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背后的图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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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子鼠不甘。
“我说，退下。”幽冥判官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威压，却让子鼠浑身一颤，不自觉地低下头，退回了原位。
幽冥判官缓缓地转过身，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脸，正对着苏寒。
面具之下，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透过两个孔洞，静静地凝视着苏寒。
“阁下，果然名不虚传。”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声音却依旧冰冷。
“能一眼看穿我布在雪原的三重杀机，能用两片雪花反杀我两名玄字部的好手，更能将我那不成器的宠物，连同它的本命寒气，一同化为冰雕。”
“这份手段，确实已经超出了‘武’的范畴。”
“你有资格，坐在这里，与我……下完这盘棋。”
他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苏寒在棋盘的另一侧坐下。
苏寒也不客气，走到棋盘对面，坦然坐下。
阿牛则是像一尊门神，扛着铁棍，默默地站在了苏寒的身后。
“阁下既已入局，便是棋手。”
幽冥判官的声音，悠悠响起。
“这盘棋，名为‘天机’。棋盘，是这座天山。棋子，是这天山上所有的江湖人。”
“而你我，便是执子之人。”
“规则很简单。”
他指了指棋盘。
“这盘棋，我已经布下了第一手。接下来，该你落子了。”
“你每胜我一子，我便回答你一个问题。”
“若你能连胜我三子，破了我的棋局。那么，九转还魂草，归你。这天机台，乃至我天机阁在天山的所有势力，都任你处置。”
“可若是……你输了呢？”
他顿了顿，声音中的寒意，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
“输了，你和你身后这个仆人，便会成为我修炼魔功的养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你，可敢赌？”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和掌控力。
这根本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弈。
这是一场他精心设计，稳操胜券的……必杀之局！
然而，苏寒听完，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都没有去看那杀机四伏的棋盘，而是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地呷了一口。
“赌局，我没兴趣。”
他放下茶杯，抬起眼眸，平静地迎上幽冥判官的目光。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下棋。”
“我是来……掀棋盘的。”
轰！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狂！
太狂了！
面对幽冥判官布下的天罗地网，他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扬言要……掀了这棋盘？！
“哈哈……哈哈哈哈！”
幽冥判官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了沙哑而疯狂的大笑。
笑声中，充满了讥讽和不屑。
“掀棋盘？年轻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天机台方圆百丈，皆在我的‘九宫迷魂阵’笼罩之下。在这里，我就是天，我就是神！”
“你想掀我的棋盘？”
他猛地一拍棋盘！
嗡——！
整座天机台，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地面上那些玄奥的符文，瞬间光芒大盛！
周围的景象，刹那间斗转星移！
原本晴朗的天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
脚下的黑色石台，也变成了一片悬浮在虚空中的孤岛。
一股令人心悸的，来自四面八方的恐怖压力，从黑暗中传来，仿佛要将人的精神都彻底碾碎！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幽冥判官的声音，如同神只的宣判，在黑暗中回荡。
“这第一局，考的，是‘眼’。”
“此乃‘心魔幻境’，你若看不破这虚妄，你的心神，便会被这无尽的黑暗，彻底吞噬，化为一具行尸走肉。”
“现在，你还想……掀棋盘吗？”
在他的预想中，对方就算实力再强，心智再坚定，陷入这由阵法和精神力共同构筑的幻境之中，也必然会心神失守，露出破绽。
然而，苏寒的反应，再次让他失望了。
只见苏寒端坐在原地，别说心神失守了，他甚至还优哉游哉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看都没看周围那恐怖的幻境一眼，只是看着面前的幽冥判官，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
他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叹。
“你所谓的阵法，所谓的幻境，在我看来，漏洞百出，就如同三岁孩童用沙土堆砌的城堡，连风都经不起。”
“你信不信，我只需一根手指，便能破了你这引以为傲的‘世界’？”
“一派胡言！”幽冥判官怒喝道。
这“心魔幻境”，乃是他参悟十年，耗费无数心血才布下的杀招，自信就算是当世大宗师陷落其中，也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脱困！
“你不信？”
苏寒笑了。
他伸出右手食指。
然后，对着自己左手边，三尺之外，那片空无一物的黑暗，轻轻一点。
依旧是那平平无奇的一指。
没有内力波动，没有惊世骇俗的气象。
然而，就在他指尖落下的那一刻。
咔嚓！
一声仿佛玻璃破碎般的清脆声响，从那片黑暗中传来！
紧接着。
咔嚓！咔嚓！咔嚓！
破碎声，如同瘟疫一般，疯狂地蔓延开来！
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竟像是被砸碎的镜子，寸寸龟裂，露出了外面真实的天空和雪山！
前后不过一息！
整个幻境，轰然崩塌！
天机台，还是那个天机台。
天空，还是那片天空。
仿佛刚才那恐怖的“心魔幻境”，真的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噗！”
幽冥判官身躯剧震，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溅红了他面前的寒玉棋盘！
阵法被破，他心神受创，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他那双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苏寒，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骇然和难以置信！
“你……你……你怎么可能……找到‘生门’的位置？！”他失声尖叫，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九宫迷魂阵，内含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其中，“生门”是整个大阵的核心与阵眼，也是唯一的破绽所在。
但生门的位置，每时每刻都在随着天干地支不断变化，方位诡秘，除了他自己，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可对方，竟然看都懒得看，随手一指，就精准无比地点中了那瞬息万变的“生门”！
这怎么可能？！
这已经不是洞察力了！
这是未卜先知！
天机阁那八名顶级杀手，更是看得如遭雷击，一个个呆立当场，连呼吸都忘了。
一指！
仅仅一指！
就破掉了判官大人最强的阵法幻境！
这……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苏寒缓缓收回手指，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热气。
“我说了，你的阵法，漏洞百出。”
他平淡地开口，解释道：“万物运转，皆有其律。你的阵法虽然精妙，但终究是借助天地之力，改变不了其本质。”
“风的流动，气的运转，光的折射，乃至你每一次呼吸的频率，心跳的节奏，都早已将你阵法的轨迹，告诉了我。”
“想在我面前隐藏秘密，你还差得远。”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幽冥判官的心头！
风的流动？气的运转？
这算是什么理由？！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将感知力，提升到如此匪夷所思，近乎“道”的境界？！
他看着苏寒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
这个男人，不是人！
是个彻头彻尾的……妖孽！
“第一局，你输了。”
苏寒放下茶杯，目光落在那张被鲜血染红的棋盘上。
“现在，该你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了。”
“九转还魂草，究竟有什么秘密？”
幽冥判官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死死地盯着苏寒，面具下的眼神，变幻不定。
有惊骇，有愤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人看穿一切的屈辱。
他从未想过，自己引以为傲，足以困杀大宗师的“心魔幻境”，竟会被人以如此轻描淡写，近乎羞辱的方式破解。
对方甚至，连正眼都未曾瞧过一眼。
“好……好……好一个‘风的流动，气的运转’！”
幽冥判官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
“我承认，我小看你了。”
他缓缓地擦去嘴角的血迹，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
“你赢了第一局，按照约定，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九转还魂草，并非凡物。它真正的价值，不在于起死回生，而在于它乃是开启一处上古秘藏的‘钥匙’。”
“上古秘藏？”苏寒眉头微挑。
“没错。”幽冥判官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根据我天机阁的古籍记载，每一次九转还魂草成熟，天山之巅，便会有一座沉寂了千年的上古洞府开启。”
“传说，那座洞府中，藏着超越这个世界武学极限的……‘仙法’！”
“我布下此局，引天下英雄汇聚于此，真正的目的，并非是为了修炼什么魔功，而是为了用他们的血，来献祭，提前催开那座洞府！”
“至于那所谓的‘地脉寒气’，不过是我放出去的烟雾弹，用来迷惑那些蠢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