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和静县:天山南路,草原旧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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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从呼图壁出发,翻越天山南路,正式进入南疆。

车子在盘山道上缓缓爬升,气温骤降,空气稀薄。高处的风裹着雪粒砸在车窗上,视野中是沉默的山石与半裸的云杉林。翻越达坂口时,天山在我身后拉出一道蔚蓝苍茫的弧线;而在山脊之后,视野豁然开朗,山脚之下,是广袤的巴音布鲁克草原,阳光照亮远处游动的马群与河谷的闪光线条。

我终于抵达和静县——一个名字听来柔和、地理却壮阔的地方。

这里是天山南麓的重要门户,是唐代北庭通往龟兹与西域诸国的必经之地;是蒙古高原向南草原扩展的牧业重地;更是巴音布鲁克湿地与孔雀河源头的发源之地。

我在《地球交响曲》的地图上郑重落笔:

“第352章,和静县。

南路开阔,旧梦犹存,

这是马背与桑田共眠之地,也是天山与绿洲交织的清唱。”

离开县城那天清晨,我特地包车前往巴音布鲁克草原深处。车程超过两个小时,沿着蜿蜒的草原小道前行,四周是黄绿交错的山坡与低谷,牛羊点点,牧民骑马奔驰,仿佛时间倒流回百年前的游牧画卷。

草原中心是一片开阔如海的湿地地带,九曲十八弯的开都河在草地中穿行,像一条银蛇盘绕其上。阳光照耀下,河水反射出万道光芒,而草原仿佛整个世界的心脏在缓慢跳动。

我在观景台上驻足,遇到一位哈萨克老人,他身着传统毡帽与马靴,眼神宁静。他告诉我:“这草原从我们祖先开始就没有变过,马走的路,羊吃的草,水流的方向,都没变。”

他指着远处说:“那边是伊犁牧道的南线,古时候的驼队也要在这里扎营。”

我低头看脚下的土地,湿润柔软。每一步踩下去,都仿佛踩进了传说中的旧梦。

我写下:

“巴音布鲁克是草原之心,

她安静,却震荡整个疆域。

在这里,草是乐谱,河是旋律,风是指挥。”

回到县城,我特意走访了和静县文史馆。

馆中最引我驻足的是一幅唐代丝路北道支线图,其中赫然标出“伊吾—北庭—焉耆—和静—库车”一线,注释为“南山道”。原来和静正位于古丝路南山道与草原古道的交汇点,是多种文化与交通的十字路口。

讲解员告诉我:“古时候的商队从伊吾翻山而来,穿过巴音布鲁克至和静,再由此进入焉耆盆地,是最稳定的夏季路线。”

我闭上眼想象,那些驮着香料、茶叶、金饰的驼队,翻山越岭,在这片草原边缘歇脚,马铃声在山谷回响,营火在夜色中跳动,而这些早已消逝的声影,如今沉入风中与河水中。

我写下:

“丝绸之路不只在沙漠,

也藏在草原与冰川之间。

在和静,每一条牧道都曾通向世界。”

和静是一个典型的多民族聚居县。哈萨克、汉、蒙古、维吾尔、回、柯尔克孜等十余个民族生活在这片山与水之间。

在和静镇西街,我走入一个清真市场。炊烟缭绕间,维吾尔大叔卖着葡萄干和红枣,哈萨克妇女在路边铺毯售卖刺绣与皮帽,汉族摊贩在炒面,回族茶馆传来《花儿》的吟唱声。

我进入一家茶馆落座,店主是一位蒙古族老人,他用并不流利的普通话招呼我,又用哈萨克语与邻座打趣,还与一位维吾尔年轻人交头接耳。我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多语种的混乱,而是一种包容与默契。

“我们这儿的娃娃上学要学三种语言,”老人笑着说,“小学学汉语,家里说民族语,邻居之间还得用混合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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