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孤帆载定心盟(2/2)

言情小说吧【www.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梅超风传奇》最新章节。

淮河岸边的芦苇荡里,梅超风与萧峰伏在暗处,看着辽兵的先锋营扎寨。玄机子的紫袍在帐篷前晃,正指挥士兵架设投石机,寒铁箭堆在旁边,像座小银山。

“三万铁骑就在北边的山坳里,”萧峰的手按在刀柄上,“就等我的信号。”他从怀里摸出个号角,铜皮已磨得发亮,“这是南院的召集号,他们一听就懂。”

陈玄风的刀在芦苇里蹭了蹭,刃口映着他眼里的光:“等下我去烧投石机,你们引铁骑出来,记住,见了举黑旗的,那是萧峰的旧部,别伤着。”

梅超风的软鞭缠上块石头,银铃用布裹着,没发出半点声响:“玄机子的毒针厉害,你们多加小心。”她的指尖划过萧峰的箭伤,“这药膏每半个时辰敷一次,别硬撑。”

夜袭在三更天开始。陈玄风带着断指盟的弟兄,摸进辽营放火,投石机的木架遇火即燃,噼啪声惊得辽兵四散奔逃。玄机子的折扇敲着帐杆,厉声喝骂:“废物!连几个毛贼都挡不住!”

梅超风的软鞭突然从暗处飞出,卷住他的折扇,往火里拽。紫袍被火星烧得冒烟,玄机子惨叫着后退,却被萧峰的掌风拍中胸口,喷出一口血。

“萧峰!你敢叛主!”玄机子的毒针射向萧峰的面门,却被梅超风的软鞭卷住,反扎在他自己的咽喉。

山坳里突然传来号角声,三万名辽兵冲了出来,举着黑旗的士兵看到萧峰,纷纷放下兵器:“参见大王!”

萧峰的刀指向寒铁箭堆:“这些阴邪之物,是北辽的耻辱!”他拿起支寒铁箭,往梅超风递来的火山灰里一插,箭头顿时熔成铁水,“你们愿跟着这种阴毒小人,还是随我守护百姓?”

铁骑们面面相觑,突然齐齐跪倒:“愿随大王!”

天亮时,淮河岸边的辽营已换了旗帜,黑旗上绣着个“萧”字,与桃花岛的帆影、振远镖局的镖旗在晨风中交相辉映。王彦章带着水师营的士兵赶来,见了萧峰,突然翻身下马:“萧大王大义,王某佩服!”

萧峰的刀抱在怀里,伤口的绷带又渗了血:“我不是什么大王,只是个想阻止战争的人。”他看向梅超风,“调兵符给你,这三万铁骑,以后听你调遣。”

梅超风的软鞭缠上他的手腕,银铃的响声清得像晨露:“他们是你的兵,该听你的。”她往南指了指,“海州的船还等着,你若想走,现在还来得及。”

萧峰望着北辽的方向,那里的云很低,像压着什么心事。“我不走,”他的声音突然硬了,“玄机子虽死,皇帝的野心还在,我得留在这,挡住南下的辽兵。”

梅超风的船驶离淮河时,萧峰正站在岸边练兵,三万铁骑的呐喊声震得水面发颤。陈玄风趴在船舷上,背伤还没好利索,却非要看着黑旗消失在视野里:“他定能守住防线。”

梅超风的软鞭搭在他的伤口上,银铃的响声混着水声:“嗯。”她摸出那枚调兵符,铜符在日头下闪着光,“等他守住了,咱们就去漠北,把寒铁营的废墟改成牧场,让牧民们好好过日子。”

陈玄风的头靠在她肩上,呼吸带着草药的清苦:“还要请萧峰喝酒,我藏了坛二十年的女儿红,就等这一天。”

苏眉的烟雨剑斜倚在船尾,剑穗上的珍珠串晃了晃:“石无痕说,断指盟在楚州开了家武馆,专教百姓防身,还请了萧峰的旧部当教头呢。”

船行渐远,淮河的水在船后拖出条白痕,像极了梅超风腕间的软鞭,柔韧而坚定。她知道,这江湖的厮杀或许不会止,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只要心里的那份盟约还在,就总有帆可依,总有路可走。

船过楚州时,石无痕带着断指盟的弟兄在码头候着,每人肩上都扛着捆新扎的芦苇席——那是用来修补战船的,淮河防线打了胜仗,水师营的船总得补补才能再战。

“梅姐姐,萧峰大王让人捎了信,说玄机子的残部往漠北跑了,他带铁骑追过去,让咱们先去寒铁营等着。”石无痕把信递过来,指尖沾着芦苇叶的绿汁,“武馆的教头说,等这事了了,就教咱们一套‘护民拳’,以后再没人敢欺负百姓。”

陈玄风趴在船边拆信,背伤被江风一吹,疼得龇牙咧嘴,却还不忘念叨:“寒铁营的废墟得拾掇拾掇,我记得东边有眼泉,水质甜得很,正好酿酒。”他突然抬头,眼里闪着光,“等萧峰回来,咱们就用那泉水酿坛新酒,名字我都想好了,叫‘三英醉’。”

梅超风的软鞭在船舷上绕了个圈,银铃轻响:“还三英醉,小心醉得连剑都握不住。”话虽这么说,却从行囊里摸出块竹牌,上面刻着“寒铁营牧场”五个字——那是来时在海州刻的,原是怕忘了地方,现在倒成了念想。

苏眉正清点药箱,闻言回头笑:“醉了才好,省得你们整天舞刀弄枪。”她举起个陶罐晃了晃,里面是新熬的药膏,“这是用火山灰和蜂蜜调的,治刀剑伤比普通金疮药管用,萧峰的伤正好用得上。”

船进焚风谷时,谷口的老榆树上挂了串红绸子,是附近百姓挂的,说要给击退辽兵的英雄们祈福。梅超风伸手摘了片榆叶,指尖刚碰到叶片,就听见谷里传来吆喝声——是萧峰的铁骑回来了!

三万铁骑列成两排,黑旗在谷中猎猎作响,萧峰勒马站在最前,肩上的箭伤还缠着绷带,却笑得敞亮:“玄机子的老巢被端了,以后北辽再想南下,得先问问我手里的刀!”他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枚辽王金印,“这是从玄机子书房搜的,以后拿它当镇馆之宝,压在武馆正堂,看谁还敢撒野。”

陈玄风一瘸一拐地迎上去,举着那枚竹牌:“萧大哥,牧场的牌子都刻好了,就等你给题个字。”

萧峰大笑,接过竹牌看了看,从腰间拔出匕首,在背面刻下“守土安民”四个大字,刀痕深可见骨:“这才是咱们该做的事。”

梅超风望着谷外的炊烟——那是百姓们在做饭,混着新麦的香气飘过来。她忽然明白,所谓江湖,从来不是打打杀杀,而是这些炊烟里的安稳,是竹牌上的承诺,是身边人眼里的光。软鞭轻扬,银铃的响声落在风里,像给这方天地,系上了个温柔的结。

(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