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津巴布韦,奎鲁:铜火轨梦,地心之歌(1/2)

言情小说吧【www.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地球交响曲》最新章节。

离开维多利亚瀑布城那天,空气中仍弥漫着水汽与雷鸣的回音。我登上驶向东南的列车,穿越赞比西走廊的红土原野与黄草之海,抵达一座沉静、厚重、曾因铜而荣耀、今因劳而沉思的城市——奎鲁。

这里不是观光者驻足之地,却是另一种深邃存在的注脚。它的街道低语着铁轨的记忆,它的地层埋藏着一代又一代工人的脉搏。

我在《地球交响曲》的新篇页写下:

“奎鲁——铜火轨梦与地心之歌。”

我抵达奎鲁的那天清晨,第一站便是穆伦古西铜矿遗址。那是曾令无数矿车日夜奔忙的腹地,如今已沉入安静,遗址边缘设有围栏,而废弃的红砖屋舍在朝阳下泛出疲惫的光。

陪我参观的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凯兰,他曾是矿区电力工程师。走在枕木残留的小径上,他的步伐节奏坚实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在追忆某种重量。

“年轻人,”他对我说,“我们不是在黑暗中挣扎,而是在等光来。”

他带我走入一条废弃的浅层通道,灯光微弱,岩壁上可见斧凿之痕,像极了地层留下的心电图。空气中混合着湿土与铁锈味,隐隐透出曾经高温运转的痕迹。

我们一同静立于井口前。他双手拄着手杖,望着幽深的黑暗。

“你能听到它还在呼吸吗?”

我闭上眼,耳边传来风在通道中吹过的细响,仿佛地底仍有生命在翻身。

忽然,一群孩子从远处奔来,围着凯兰打闹嬉戏。他们从地上捡起一块旧铁矿石,争着要他讲“地底里的火焰人”的传说。凯兰笑着点头,用手一画,讲起了他们童年时相信的那位守矿精灵,手持火把,用铜光驱赶黑暗。“也许神不在天上,而在我们地下工作的每一次喘息里。”

我写下:“奎鲁的矿井,不是死去的遗迹,而是沉睡的神庙,每一次低头,都是对土地的敬礼。”

走出矿区,我走入奎鲁旧城区。那是当年英殖政府为矿工家属所建的砖房街区。如今,这些房屋斑驳,却依然住着三代四代的矿工后人。

我在一面街头墙壁前驻足,那是一幅色彩斑斓的记忆涂鸦画——有人挥锤开山,有人手持头灯凝望远方,也有人站在矿车顶端张开双臂。

正在上色的是一位年轻女画者妮卡,她的祖父正是画中人。她告诉我:“他总说:铜不是地里长出来的,是汗水冲出来的。”

她请我留下我的名字,我便在一块角落写下旅者的图腾。她笑着说:“你是我们记忆以外的继承人。”

她指着一幅画中唯一留白的矿灯,说那盏灯将由来访者点亮。我用指尖蘸上土黄的颜料,轻轻涂在灯芯处,仿佛为这段历史重新点燃了一束光。

我写下:“奎鲁的墙,是铁与火的日记,是劳动不朽的色彩之歌。”

午后,我来到奎鲁火车站。这里是铜带铁路的交汇处,站台虽小,却有一种始终在等待远方列车到来的神情。

我坐在铁轨边的石墩上,眼前一列老式货运列车缓慢驶入,轮胎咯吱作响,车身斑驳,仿佛刚从上世纪驶出。

站务员塔乌走来,与我攀谈。他是第二代铁路工人,父亲曾任车头司机,而他的儿子,如今也在学习信号编程。

他带我登上一节老式车厢。风穿窗而入,窗帘摆动,我将耳贴向座位,听那车轮与钢轨碰撞的低响,如同地底的节拍器,稳重、有力。

“这是我们家族的心跳。”他说。

临下车时,塔乌从怀里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钉递给我。“这是我爷爷修轨时留下的,我现在把它交给你。”我接过那枚钉子,像接过一段沉甸甸的家族记忆。

我写下:“奎鲁的钢轨,是过往的乐谱,是未来列车驶出的起跑鼓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