做详细记录；宁致远根据岗位要求也是坐在监房门口正对面认真观察着，并做好每天的观察记录。

其他服刑人员按照民警的指示迅速回到了监房，都说快意泯恩仇，他们脸上洋溢着快意的微笑，很多人都忍俊不禁的跟其他服刑人员分享着刚刚大快人心的场面，说者畅快、闻者解气。有的还一边伸出手来给其他服刑人员看，一边惬意的说着：“看，打他打的我手都红了，真是解气，哈哈......”

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确实是这个道理。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直接就跌破了民警的眼镜，更是让民警下定决心要对施某人进行器械教育。药效确实如医务犯所言来的极快，在所有人离开监房没多久，施某人就从床上坐起来，跪在地上，急匆匆的往马桶方向爬行，那个着急劲，如果不是用余光瞄到宁致远正在正对面盯着他，他肯定就不装了，直接站起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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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在马桶上，宁致远就听到一阵呲呲拉拉的声音，那是拉稀特有的声音，是那种憋了很久一下子就全部镳出来的声音，肯定是畅快的，从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其实想想蛮有趣的，都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真的不假，宁致远就从施某人的身上深刻的体会到了。

因为宁致远的岗位就设在看护对象监房门口的正对面，也就是摆了一张桌子和凳子，宁致远就坐在那里，时不时的盯着监房内看护对象的一举一动就好了，有特殊的行为就记录下来，每天一张情况汇报汇总给民警。

施某人每次从床上坐起来之前，都会先往门口瞄一眼，看有没有人在看他，宁致远也是在无意中刚好撞上了，就这样跟他对视了好几次之后，才肯定了他确实是在‘装疯卖傻’，因为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在他往门口瞄的瞬间，宁致远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一个正常人的‘炯炯有神’，而不是精神错乱或者老年痴呆者的呆滞无光。就在那个正常的瞬间，只要他看到有人在盯着他，他就立马开始了日常的‘装疯卖傻’。

施某人快速的拉完了，然后从马桶上下来，直勾勾的盯着马桶。此时的宁致远，一股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凭着长时间积累下来的经验，他快速的将自己坐的桌子和凳子拉到了一旁，说时迟那时快，施某人以飞快的速度，用手捧起马桶里的大便，用力的甩向门口，然后，有捧起一堆大便，快速跪行至门口，用力的甩了出来......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人人都懂这个道理。日本动漫《机动战士Z高达》第12集里有句台词说‘不反抗就不会死，为什么不明白’，是主角卡缪·维丹击毁敌方战机时的台词，后来通过百度贴吧传播后，演变为网络流行语‘不作死就不会死’，并衍生出英文版‘No zuo no die’，甚至后来这句英文都被收录进了美国网络俚语词典。

后来，这一说法常用于形容某些反派角色做出刺激主角的行为，最终自食其果；且这一表达因语气激烈且带有讽刺意味，逐渐被广泛传播，成为网络文化中调侃‘自找麻烦’行为的经典用语。施某人的得寸进尺、我行我素的行为，完美诠释了这一流行语的精髓。

永远不要把别人的忍让当成是软弱，更何况是在实力不同、地位悬殊的情况下。人，最重要的是要清楚自己的位置、自己的能力边界，老子在《道德经》里说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是啊，‘人贵有自知之明’是人尽皆知的传统谚语，这种思想甚至可以追溯至春秋战国时期。没办法，人性总是在重复嘛，能让人回心转意的，总是被撞的头破血流的南墙。

宁致远也是在后来听说，民警在经过了层层的流程审批和详细的情况说明之后，按照规定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da kuai ren xin）’的器械惩罚。还没等惩罚进行了三分之一，施某人就从‘啊啊啊啊啊’的标志性大叫，变成了大声求饶，竟然破天荒的开口说话了，而且条理清晰，说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警官饶了我吧’，哈哈......

宁致远心想，施某人精神正常了，不再‘装疯卖傻’了，真的应该去看一看他的同姓老祖宗施耐庵写的《水浒传》里的那个桥段：宋江在江州浔阳楼醉吟反诗后，戴宗问他在浔阳楼写了些什么，宋江的回答是‘醉后狂言，忘记了，谁人记得’。当戴宗告诉他知府正要捉拿题反诗的人时，宋江不知所措，连连叫苦。

无奈之下，戴宗只得要宋江‘披乱头发，把尿屎泼在地上，就倒在里面，诈作疯魔；我和从人来时，你便口里胡言乱语，只做失心疯便好.....’事已至此，也只有此法。当戴宗带着公差前来捉拿宋江时，见此情景，又听宋江满口胡言乱语，众公差便说‘原来是个失心疯的汉子！我们拿他去何用？’一下子就骗过了众公差。

等到宋江被抬到知府公堂，宋江照葫芦画瓢，又来了这么一出。蔡知府见状，也‘没做理会处’，相信宋江此时已经是个真疯子了，而唯独黄文炳不信。宋江装疯为什么瞒不过黄文炳呢？黄文炳又根据什么识破宋江是装疯呢？

翻阅《水浒传》第三十九回不难发现，黄文炳是根据宋江的诗词内容及咏诗时的表现来判断宋江是装疯的。黄文炳在浔阳楼看了壁上题诗后，从酒保口中打听到反诗是昨日所题，这就判定题诗人当时神志清醒。对反诗，黄文炳是边读边评：从诗词内容得知题诗人对昔日怀才不遇充满悲愤，对如今屈辱的囚徒生活强烈不满，打算效仿黄巢展凌云志，黄文炳认为诗词内容顺理成章，逻辑结构严谨。

另外，黄文炳是从精神病人的临床角度来考查的。精神病人一遇到刺激或其他原因就会发作，既是充军犯人，如果是真疯，来时肯定必会发作。所以黄文炳便叫来管营、差拨一问，马上得知宋江充军来江州时没有疯症，而是今日去抓捕时才疯的，故此黄文炳断定宋江一定是装疯。

因此，当戴宗回禀知府说宋江是个疯子时，黄文炳马上要知府‘休信这话’，并明确指出‘此人作的诗词，写的笔迹，不是有疯症的人。其中有诈，好歹只顾拿来。便走不动，扛也扛将来’，这说明黄文炳是很有眼力的。

结果一抓来，尽管宋江在公堂上胡言乱语、装疯弄傻，蔡知府叫来衙卒把宋江一捆，一连打了五十大板，宋江装疯就败露了......

当然，宁致远也专门了解过，精神病人有多种，不同病人又有不同的症状，缺乏这方面知识的人一般是难以鉴别的。各种精神病又都有其关键性或核心性症状，这些症状是难以伪装的。

再说装疯者不可能精通各种精神病的核心症状，装起疯来，往往装得过头，使症状互相混杂，以致‘出格’，反而会经常露出马脚。《水浒传》里戴宗说宋江得的是‘失心疯’，古人云‘心为思之官’，既然失心，则属思维破裂的精神分裂症，这种病人说话言语凌乱，没有中心，东一句西一句的；写文章大多杂乱无章。

而宋江装疯，恰恰没有了解这种关键性的症状，诗词不用多说，公堂之上大喊：‘我是玉皇大帝的女婿！丈人教我引十万天兵，来杀你江州人。阎罗大王做先锋！五道将军做合后！有一颗金印，重八百余斤，你也快躲了我。不时，教你们都死！’听起来是狂言，但仔细分析一下，此狂言逻辑性很强，顺理成章。

首先是质问对方是什么人敢来问我。为什么不能问‘我’呢？紧接着下面就是答案：因为‘我是玉皇大帝的女婿’，不颠不倒，思维清晰得很，只不过言语有些夸张而已。这当然就不符合真正精神病患者的症状，破绽露出来就难免，被黄文炳识破也在情理之中了，如果不是梁山好汉劫了法场，宋江这条小命也就玩完了。

连宋江都无法通过‘装疯卖傻’来保住性命，施某人还对自己‘装疯卖傻’能保外就医、监外执行怀着坚定的幻想，真是显得有点自不量力了。

但通过施某人，令宁致远欣慰的是，他在法庭上陈述的关于警察执法权的边界和警察在逮捕嫌疑人的过程中所忽视的程序正义，在监狱民警对施某人的管理上得到了应有的体现。也许自己所经历的以及听别人讲述的被逮捕的经历虽都是事实，但毕竟只是司法系统中小部分的存在，事无绝对，瑕不掩瑜。

在全面依法治国的大背景下，是依照体现人民意志和社会发展规律的法律治理国家，而不是依照个人意志、主张治理国家；是要求国家的政治、经济运作、社会各方面的活动通通依照法律进行，而不受任何个人意志的干预、阻碍或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