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三节 灵界之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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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王殿下,晚辈易凡,前来负荆请罪。”易凡躬身行礼,将小舞的事情一五一十道来,从相识到她被牵连入狱,言语间满是恳切。
赵宏静静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半晌才开口,声音低沉:“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规矩不能破,惩罚还是要有的。”他摆了摆手,“具体如何,你问宛儿便是,退下吧。”
易凡连忙谢恩,退出大殿时,后背已沁出一层薄汗。见赵宛儿正在殿外等候,他快步上前,将方才与仙王的对话,连同小舞入狱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末了还加了句:“师姐,不管是什么惩罚,我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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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儿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笑了:“看把你吓的。父王虽严,却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随我来,我慢慢跟你说。”
夕阳透过飞檐,在两人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一路延伸向远处的回廊,那里似乎藏着解开困局的答案,正静静等待着被揭晓。
宛儿唇边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神秘:“随我来吧,带你去见见小舞。”
易凡心头猛地一跳,连日来悬着的大石仿佛轻了半截,忙不迭点头应了声“好”,脚步已不由自主地跟上。他望着身前那抹鹅黄裙裾翩跹的背影,指尖微微发颤——自小舞因他身陷囹圄,这份愧疚便如影随形,此刻终于能得见一面,竟让他生出几分近乡情怯的恍惚。
穿过两道雕花木拱门,眼前忽然铺开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青石小径蜿蜒穿过缀满晨露的花圃,七色仙葩在风中摇曳生姿,引来彩蝶蹁跹;远处潺潺溪流绕过白玉假山,水声叮咚里混着百鸟和鸣,空气里浮动着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易凡不由得愣住,这哪里像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分明是座精致雅致的别院,比寻常仙门弟子的居所还要清幽几分。
“这里是父王特意吩咐打理的,”宛儿似是看穿了他的疑惑,回眸解释道,“小舞毕竟不是寻常囚徒,总不能真委屈了她。”说话间已走到一间雅致的竹舍前,她伸手推开虚掩的木门,扬声笑道:“小舞,你这懒丫头,看看谁来了?”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易凡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竹舍中央竟围着一道半人高的玄铁栅栏,栅栏后铺着厚厚的云丝草堆,一个红衣少女正蜷在草堆上,闻言懒洋洋地掀起眼皮。那双眼眸亮得像淬了火的玛瑙,此刻先是闪过一丝茫然,待看清门口的身影,倏地瞪圆了眼,猛地从草堆上弹起来:“小凡?!”
易凡望着栅栏后那张明艳依旧的脸庞,鼻尖猛地一酸。小舞的发髻有些散乱,裙摆沾了几片草叶,却丝毫不减灵动之气,只是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倦意,像针似的扎在他心上。“舞儿……”他喉头发紧,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哽咽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小舞却“噗嗤”笑出声来,伸手理了理微乱的鬓发,语气轻快得仿佛只是在说件寻常事:“跟我还来这套?你那灵儿姑娘怎么样了?”
“已经痊愈了。”易凡连忙点头,想起灵儿苏醒时的模样,心头涌上暖意,更添了几分对小舞的感激,“多亏了你……”
“谢什么,”小舞摆摆手,赤着脚走到栅栏边,指尖轻轻搭在冰冷的铁条上,“我这条命本就是你救的,这点小事算什么。”她仰头望着易凡,阳光透过竹窗洒在她脸上,映得那双眸子亮晶晶的,“倒是你,怎么闯到这龙潭虎穴来了?不怕被我父王扣下?”
“是易师弟好说歹说,才求来让你重获自由的机会呢。”宛儿在一旁笑着插话,伸手拂去门边沾染的落叶,“不过这机会,可得你自己挣。”
易凡一愣:“宛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宛儿转过身,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语气也沉了下来:“你可知晓,仙界近来已是风云变幻?”她走到廊下的石凳旁坐下,示意二人也凑近些,“雷君的名号,你们该听过吧?”
“雷君?”易凡眉头微蹙,这名字确实有些耳熟,似乎在哪本古籍上见过,“莫非是千年前在极北雷原修炼的那位?”
“正是他。”宛儿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石桌,“此人修为深不可测,性子更是狠戾果决。前些日子李龙仙王突然陨落,仙界三大阵营本就微妙的平衡被彻底打破,雷君便是在此时横空出世,接手了李龙的地盘,成了新任仙王。”
小舞脸上的笑容也敛了去,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李龙仙王虽与你父王政见不合,却也懂得制衡之道。这雷君……我曾在百年前的仙盟会上见过一次,此人眼中只有强权二字,怕是个难缠的角色。”
“何止难缠。”宛儿语气凝重,“他上位不过三日,便已在边境调兵遣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要动真格的了。而他第一个要啃的硬骨头,便是修神院。”
“修神院?”易凡心头一震。那可是仙界培育新生代修士的重地,汇聚了各方势力的天才弟子,更是维系仙界秩序的根基之一。
“正是。”宛儿点头,“修神院看似中立,实则掌握着仙界半数以上的典籍秘录,更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神仙坐镇,谁能掌控修神院,便等于握住了仙界未来的命脉。雷君野心勃勃,自然不会放过这块肥肉。”她看向小舞,眼神恳切,“父王的意思是,原本要将你关押三年以儆效尤,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若你肯出面相助,说服修神院的几位长老站在我们这边,这铁栅栏,今日便可打开。”
小舞沉默着,指尖在铁栅栏上轻轻滑动,阳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易凡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忽然开口道:“舞儿,若是你不愿……”
“我答应。”小舞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修神院有我一位授业恩师,当年若非他老人家提点,我也成不了气候。雷君那般人物掌了权,仙界必无宁日,我岂能坐视不理?”她看向易凡,唇角又扬起熟悉的弧度,“不过小凡,你可得陪我一起去。当年你欠我的人情,正好趁此机会还了。”
易凡心头一热,重重点头:“自然。”
宛儿见二人达成共识,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如此甚好。我这就去禀明父王,取钥匙来。”她起身时,恰逢一阵清风拂过,卷起满地落英,映着远处天际渐渐聚拢的云层,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而竹舍前的三人,此刻心中都清楚,从踏出这座别院开始,他们便已站在了这场风暴的正中心。
夜色如墨,泼洒在别院的青石板路上,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拂过,卷起几片零落的花瓣。易凡牵着小舞的手,指尖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温软,心头那股连日来的紧绷悄然化开,只剩下脉脉温情。他侧过头,望着月光下小舞清丽的侧脸,声音放得极柔:“舞儿,今天这事,真的谢谢你。”
小舞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抽回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唇角却弯起俏皮的弧度:“怎么还没完没了的?我帮你,不过是瞧着你对灵儿那份心实在难得,再者……”她故意顿了顿,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促狭,“难不成还要我翻旧账,说当年是谁在妖兽窝里把我背出来的?”
易凡被她逗得笑出声,挠了挠头:“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小舞踮起脚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快,“跟我还分这么清?再谢,我可真要生气了啊。”
“好好好,不谢了。”易凡连忙告饶,眼底却满是暖意,“大恩不言谢,这笔账我先记着,以后定然百倍还你。”
“这还差不多。”小舞满意地哼了一声,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起来,宛儿那个臭丫头,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神神秘秘的,还特意把我支开。”
易凡闻言,神色敛了几分,拉着她走到廊下的阴影里,确保四周无人后才轻声道:“她的意思,是想联合赵无极,彻底把雷君赶出仙界。”
“赵无极?”小舞眉头微挑,“那位镇守南天门的将军?他不是一直中立吗?怎么肯掺和这种事?”
“雷君上位后动了他的人。”易凡解释道,“据说赵无极有个侄子,本在修神院当差,前几日被雷君以‘失职’为由废了修为,他心里早憋着气。宛儿说,此人虽看似温和,实则最重情义,只要许以足够的好处,不愁他不肯联手。”
小舞点点头,又问:“那风雷蝶是怎么回事?她让你把蝶蜕给谁?”
“神界的楚帝。”易凡语气凝重起来,“宛儿说,楚帝正在炼制一味神药,风雷蝶蜕是必不可少的主材。除此之外,还需要金蚕蜕和灵界的白玉甲虫蜕。只要能凑齐这三样,楚帝欠了人情,日后雷君真要闹得太过分,也好请他出面制衡。”
“金蚕蜕我倒不陌生。”小舞沉吟道,“以前跟着师父历练时,在西漠见过金蚕巢,想要取蜕虽不易,总能想办法。可这白玉甲虫……我连听都没听过,灵界那么大,咱们去哪找?”
“这也是我头疼的事。”易凡叹了口气,随即又打起精神,“不过宛儿倒是给了个法子。我过几天去灵界边界的仙府应征杂役,他们最近缺人手。”
小舞眨了眨眼:“那我呢?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吧?”
“你呀,”易凡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眼底带着笑意,“听说灵界那位小公主鹿儿快要生了,仙王正愁找不到心思细巧的丫鬟伺候。宛儿已经托人打点好了,你到时候就去应征,凭你的机灵劲儿,肯定能选上。”
“这样就能混进灵界?”小舞恍然大悟,随即忍不住笑出声,“宛儿可真坏,想出这么个损招!不过……”她歪着头打量易凡,“你这模样去当杂役?怕是会被当成细作吧?”
易凡故作严肃地挺了挺腰:“放心,到时候我弄点灰抹脸上,再换上粗布衣裳,保管没人认得。倒是你,到了公主府可得收敛些性子,别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
“知道啦,管家公。”小舞笑着推了他一把,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长长的,“说真的,这事听着就凶险,雷君刚上位就敢动修神院,手段定然狠辣,咱们这一去,怕是没那么容易。”
“难是肯定的。”易凡望着远处天边的星辰,语气却异常坚定,“但总不能看着雷君搅得仙界鸡犬不宁。再说,有你在身边,再难的事,我也觉得能成。”
小舞被他说得心头一暖,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远处回廊尽头闪过一抹鹅黄身影,正是宛儿。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闭了嘴,只等着她走近,一同商议明日的行程。夜色渐深,别院的虫鸣愈发清晰,而一场关乎仙界格局的暗涌,已在这寂静的夜里悄然铺开。
晨曦刚漫过竹舍的窗棂,易凡便已站在廊下。一夜未眠,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心里头那点对鹿儿的牵挂像藤蔓似的疯长,搅得他坐立难安。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回头望去,见宛儿正带着小舞穿过花圃走来,鹅黄裙裾沾着晨露,倒比枝头的花还要鲜活几分。
“小凡,瞧你这模样,怕是天亮前就没合过眼吧?”宛儿走到近前,见他望着修神院的方向出神,忍不住打趣,“放心,修神院今日招募杂役弟子,你这就过去正好赶上。小舞那边我已经安排妥了,她直接去灵界公主府应征就行。”
小舞理了理袖口的蕾丝花边,冲易凡眨眨眼:“放心,到了那边我准帮你问清楚鹿儿公主的产期。不过你也得小心些,别刚混进去就露了马脚。”
“嗯。”易凡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恳切,“舞儿,你见到鹿儿……就说我一切安好,让她别惦记。还有,问问她到底什么时候生,我……我总得去看看。”
“哟,这还没出生呢,就急着当爹了?”宛儿在一旁促狭地笑,“说起来,当年你和鹿儿在仙门赏花宴上并肩而立,多少人都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宝宝……该不会是你的吧?”
易凡脸上泛起苦涩,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如今是风神的儿媳,名分早定了。”
“小色狼,藏得够深啊,这都娶了两个媳妇了?”小舞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眼底却没什么怒意,反倒带着点揶揄,“就是这福气有点太曲折了。”
“曲折?”易凡苦笑更甚,“灵界女王压根就没瞧得上我,连女婿的名分都不认。鹿儿夹在中间,也是万般无奈。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让她平安生下宝宝再说。”
“知道啦,保管给你带到话。”小舞摆了摆手,转身就要走,又回头叮嘱,“我在那边站稳脚跟就联系你,别自己瞎闯祸。”
看着小舞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宛儿才转向易凡,神色正经了些:“你这张脸在仙界也算半个名人,就这么闯去修神院,不等进门就得被认出来。”
易凡摸了摸下巴:“你帮我寻个合适的身份吧,总不能真让我顶着自己的脸去当杂役。”
宛儿沉吟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我家后院有个杂役叫小呆,天生木讷寡言,前几日家里捎信说老母亲病重,告假回乡了。你就冒充他,性子闷些,不容易引人注意。”
“小呆?”易凡念叨着这名字,从怀里摸出一张素面面具,又取出支银笔,按着宛儿描述的模样细细勾勒——塌鼻梁,厚嘴唇,眉骨压得低低的,瞧着确实带了几分憨傻气。末了他对着廊下的水洼照了照,转头问:“这样如何?”
宛儿凑过去看了眼,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手艺,不去当江洋大盗可惜了。这易容术,怕是比修神院里的老画师都地道。”
“差不多吧。”易凡收起笔,语气里带了点自嘲,“在下界时四处逃命,别的没学会,易容换貌的本事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进去以后可得收着性子。”宛儿敛起笑意,郑重叮嘱,“雷君的人说不定就在修神院里安了眼线,你是去寻白玉甲虫蜕的,不是去惹事的。等这事了了,我亲自安排你和鹿儿见一面,保准没人察觉。”
易凡点点头,将面具戴好,又换上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裳,顿时从俊朗的修士变成了个不起眼的杂役。他最后望了眼灵界的方向,深吸一口气:“那我去了。”
宛儿挥挥手:“去吧,记得万事小心。”
看着易凡的身影混入晨光里,宛儿才转身回了屋。廊下的露珠顺着花瓣滚落,砸在青石板上,像谁落下的无声心事。这场混进修神院的戏码才刚开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会是怎样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