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三一同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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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山学院的藏书阁顶层，那盏青铜灯已燃了三百年。周明用银线将最后一页《共生大典》装订完毕时，灯花突然爆出朵紫白相间的火苗，落在泛黄的纸页上，竟在“终章”二字旁烧出个小小的太极图。

“明哥，西域的传讯符亮了。”石明推开雕花木窗，手里的兽骨符牌泛着琥珀光，符面的沙纹组成行字：“黑风谷以西的‘断尘崖’出现‘时空裂隙’，裂隙里涌出的‘异时砂’能将人带回过去，已有三个控沙族的孩子被困在砂里，模样变成了百年前的样子。”

周明指尖的同心结突然发烫，映出断尘崖的景象：崖壁上裂开道丈宽的口子，里面翻滚着灰黑色的砂流，砂流中漂浮着无数虚影，有穿三一门旧道袍的弟子，有披兽皮的噬灵族猎人，还有个熟悉的身影——是年轻时的毕渊，正举着黑剑刺向个控沙族少女，少女手里的流砂珠突然炸裂，将两人同时卷入裂隙。

“异时砂是时空对‘未完成执念’的回响，”周明翻出《异闻录》新增的篇章，“当年毕渊与控沙族少女在此同归于尽，执念让时空产生褶皱，如今共生术触动了地脉，才让裂隙重现。”书页的插画里，断尘崖底藏着块“溯洄石”，石上刻着“解铃还须系铃人”。

临行前，控沙族的老族长将块古玉塞进周明怀里：“这是当年那位少女的‘镇砂玉’，能稳住异时砂的流动。”他布满皱纹的手抚过玉面，“她是我的姑祖母，临终前说看见毕渊的魂魄在裂隙里徘徊，说对不起他……”

黑风谷的风卷着砂粒，打在脸上生疼。断尘崖的裂隙前，三个控沙族孩子正围着团异时砂哭泣，他们的同伴被困在砂里，变成个梳麻花辫的小女孩，正举着块流砂珠，对着虚空喊着“毕渊哥哥”。

“异时砂会根据执念强度改变形态，”石明的尖耳贴向崖壁，“姑祖母的执念是‘道歉’，毕渊的执念是‘救赎’，所以被困者会变成他们执念最深时的模样。”他的琥珀色异能顺着砂粒游走，在裂隙深处触到团温热的气息——是毕渊的残魂，正用黑剑抵挡着异时砂的侵蚀。

周明将镇砂玉悬在裂隙上方，玉光所过之处，灰黑砂流渐渐变得透明，露出里面纠缠的两道虚影。控沙族少女的虚影举着流砂珠，毕渊的虚影则用黑剑护住她，两人的脚下，溯洄石正发出微弱的光，石上的刻痕在玉光中显形：“需两族后人以‘共生血’滴入，方能抚平时空褶皱”。

“共生血是融合后的逆生真气与噬灵异能，”周明望着砂里哭泣的孩子，“但强行滴血会让被困者的魂魄与异时砂彻底融合，永远困在过去。”他想起《异闻录》的注解：“执念如锁，需以执念之钥解开”。

砂里的小女孩突然将流砂珠掷向周明：“他说要等我学会‘化砂为玉’，就带我去看同心林的花！”流砂珠在周明掌心炸开，化作道信息流——少女当年偷偷修炼禁术，想将流砂珠炼成能承载两族异能的宝玉，却因急于求成导致失控，才会在断尘崖与毕渊同归于尽。

“我知道钥匙是什么了，”石明突然拽着周明冲向裂隙，“是‘未完成的约定’！”他的琥珀色异能缠上毕渊的虚影，“毕渊的黑剑里藏着他的心愿——想带姑祖母去圣山看共生花！”

周明的逆生真气顺着黑剑注入，毕渊的虚影突然转身，黑剑的剑身映出圣山学院的景象：紫白相间的共生花漫山遍野，控沙族的孩子与三一门的弟子在花田里追逐，其中个穿兽皮的少女与个道袍少年并肩而立，笑得眉眼弯弯，正是控沙族姑祖母与毕渊年轻时的模样。

“是‘共生幻境’！”石明大喊，“用现在的和平景象唤醒他们的执念！”他将三个控沙族孩子拉到裂隙前，“快告诉姑祖母，现在的异人界是什么样子！”

“姑祖母！”梳麻花辫的小女孩突然不哭了，指着幻境喊，“你看！毕渊哥哥的族人跟我们一起种花！他们说不打仗了！”她的小手穿过异时砂，轻轻碰了碰毕渊的虚影，“你不用躲在裂隙里了，我们都原谅你啦！”

两道虚影在幻境中渐渐透明，控沙族姑祖母的流砂珠化作颗晶莹的玉珠，毕渊的黑剑则变成支银簪，簪头刻着朵共生花。玉珠与银簪在空中相触，发出清脆的响声，断尘崖的裂隙开始收缩，异时砂如潮水般退去，被困的孩子在光芒中恢复原状，脖颈上多了个共生花印记。

裂隙闭合前，周明看见两道虚影对着他们深深鞠躬，化作两颗星子，落在共生星的两侧，像两颗守护星。崖底的溯洄石裂开，露出块玉简，上面刻着姑祖母与毕渊的合葬铭：“怨缠三世，爱解千结，共归尘土，护佑共生”。

返回圣山学院时，控沙族的老族长正在广场上等着，他身后的族人捧着块新刻的石碑，上面是姑祖母与毕渊的画像，画像下方写着“共生之侣”。“七大派说要把他们的故事编入《共生大典》的‘和解篇’，”老族长的眼眶发红，“还说要在断尘崖建座‘忘忧亭’，让后人知道，仇恨再深，也抵不过一句原谅。”

藏书阁的铜钟突然长鸣，九声钟响震彻云霄——这是异人界最高的礼遇，只有“天道异象”出现时才会敲响。周明与石明冲上阁楼，只见《异闻录》自动翻开，空白页上正缓缓浮现出文字：“断尘崖裂隙闭合，时空褶皱抚平，万物共生之道圆满一层，天道石即将现世”。

窗外的天空突然出现七彩的霞光，霞光中，通天谷的方向升起道光柱，光柱顶端悬浮着块巨大的晶石，正是消失多年的天道石。石上的太极图流转不息，映出异人界的万千景象：西域的控沙族用流砂灌溉良田，南疆的蛊师以蛊虫医治疫病，隐世阁的修士与冰族的使者共研《共生诀》，连最孤僻的“影族”都走出了暗影，在阳光下与孩子们一起放风筝。

“天道石的裂缝彻底愈合了，”陆瑾拄着拐杖走上阁楼，花白的胡须在霞光中泛着金光，“上面刻满了新的纹路，是各族异能融合的轨迹，就像……就像幅完整的《共生大典》。”他指着石顶的光轮，“那是‘鸿蒙气’，能净化世间所有的异能冲突，以后再也不会有走火入魔了。”

圣山学院的孩子们纷纷涌向通天谷，周明与石明跟在后面，看着各族的人在天道石前欢呼。控沙族的流砂在石底堆出基座，冰族的寒气在石身凝出雕刻，蛊师放出的荧光蛊在石顶组成“共生”二字，三一门的弟子与噬灵族的猎人则手拉手围着石身，逆生真气与琥珀光交织成圈，将天道石护在中央。

“明哥你看，”石明指着天道石的侧面，那里新刻了行小字，是周明与石明的笔迹，想必是刚才霞光中，他们的意念自然而然留下的印记，“写着‘共生之道，不在典籍，在人心’。”

周明望着天道石反射的霞光，落在每个人的笑脸上，像层温暖的薄纱。他想起三一门的晨雾，噬灵族的雪，万魂窟的煞水，断尘崖的异时砂，这些曾经象征着冲突与痛苦的存在，如今都成了共生路上的基石。或许真正的天道，从来不是一块能改写规则的石头，而是无数颗愿意放下仇恨、拥抱彼此的心，当这些心连在一起时，便胜过了所有神通，抵得过所有岁月。

同心林的花在晚风中摇曳，紫白相间的花瓣落在《共生大典》的封面上，像给这本厚重的典籍，盖上了个温柔的印章。周明知道，故事还远未结束——或许明天会有新的种族出现，会有新的冲突发生，但只要圣山学院的晨课还在继续，只要孩子们还在学着用异能互相帮助，只要那盏藏书阁的青铜灯还亮着，这共生之道，就会永远走下去，在异人界的土壤里，在每个相信和平的人心里，开出越来越繁盛的花。

石明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指着天道石顶端的光轮：“你看，那光轮里有好多小光点在飞！”

无数光点从光轮中涌出，像萤火虫般飞向异人界的各个角落，落在共生堂的屋檐上，落在孩子们的笑脸上，落在每一朵正在绽放的共生花里。周明握紧石明的手，两人掌心的太极图腾与天道石的光轮遥相呼应，在暮色中，绘出一幅永不褪色的共生画卷。

圣山学院的共生花田，周明正用银线牵引着新栽的花苗。这些花苗是用天道石的鸿蒙气培育的，花瓣上同时缠着三一门的银线与噬灵族的琥珀光，连控沙族的金沙与冰族的冰晶都化作花芯的纹路，在阳光下流转不息。石明蹲在田埂边，指尖的琥珀色异能渗入泥土，引来无数荧光蛊，蛊虫沿着花茎游走，在叶片上拼出“共生”二字。

“藏书阁的铜钟响了十二下，”石明突然抬头，尖耳微微颤动，“是‘万族令’的信号，七大派说‘虚无海’出现了‘噬界雾’，能吞噬空间，已经吞掉了三个海岛，岛上的‘鲛人’正往圣山逃难，说雾里有双眼睛，盯着他们的‘泣珠’。”他摊开掌心，颗晶莹的泪珠在琥珀光中滚动，珠内映出片漆黑的雾，雾里隐约可见道巨大的影子，正用爪子撕扯空间。

周明将泣珠凑到同心结前，珠内的黑影突然清晰——是上古时期被封印的“空间兽”，以吞噬空间为生，当年两族先祖联手将它困在虚无海，用鲛人泣珠的“定界之力”镇压，如今天道石现世，封印松动，才让它破印而出。“要想重新封印它，需用‘万族同心印’，”周明翻出《异闻录》的最后一卷，“集齐异人界所有种族的本命精血，以共生术催动，方能重锁空间兽。”

鲛人使者突然跪在花田边，尾鳍拍打着地面：“泣珠的定界之力快耗尽了，再等下去，虚无海的雾会吞掉圣山！”他的泪珠落在共生花上，花瓣突然合拢，露出里面的金色花蕊——是鸿蒙气凝聚的“定界蕊”，比泣珠的力量更强。

临行前，各族使者捧着本命精血赶来：控沙族的金沙裹着滴血，冰族的冰晶冻着缕气，蛊师的竹罐装着只发光的蛊，隐世阁的清心石嵌着丝灵力。陆瑾将这些精血汇入同心鼎，鼎内的紫金光浪翻涌，渐渐凝聚成枚印玺，印面是万族图腾组成的太极图。“这万族同心印，”他将印玺递给周明，“需由两族血脉共同执掌，方能发挥最大威力。”

虚无海的浪是黑色的，拍在船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船舷的木头正在被雾气化掉。鲛人向导指着雾深处：“空间兽的巢穴在‘碎界岛’，那里的空间都是碎片，我们的船进不去。”他突然将颗泣珠掷向雾中，珠光炸开的瞬间，周明看见无数漂浮的岛屿碎片，最大的那块上，空间兽正蜷缩着打盹，它的鳞片是无数块碎裂的镜子，映出各个种族的恐惧面容。

“用定界蕊开路！”石明的琥珀色异能缠着共生花，金色的花蕊在船头绽放，雾气遇到金光纷纷退散，露出条通往碎界岛的空间桥。桥上的碎石在定界蕊的光芒中渐渐稳固，竟长出层嫩绿的苔藓——是共生花的种子，在鸿蒙气的滋养下生根发芽。

空间兽被脚步声惊醒，巨眼睁开的瞬间，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周明与石明的身影被拉得细长。“它在玩弄空间！”周明将万族同心印举过头顶，印玺的光芒与定界蕊相触，在空间兽周围织成个巨大的网，网眼是各族的图腾，每个图腾都在发光，形成道无形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