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永世焚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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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造型古朴、线条流畅至极的白金色长弓赫然出现在祂手中！
弓身仿佛由永恒燃烧的神焰凝结而成，两端延伸出锐利的尖角，弓弦则是一道凝练到极致、不断跃动的炽白光弧，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穿刺与净化气息。
「炽灵」搭手虚拉弓弦，一道纯粹由极致毁灭意志凝聚而成的光矢瞬间成型，锁定了赫尔赛斯。
祂的声音依旧冰冷威严，却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源自遥远过去的痕迹：
“要试试她的箭吗？”
话音未落——
嘣！！！
弓弦惊响，如同星辰崩灭的哀鸣！
那道白金光矢瞬间消失，并非直线飞行，而是直接跨越了所有空间距离，无视了时间流速，仿佛在弓弦松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命中了“结果”！
它直接出现在了赫尔赛斯的眉心之前！
快得连思维都无法捕捉！
然而，赫尔赛斯似乎早已预料。
在那光矢即将贯穿他头颅的刹那，他手中那柄巨大的血色薙刀，形态骤然发生改变！
它如同活物般软化、延展、重组！暗紫与血色的流光交织，瞬息之间，竟化作了一条遍布着诡异鳞片纹路、仿佛由古老巨兽脊骨炼制而成的血色长鞭。
长鞭的末梢，正是那薙刀弧形刃口所化的、尖锐无比的鞭梢。
就在光矢及体的瞬间，血色长鞭如同拥有自主生命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违背所有力学常理的诡异角度反卷而上！
啪！
鞭梢精准无比地抽击在那道恐怖的光矢侧面！
没有爆炸，只有一种极致的“湮灭”声响！
光矢的方向被抽得微微一偏，几乎是擦着赫尔赛斯的太阳穴飞过，带起的劲风将他如雪的白发切断数根！
那道光矢最终没入远方的虚无，无声无息地开辟出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燃烧着永恒火焰的真空通道！
赫尔赛斯手腕一抖，血色长鞭如同毒龙般收回，缠绕在他臂甲之上，鞭梢轻颤，发出低沉的嘶鸣。
他深邃的紫瞳看着「炽灵」手中的长弓，语气依旧平静：“她的箭，你只得其形。”
“放屁！”「炽灵」周身的白金神火猛地一滞，随即爆发出更加恐怖的光热，仿佛被这句话彻底激怒！
那冰冷的执行指令般的漠然，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一种深藏的、疯狂的、毁灭性的情绪如同火山般喷涌欲出！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祂咆哮着，声音不再平稳，带上了炽热的怒火与无尽的偏执！
祂再次拉开弓弦，这一次，并非一支光矢，而是万千道白金流火自动汇聚，化作一片足以湮灭群星的箭雨风暴，铺天盖地般射向赫尔赛斯！
赫尔赛斯身影在箭雨中飘忽不定，血色长鞭舞动成一片暗红的天幕，每一次鞭影闪动，都精准地抽碎一支乃至数支光矢，湮灭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如同为这场战斗奏响毁灭的乐章。
就在这时，远处正与迦玥激战的融合体“千回”敏锐地捕捉到了「炽灵」那瞬间的情绪失控。
她异色瞳一闪，千回那部分的意识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带着戏谑和极度欠揍的语调，扬声嘲讽：
“哟——！说中心事就急眼了？姐宝男！”
她甚至搭配了动作。
“怎么不用姐姐给的脊椎骨继续戳了？是发现不如你姐姐的‘箭’好使了吗？”
她的声音混合着双重音效，在这能量轰鸣的战场上也清晰可闻。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炽灵」内心最深处、最疯狂的那个开关！
“闭嘴！”
「炽灵」发出一声响彻整个维度的、近乎癫狂的怒吼！
祂手中的白金长弓骤然崩散成原始的神火！
祂周身那永恒燃烧、代表绝对净化与抹除的白金色火焰，颜色开始发生诡异而恐怖的变化！
白金色的光泽迅速褪去、沉淀，一种如同干涸血液、又如同无尽深渊的暗红色自火焰核心弥漫开来！
眨眼之间，祂的神火化作了无比压抑、无比暴戾的黑红色！
祂那如同火焰般跃动的发丝，也彻底被这黑红色的火焰吞噬、燃烧，如同疯狂舞动的深渊触须！
更加恐怖、更加疯狂、更加纯粹的毁灭气息如同海啸般从祂体内爆发出来，瞬间铺满了整个战场！
这气息甚至让激战中的迦玥动作一滞，灰瞳中闪过一丝惊悸！
黑红色，才是属于「炽灵」的火焰。
让融合体“千回”异色瞳同时收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就连赫尔赛斯，眉头也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手中的血色长鞭缓缓垂下，紫瞳中的混沌星辰流转加速。
此时的「炽灵」，仿佛终于撕开了所有伪装和约束，显露出内里最真实、最原始的疯狂与毁灭本质！
黑红色的火焰扭曲升腾，将祂映照得如同从炼狱最底层爬出的灭世魔神！
祂抬起头，那双眸中再无丝毫冰冷与漠然，只剩下焚尽一切的疯狂与暴虐，死死地盯住了赫尔赛斯，以及……出口嘲讽的融合体。
“你杀了我的姐姐，尧千回，我不与你计较，你偏要来送死！”「炽灵」的声音带着黑红火焰的爆裂声，震得维度碎片簌簌掉落。
融合体中的千回部分闻言，异色瞳中的桀骜瞬间被点燃，她毫不示弱地激情开麦，声音拔高，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市井般的粗鄙：
“我还操你妈呢！你杀了我爹，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以为你是大圣人啊，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丢你老母！”
骂完，她话锋猛地一转，甚至带着点诡异的兴奋，朝着赫尔赛斯的方向喊道：
“papa，我这有段记忆，你要看吗？关于他是怎么评价你那‘再创世’的伟大理想的！”
她这话如同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冰水。
原本因「炽灵」形态剧变而凝重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和…危险。
「炽灵」黑红色的火焰猛地一滞，似乎没想到千回会在此刻提起这茬，那疯狂燃烧的毁灭气息都出现了片刻的紊乱。
而赫尔赛斯——
一直静立如渊的暴君，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
他那双深邃的紫瞳不再是平静无波，也不再是星辰寂灭重生，而是…彻底化为了一片混沌的、深不见底的黑红，仿佛所有光线和情绪都被吞噬了进去。
他没有看「炽灵」，而是先看向了融合体“千回”，声音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
“……说。”
千回那部分的意识几乎是立刻将一段记忆碎片通过融合后的链接传递了过去，那些话语恶毒至极，精准地戳向赫尔赛斯最深的执念与痛处：
‘…再创世？不过是虚妄的梦呓，是众生复仇意志捆绑囚徒的傀儡戏码…’
‘…新世界只会重复旧的痛苦，甚至更甚，那可笑的执念，只是徒增宇宙的哀嚎…’
‘…永世焚烧，让他，让他那虚假的、早已灰飞烟灭的‘弟弟’，在这火焰中成为愚蠢梦想的殉葬…’
‘…死了就是死了，弄些假的骗自己干什么？根本就没有弟弟、没有亲人！他那再创世，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白日梦。’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剜在赫尔赛斯灵魂最脆弱、最不容触碰的禁区。
赫尔赛斯接收着这些记忆碎片，脸上的平静温和如同脆弱的琉璃面具，一点点、一点点地剥落。
他没有怒吼，没有咆哮。
甚至周身那恐怖的暗紫源流能量都奇异地内敛了。
但他握着血色长鞭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缓缓地、一寸寸地转回头，看向浑身燃烧着黑红火焰的「炽灵」。
那双彻底化为黑红的全瞳，锁定了目标。
“……看来…”赫尔赛斯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甚至带着笑意：“你对我的‘梦’…见解颇深。”
「炽灵」在那目光下，周身的黑红火焰剧烈摇曳，仿佛本能地感受到了某种远超之前的、毁灭性的威胁，祂想开口，却发现声音被那无形的压力扼住。
赫尔赛斯缓缓抬起了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但他身后的整片破碎维度，开始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方式…“歌唱”。
并非悦耳的声音，而是无数法则被强行扭曲、编织、叠加发出的沉重嗡鸣，仿佛整个宇宙的根基都在被迫吟诵某种不容违逆的…“律”！
【律颂·一重·万象虚诞】
嗡——！
无形的波纹以赫尔赛斯为中心扩散开来，「炽灵」周身那狂暴的黑红火焰像是被投入了否定其存在的虚无之中，光芒骤然黯淡，形态开始不稳定地闪烁，仿佛成了一段即将被擦除的错误代码！
【律颂·二重·归寂之约】
赫尔赛斯的手指向下微微一压。
咔嚓！
「炽灵」所处的空间瞬间被剥离出正常的维度，陷入绝对的“寂灭”之中，连能量和法则都开始走向热寂般的终末，黑红火焰的燃烧变得极其缓慢，如同陷入了无形的琥珀！祂的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随之一同归墟！
【律颂·三重·终末黎晖】
赫尔赛斯的混沌紫瞳中，终于闪过一丝极致的、冰冷的疯狂。他虚握的手猛地攥紧！
并非针对「炽灵」，而是…无差别地覆盖了除他之外的所有存在！
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与形态的“晖光”凭空涌现，它不带来温暖与生机，只带来最彻底的“分解”与“重塑”！
所过之处，万物皆化为最原始的粒子流，无论是破碎的空间、逸散的能量，甚至是远处激战溅射过来的迦玥的剑芒余波和融合体的刀气，都在触及这“黎晖”的瞬间，无声无息地分解成了最基本的分子、乃至更基础的单位！
而这恐怖的三重律颂，在赫尔赛斯手中，信手拈来，叠加释放！毫无间歇！
「炽灵」的黑红火焰在这三重律颂的碾压下疯狂抵抗，却依旧被层层削弱、压制！
赫尔赛斯的身影在律颂的辉光中显得无比高大，白发狂舞，混沌的紫瞳冰冷地注视着挣扎的「炽灵」，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带着那份诡异的温和，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
“我的梦，虚妄与否……”
“还轮不到你来评定。”
而融合体中，千回的那部分意识看着这堪称恐怖的场景，异色瞳眨了眨，小声嘀咕：
“我就说……他听到了绝对把‘再创世的律颂三重奏’当平A放，”
迦玥早已停止了攻击，脸色无比凝重地看着那片被律颂彻底笼罩的区域，握剑的手心微微出汗。
他毫不怀疑，此刻若是自己踏入那片区域，下场绝不会比「炽灵」好多少。
终极的碰撞并未立刻发生。
在那三重律颂的绝对压制下，「炽灵」周身的黑红火焰被压缩到了极致，几乎紧贴着他的体表，发出濒临熄灭的哀鸣。
祂的身体在归寂之约中凝固，在万象虚诞中变得虚幻，又在终末黎晖的分解下不断逸散出最基础的粒子。
然而，就在那黑红火焰即将被彻底磨灭的刹那——
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深沉、更加绝望的悸动，自「炽灵」的核心深处传来。
那不是能量的爆发，而是一种…“概念”的苏醒。
是祂口中那早已陨落的“姐姐”残留于世、最终被祂执念吞噬融合后，留下的最根源的…“遗恨”与“守护”。
嗡……
一种与律颂的强制秩序截然不同的“鸣响”出现了。
那声音微弱，却顽强地穿透了三重律颂的恐怖嗡鸣，像是濒死者的最后叹息，又像是亘古不变的某种誓言。
「炽灵」几乎被分解殆尽的身体猛地一震！
祂那双被疯狂与暴虐充斥的眼眸最深处竟闪过一丝极其短暂、与祂此刻状态格格不入的…柔和与眷恋，随即被更深、更绝望的疯狂覆盖！
“姐…姐……”
祂发出了破碎的、几乎不成调的低语。
下一刻，那被压缩到极致的黑红火焰，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它们不再仅仅是狂暴的毁灭之焰，而是融入了某种…“永恒禁锢”、“不灭守护”的规则特性。
火焰的颜色变得愈发深邃，近乎漆黑，唯有边缘跳跃着凄艳的血红光泽！
【遗恨·永锢辉烬】
漆黑的火焰猛地向内坍塌，不再是向外扩张爆发，而是将「炽灵」自身化作了一个绝对的“奇点”——一个凝聚了“毁灭”与“守护”这对矛盾概念、拒绝一切外界干涉、包括律颂分解的最终堡垒！
咔嚓！咔嚓！
归寂之约的绝对寂灭空间，被这奇点硬生生撑开、撕裂！
万象虚诞的否定之力，在触及那凝聚了至强执念的漆黑奇点时，竟出现了逻辑上的混乱与悖逆，无法再将其简单定义为“虚诞”！
终末黎晖的分解之光，冲刷在那奇点之上，竟只能剥落最表层的火焰，无法再深入核心！那奇点仿佛成为了宇宙中一个永恒的“错误”，拒绝被纳入任何“重塑”的体系！
赫尔赛斯第一次露出了些许…“意外”的情绪。并非惊讶，而是一种看到预料之外变数时的审视。
“以执念锚定自身，抗拒律法…”他轻声低语，手中的血色长鞭无声地重新凝聚、塑形，再次化为那柄巨大的血色薙刀。
就在这时，那漆黑的奇点猛地膨胀！
并非爆炸，而是如同心脏起搏般，剧烈搏动了一次！
咚！！！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仿佛敲在了所有存在的灵魂之上！
伴随着这次搏动，一道凝练到无法形容、蕴含着“毁灭”与“永锢”双重规则的漆黑箭矢，自奇点中心爆射而出！
它不是飞向赫尔赛斯，而是……射向了这片战场的根基——那不断破碎又重组的维度本身！
「炽灵」的目的从未改变——抹除一切！既然无法立刻抹除赫尔赛斯，那就先抹除这片他们立足的“战场”，将一切拖入真正的、连法则都不存的绝对虚无！
这一箭若是命中，引发的连锁崩溃将不堪设想！
赫尔赛斯正要出手阻拦——
另一道身影却比他更快！
在那漆黑箭矢射出的瞬间，她右眼的瞳纹旋转，左眼的黑瞳战意沸腾！
“妈的！想拆家？！”
她双手紧握那柄半暗红半黑的异色长刀，将融合后所有的力量——千回的刀术极致、缘的毁灭本能、甚至体内残留的白金之火余烬——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
她猛地将长刀投掷而出！
长刀离手的瞬间，形态再次发生改变，暗红与白金的光流交织缠绕，化作了一颗燃烧着双色火焰、拖拽着毁灭尾迹的彗星，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精准地撞向那道漆黑的箭矢！
并非是格挡，而是……同归于尽般的对耗！
轰！！！
彗星与箭矢在半途狠狠相撞！
没有声音传出，只有一片极致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猛地膨胀开来，随即是足以闪瞎神祗双眼的双色强光爆发！
恐怖的冲击波呈球形扩散，将远处本就摇摇欲坠的维度碎片彻底碾磨成虚无！
迦玥脸色剧变，手中杀伐之剑疯狂舞动，斩出无数灰色剑幕护在身前，依旧被那冲击波震得气血翻涌，连连后退，眼中满是骇然。
爆炸的核心，空间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个不断扭曲膨胀的能量混沌团。
千回半跪在地，剧烈喘息着，投出那一击几乎抽空了她的力量，异色瞳都黯淡了几分。
而就在这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瞬间——
那漆黑的奇点再次搏动！
第二支、第三支…整整九支蕴含着同样恐怖规则的漆黑箭矢，连珠般射出！并非射向维度，而是……抓住这千载难逢的间隙，全面覆盖了赫尔赛斯、融合体以及稍远处的迦玥！
真正的绝杀！祂根本不在乎迦玥的死活！
赫尔赛斯不再去看那些射来的箭矢，而是抬起了左手。
他的掌心之中，一点极致的暗芒开始凝聚。
那并非能量，而是……“痛苦”。
是之前「炽灵」的白金神火灼烧带来的、被他强行吸收压制的众生之痛，是无数纪元、无数世界、无数生灵的哀嚎与挣扎，是再创世必须背负的、最沉重的代价！
此刻，这些痛苦被他完全催化、释放，成为了最纯粹、最狂暴的力量源泉！
“神座……”赫尔赛斯轻语。
他掌心的暗芒骤然爆发，化作一道无声无息、却仿佛承载了所有痛苦与希望的暗紫流光，后发先至，并非迎向箭矢，而是……直接没入了那不断搏动的漆黑奇点之中！
与此同时，他右手血色薙刀简单直接地向前一记横斩！
一道细微的、仿佛将一切色彩都吸入其中的黑暗刀痕凭空出现。
那九支恐怖绝伦的漆黑箭矢，在触及这道细微刀痕的瞬间，如同被投入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时空断层，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而另一边——
那没入奇点的暗紫流光爆发了！
漆黑奇点内部，传来了「炽灵」撕心裂肺的、绝非因为肉体伤害的惨嚎！
那凝聚了“遗恨”与“守护”的奇点，本质上是极度排外、极度自我的执念结晶。而赫尔赛斯打入的，却是最驳杂、最混乱、最痛苦的“众生之念”！
这就像将最污秽的淤泥注入了最纯净的水晶！
两种截然相反、无法兼容的概念在奇点内部发生了最剧烈的冲突和污染！
“不……姐姐……不……离开……别离开……我……”
「炽灵」的意志在众生无尽的痛苦冲刷下开始崩溃、错乱，那赖以维持奇点稳定的执念正在被强行污染、瓦解！
漆黑的火焰变得浑浊、黯淡，疯狂明灭！
奇点的稳定性正在飞速下降！
赫尔赛斯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奇点正前方。
他白发如雪，面容依旧平静，只有那双混沌的眼眸深处，倒映着对方核心崩溃的过程。
他缓缓举起了血色薙刀。
刀身之上，暗紫源流与众生之痛的力量交织缠绕。
没有言语，没有宣告。
只有最终的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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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斩落。
并非劈开实体，而是……斩断了那维系奇点存在的、最后的、扭曲的“执念之弦”。
啪……
一声轻微到几乎不存在的脆响。
那漆黑的奇点猛地僵住。
随即，所有火焰瞬间熄灭。
「炽灵」的身影重新浮现，却不再是威严或疯狂的模样，而是变得虚幻、透明，脸上残留着崩溃后的茫然与空洞。
祂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下一刻，祂的身躯如同风中的余烬，寸寸碎裂，化作最细微的光点，飘散开来。
唯有一点微弱到极致的、纯净的白金火光，在彻底消散前，微微闪烁了一下，仿佛一声无声的叹息，最终也归于寂灭。
肆虐的黑红火焰消失了。
恐怖的律颂嗡鸣停止了。
毁灭性的箭矢无影无踪。
战场中心，只剩下一片更加广阔、更加死寂的虚无。
以及静立其中的赫尔赛斯。
他手中的血色薙刀缓缓垂下，周身那恐怖的气息开始内敛，混沌的眼眸也逐渐恢复为深邃的平静。
融合体“千回”身上的异色光芒开始消退，缘的身影缓缓分离而出，脸色苍白，血眸黯淡。
千回更是直接瘫软下去，被缘及时扶住，两人都虚弱到了极点。
远处的迦玥默默收剑入鞘，看着「炽灵」消散的方向，灰瞳中情绪复杂难明，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这小子……怎么碰见她的事就这么情绪化。”
他当然不担心「炽灵」，神座要是这样就死了，那还叫什么神座。
“少宗主。”他转头看去，再没了之前的对立。
“你叫你妈呢？”
千回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更别提给他一个眼神了：“滚，贱人。”
“抱歉了，下次……我们再来。”他的身影向后退去，没入破碎的维度阴影中，悄然消失。
极致嘴臭，极致享受。
千回长舒一口气，一个挺身站起来，她的半张脸已经融化，双目焚尽，却还在做可以说的上夸张的表情：“俺不中嘞，你怎么办啊papa，这下真成火人了，烧地比我还厉害。”
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赫尔赛斯要死了。
「炽灵」的火焰已经从原本的60%覆盖了千回身躯70%，这等恐怖的焚烧，也就只有神座这种位介才不至于陨落，但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场战斗使面积扩大了一点，但千回早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但赫尔赛斯就不一样了。
原本，「炽灵」给赫尔赛斯造成的伤害顶多11%，现在……
千回‘看了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搓了搓手臂：“全烧起来，跟席无涯那完蛋玩意儿一样，papa，烧席无涯的火是他姐的，就那个白金色的，我身上现在也有，但更多的是席无涯的，黑红色的那个。”
反观赫尔赛斯，虽然表面上他风姿依旧，但能‘看’出来的都知道，他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炽灵」姐弟的情况也不是很复杂，姐弟俩年幼时遇到绝境，是姐姐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抽了自己的脊椎给弟弟造了一把长枪，而姐姐也献祭给了弟弟，让弟弟从废物一跃成为绝世天才，而代价，则是会被姐姐的火焰永世焚烧。
至于千回后来怎么把姐姐一方杀死，那就要另说了。
所以说赫尔赛斯的身体情况现在跟「炽灵」差不多了。
其实缘也是大面积被焚烧，但她能力特殊，感受不到任何痛苦，所以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影响。
“papa……”
千回凑到赫尔赛斯眼前，肘了肘好似在走神的后者：“你现在可回不去咯。”
这种程度的灼烧，哪怕赫尔赛斯靠奥特宇宙近那么一点，宇宙都不可能承受住。
“嗯。”
赫尔赛斯好似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又或者说他已经做好了告别，平静地不像话，如此焚烧连让他皱眉都没能办到。
“哇塞你都不生气一下吗？你知道你现在像谁吗？”千回有点麻爪。
赫尔赛斯眸光微动。
“你现在跟天父超像的好吗？要不你去把祂踹下来，你当天父吧，我绝对信你！极海三千界全都给你盖庙！”
他静静地站着，火焰在他身上无声燃烧，白发末梢开始卷曲、焦黑，但他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要不我去求求天父，万一祂觉得好玩，把火给你灭了，那不皆大欢喜！？”
见他不搭理，千回咧了咧嘴，融化的半张脸显得有些狰狞：“疼就说，这儿没外人。”
缘默默站在稍远的地方，黑红色的火苗在她肩头跳跃，她却像感觉不到一样，只是专注地看着千回。
赫尔赛斯终于动了。
他抬起手，看着指尖升起的淡淡白烟。
“不必。”
声音平稳得可怕。
远处最后一点维度碎片正在消融，虚无吞没着一切。
这里很快什么都不剩了。
千回哼了一声，想拍拍他的肩，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她怕一碰他，他就真的碎了。
物理意义上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烧着？”
赫尔赛斯望向那片无尽的空无。
“等。”
“等什么？等烧完吗？”千回皱眉。
“等它成为我的一部分。”他顿了顿：“就像他们一样。”
千回不说话了。
她知道“他们”指的是谁——火焰既是惩罚，也成了存在的证明。
缘忽然走过来，递过一把暗红的刀鞘——是千回之前脱手的那把长刀留下的。
千回接过，摩挲着上面焦黑的痕迹：“老伙计，跟着我你真受苦了。”
赫尔赛斯转身，火焰随着他的动作流淌，像一件活着的外衣。
“走吧。”
他对千回说。
千回想反驳，却被缘轻轻拉住了手臂。
赫尔赛斯已经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在虚空中留下短暂的燃烧足迹，然后又迅速被虚无吞，决绝得不需要任何陪伴。
千回最终没有跟上去。
她看着那身影越来越远，最终和燃烧的痕迹一起，彻底消失在绝对的黑暗里。
“他会怎么样？”千回低声问，像在问缘，又像在问自己。
缘没有回答。
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远处，最后一点白金火光闪烁了一下，然后彻底熄灭。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