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元泉初涌藏鱼阵(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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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望着地下湖中央隆起的水包,忽然觉得怀里的阴阳鱼鉴在发烫。那枚刻着“影”字的鱼钥正贴着玉鉴,钥身的红光顺着玉面纹路游走,像条活过来的血蛇。小王举着火把凑得更近,火把的光与水包反射的月光交织,竟在冰面上投出个巨大的鱼形光斑,光斑的鳞片数量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九片。
“四十九片鳞,对应北斗七星乘以七。”阿影忽然想起手札里的记载,“我娘说过,归墟的‘守泉鱼阵’就是四十九条冰蛇鱼组成的,每条鱼看守一片鳞位,错踏一片就会触发冰刺机关。”她指着光斑边缘的一片鳞,“你看这片鳞的纹路是断的,说明那是死位。”
林小满蹲下身,用指尖在冰面上画出光斑的轮廓:“死位在西北,对应‘摇光’星的偏位,上次在九宫棋里填错的就是这颗星。”他忽然笑出声,“赵玄那老小子怕是在这栽过跟头,你看冰面下的暗纹——”火把凑近,果然看见冰层里冻着些破碎的黑袍布料,正卡在死位的鳞纹里。
水包隆起的速度越来越快,隐约能听见底下传来“咕嘟”声,像是有巨大的鱼在吐泡。小王握紧了青铜扳手:“要不咱直接砸开?反正有鱼阵护着,总不能让水把咱们淹了。”
“急什么。”林小满按住他的手,从行囊里掏出那卷兽皮地图,“你看‘元泉’位旁边的小字——‘月满则溢,鳞合则开’。现在月刚过中天,还得等鱼阵的鳞纹完全合上。”他忽然指着水包边缘,“你看那些银鱼,正在按鳞位排列。”
果然,之前在水洼里的七条银鱼正领着鱼群往光斑的鳞位游,每条鱼都停在对应的鳞片中央,玉珠在鱼腹里亮得像小灯笼。当最后一条鱼归位,四十九片鳞纹忽然同时亮起,在冰面上组成个完整的鱼形,鱼尾恰好指向他们来时的石阶。
“是‘逆流鱼’的形状!”阿影低呼,“手札里说这种鱼能倒着游,对应的机关也得反着解。”她忽然按住林小满的手,“刚才在棋盘上算的是顺向,现在得按逆向重新排。”
林小满将兽皮地图倒过来,果然看见“元泉”位的坐标变成了“七退三进”——从当前位置往后退七步,再往前三步。他示意众人照做,退到第七步时,冰面忽然微微下沉,露出个半尺宽的凹槽,里面嵌着四十九枚青铜鱼齿,形状与光斑的鳞片完全吻合。
“得按逆向顺序嵌鱼钥。”林小满掏出那枚“影”字鱼钥,先嵌进最后一片鳞位对应的凹槽,鱼齿立刻“咔”地弹起,水包的高度降了半寸,“每嵌对一枚,泉水就会退一分,等四十九枚全嵌完,泉眼才会真正打开。”
小王听得直咋舌:“这得嵌到天亮吧?要不我去找找有没有偷懒的法子?”他刚想往暗礁群那边走,就被冰面突然弹出的尖刺拦住去路,尖刺上还挂着片黑袍布料,“得得得,我老实嵌还不行吗!”
嵌到第三十七枚时,水包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湖底传来“轰隆”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泉眼。阿影侧耳听了片刻,脸色微变:“是暗影会的人!他们在炸泉眼!”她指着水包边缘泛起的黑水,“你看这水色,混着炸药的硝石味!”
林小满加快了速度,指尖的冰灵之力顺着鱼钥注入凹槽,青铜鱼齿弹出的速度明显变快。“还有十二枚,小王,你去暗礁群那边看看,能不能用冰棱堵住他们的来路。”他头也不抬,“记得踩着银鱼的影子走,别碰死位。”
小王领命而去,阿影则帮着辨认鱼齿的顺序:“这片鳞纹带钩,是‘逆流鱼’的尾鳍,该嵌在倒数第五位……”她忽然注意到林小满的指尖在渗血,原来是鱼钥的边缘太锋利,被划了道口子,“你怎么不早说?”她赶紧从行囊里掏出草药,嚼碎了敷在他伤口上。
“这点小伤算什么。”林小满笑着摆手,忽然觉得伤口处传来一阵清凉,草药的汁液顺着血液流到鱼钥上,钥身的红光竟变得格外明亮,“这草药……”
“是我娘留下的‘冰鳞草’,能止血,还能让冰族的器物认主。”阿影的脸颊有些发烫,“小时候我摔破膝盖,她就用这个给我敷。”
最后一枚鱼钥嵌进去时,水包突然停止震动,湖底的撞击声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嘶嘶”的声响,泉眼处的冰层开始龟裂,裂开的缝隙里涌出银白色的活水,带着股淡淡的松木香。
“成了!”林小满刚想起身,就见活水在冰面上汇成个圆形,水纹里浮出卷泛黄的帛书,正是之前在归墟石室里没找到的《水经》全卷。帛书的首页画着幅星图,星图中央的“元泉”位,竟与他怀里玉佩的北极星点完全重合。
阿影展开帛书,上面记载的不仅是水脉修正之法,还有冰族与暗影会的渊源——原来暗影会的创始人曾是冰族的治水官,因不满冰族“顺流而治”的理念,才另立门户,主张“以力控水”,这才导致了两族百年的纷争。
“难怪赵玄总想着炸泉眼。”林小满恍然大悟,“他是想证明‘以力控水’可行。”他忽然指着帛书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鱼形印章,印章的纹路与阿影银簪上的母鱼鳞完全一致,“这是冰族的‘水令’,有了它,就能调动归墟的所有活水。”
小王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还拖着个昏迷的黑衣人:“抓到个活的!他说他们头儿带了炸药,想把泉眼炸了改道,让活水往暗影会的老巢流。”他踢了踢黑衣人,“这小子还说,赵玄其实早就后悔了,刚才故意炸偏了位置,就是想提醒咱们泉眼有危险。”
林小满望着泉眼涌出的活水,忽然觉得玉佩的北极星点亮得格外刺眼。他将《水经》帛书收好,对阿影道:“得去趟暗影会的老巢,光修正水脉还不够,得让他们真正明白‘顺流而治’的道理。”
阿影点头,将银簪上的母鱼鳞取下来,与林小满的子鱼鳞拼在一起,双鳞合璧的瞬间,泉眼涌出的活水突然转向,顺着地下湖的支流往暗礁群流去,在冰面上冲出条银色的水路。
“是鱼群在引路!”小王指着水路尽头,那里的暗礁正在缓缓移动,露出个通往外界的洞口,“看来这些鱼早就知道该往哪走。”
往洞口走时,林小满忽然想起赵玄日记里的那句话:“原来我要锁的,从来不是水。”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伤口,冰鳞草的清凉还在,与鱼钥的余温交织在一起,像两股相拥的水流。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处泉眼,有人想锁住它,有人想炸开它,而真正的治水之道,不过是像这对鱼鳞一样,找到与它契合的纹路,让该流动的自然流动。
洞口外的天色已经泛白,阳光透过冰层照在活水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斑。小王扛着昏迷的黑衣人走在最前面,嘴里哼着新编的调子:“泉水流啊流,流到家门口……”阿影在整理《水经》帛书,偶尔抬头对林小满笑一笑。
林小满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北极星点的光芒与朝阳相映,像在指引着下一段路程。他知道,去暗影会老巢的路不会好走,但此刻掌心的温度、身边的人声,还有那股流淌的活水气息,已经足够成为前行的底气。
就像帛书最后那句话写的:“水脉无尽,人心有源;顺流而行,方得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