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北行路迢迢,稚子慰亲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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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三十年五月初四,寅时初(凌晨三点)。
七王府门前火把通明,映照着甲胄森严的护卫和几辆看似普通却内藏玄机的马车。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压抑的啜泣声与马蹄不安的刨地声、车辕吱呀声交织在一起。
叶轻雪一身利落的骑射服,外罩一件素色披风,发髻紧绾,面上犹带泪痕,眼神却已变得坚毅。她最后检查了一遍马车上装载的药材箱笼,那里有王府珍藏的百年老参、药王谷秘制的解毒护心丹、以及她根据姐姐秦沐歌留下的手札调配的几种应对寒毒的药膏和药散。
苏景云站在车旁,苍老的面容上每一道皱纹都刻满了担忧与决断:“轻雪,此行山高路远,险阻重重。万事谨慎,以平安抵达为要。京城之事,自有老夫一力承当,永丰货栈,我会亲自盯着。”
“外祖父,您也要多加保重。”叶轻雪声音微哑,“京城如今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对方既能精准伏击姐姐姐夫,未必不会对王府和您再次下手。”
“放心,老夫这把老骨头,还能经得起风浪。”苏景云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转向正被乳母抱着的曦曦和紧紧拉着叶轻雪衣角的明明,“照顾好孩子们。”
明明仰着小脸,大眼睛里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忧虑和一丝害怕,但他努力挺直了小身板:“外曾祖父,我会保护小姨和妹妹的。”
苏景云心中酸涩,俯身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记住,你的平安,就是对爹娘最大的帮助。路上要听话。”
明明用力点头。
陆明远将最后一个沉甸甸的药箱搬上马车,额角沁出细汗:“轻雪,这些是应急的金创药和解毒散,上面我都贴了红签注明用法。还有这几包,是安神助眠的药材,若是……若是王爷疼痛难忍,或沐歌心力交瘁时,或可煎服少许,暂缓一二。”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力感,恨不能亲自前往,但京城更需要他坐镇协调,调度后续支援。
“多谢陆师兄。”叶轻雪接过,郑重放入车内暗格。
一切准备就绪。叶轻雪最后看了一眼夜幕笼罩下的七王府,毅然转身,抱着曦曦,拉着明明,登上了中间那辆最为坚固的马车。
“出发!”护卫首领一声低喝。
车队在寂静的夜色中驶离王府,蹄声嘚嘚,车轮滚滚,迅速融入京城空旷的街道,向着北门疾行。
马车内铺着厚实的软垫,减震性能极佳,但颠簸仍在所难免。曦曦被惊醒,瘪着小嘴要哭,叶轻雪连忙轻轻拍哄,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明明乖巧地坐在一旁,小手紧紧抓着车窗边的扶手,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街景,抿着嘴一言不发。
“明儿,怕吗?”叶轻雪分神看向他,柔声问。
明明摇摇头,又点点头,小声说:“有一点怕……但是,更怕爹爹娘亲有事。”他顿了顿,忽然问道,“小姨,爹爹中的寒毒,很厉害吗?比上次那个坏爷爷下的毒还厉害吗?”
叶轻雪心中一痛,斟酌着用语:“北境的寒毒……很特殊,是那些坏人用极北之地的阴寒矿石炼制的,非常阴险。但你娘亲是天下最厉害的神医,她一定有办法的。我们就是去帮你娘亲的忙,给她送最好的药去。”
“嗯!”明明似乎被“天下最厉害的神医”这句话安慰到,眼神亮了一些,“我还可以帮娘亲闻药!有些药坏了,或者掺了不好的东西,我闻得出来!”
“对,明儿最厉害了。”叶轻雪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心中却愈发沉重。姐姐的信中提及姐夫旧伤复发又坠入冰河,寒毒侵体昏迷不醒,情况绝非“一点麻烦”那么简单。她只盼车队能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车队出了北门,速度陡然加快。护卫们都是龙影卫中的好手,骑术精湛,前后呼应,将马车护得密不透风。天色渐渐由浓墨转为深蓝,远天际透出一丝微弱的曙光,勾勒出官道两旁连绵田野和远处山峦的轮廓。
车厢内,曦曦终于在颠簸中再次入睡。明明也靠在软垫上,眼皮开始打架,却仍强撑着。
“睡一会儿吧,明儿,路还长着呢。”叶轻雪替他拢了拢披风。
“小姨,你说爹爹现在……还冷吗?”明明迷迷糊糊地问,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担忧。
叶轻雪喉头一哽,轻轻拍着他:“……有娘亲在,会想办法让爹爹暖和起来的。”
得到这个不算答案的答案,明明终究抵不过困意,歪着头睡着了。
叶轻雪看着两个孩子熟睡的容颜,心中百感交集。外祖父的决定是对的,将孩子们带离京城那个是非之地,固然路途凶险,但留在王府,确如将明珠置于暗室,防不胜防。只是,这千里奔赴,前路未知,姐姐那边又是那般光景……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她必须撑住,为了姐姐,为了两个孩子。
与此同时,北境,饮马河支流畔临时扎起的营帐内。
火光跳跃,映照着秦沐歌毫无血色的脸。她跪坐在简易铺就的床榻边,指尖银针微颤,正全神贯注地为昏迷不醒的萧璟施针。
萧璟双目紧闭,唇色青紫,眉宇间凝结着一层淡淡的霜气,即便盖着厚厚的毛皮裘毯,身体仍在不易察觉地轻微颤抖。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胸口处的旧伤疤附近,肌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黑色,丝丝寒气仿佛从中渗出。
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
“王妃,药煎好了。”周肃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脸上满是胡茬,眼窝深陷。
秦沐歌没有回头,手下最后一阵稳稳刺入萧璟头顶百会穴,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接过药碗。她的动作依旧稳定,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用小银勺一点点将温热的药汁喂入萧璟口中,大部分都沿着嘴角流了出来。她耐心地擦拭,继续喂,眼神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王爷怎么样了?”周肃压低声音,焦虑地问。
“旧伤被寒毒引动,毒气侵入心脉,极为凶险。”秦沐歌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异常平静,“我用金针暂时护住他心脉主要窍穴,又以药王谷秘传的‘赤阳散’强行驱散体表寒气,但根植于经脉深处的寒毒,非一时之功,需至阳至刚之物为引,方能彻底拔除。”
她探手入裘毯,握住萧璟冰冷的手腕,感受着那微弱却顽强的脉搏,一股钻心的疼和巨大的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坠河的那一刻,他用力将她推向上游的亲卫,自己却被冰冷的湍流和敌人的刀光吞没……若不是周肃他们拼死下水营救……
“那群该死的杂碎!”周肃咬牙切齿,“分明是算准了王爷旧伤未愈,又熟悉此地水文,故意引我们到水流最急处伏击!那些高手招式狠辣,不像蛮族,定是北燕‘幽冥殿’的走狗!”
“这笔账,迟早要算。”秦沐歌眸中闪过一丝冰冷彻骨的厉色,但很快又被深深的忧虑取代,“大军行程不能再耽搁,但我们也不能贸然移动他。我已传书京城求援,但愿……”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只是更紧地握住了萧璟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一片冰寒。
喂完药,她又仔细地为萧璟擦拭脸颊,动作轻柔至极。指尖拂过他紧蹙的眉头,高挺的鼻梁,冰凉的薄唇,往日的沉稳威严此刻被病痛脆弱取代,让她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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