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过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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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您的残识,为什么会附在我的剑上?”

他明明记得,把老张头的骨灰处理干净后,特地给老头做了场法事,为的就是让老张头走得安详。

怎么会留下残识?难道是他做的法事出了纰漏?

老张头反问陈槐,“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在这里住吗?”

陈槐回答地极其迅速,“没钱呗。”

“错。”老张头对上陈槐肯定的目光时,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他补充道,“你只说对了一部分,另一个原因,是你。”

“我跟你说过你的身世,捡到你时,你在荒郊野岭的死人堆里,那里遍布垃圾野狗,白骨森森,你的生母应该是想把你生下来,单独抚养,但是不知为何,突遭变故。我无意中路过那里,听到幼儿啼哭,这才把你捡回来。”

“那晚我趁着月色,匆匆看了一眼你旁边的女人,也就是你的母亲,她面色发黑,多半是中毒身亡,我就算想救她,也无力回天。把你带走之后,我通过推算,算出你的八字和命格,再对应那晚的月朔,阴气正盛。”

“你八字少阳,四柱水旺且土弱。”老张头拉过陈槐的手掌,看他的掌纹,“我担心自己算错,毕竟我面对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切不可算错。所以我又拿出《雨旸气候亲机》,对照上面的内容,仔细看了看,得出‘阴煞聚气’的结论。为了让你能安然无恙地活过满月,平安长大,我特地选了这里。”

“云霄山的后山,地势不错,又有百年老槐树,有助你修行,还能帮你稳固三魂七魄。”

老张头欣慰道,“你的掌纹比以前好多了,生命线受余千岁影响,续上了。”

陈槐收回手掌,他顺着老张头的思路回忆,怪不得七岁以前,他每换一件衣服,老张头都要用他粗笨的手,给他的衣服里面缝个小布兜,里面再塞上一张保他平安顺遂的黄符,最后再把布兜缝上,免得符纸掉落。

陈槐三岁之前是没名字的,老张头喊他,时不时就用“诶”,要不然就是“小孩儿”,年满三岁,陈槐跟着老张头去市里,陈槐听到别人喊对方,都是连名带姓,回到山上,他就向师父要名字。

“我的名字是什么?其他人都有名字,我为什么没有?”

老张头给出解释,“不给你起名呢,是怕你上了阎王爷的册子,万一人家点名,把你勾走了怎么办。”

小陈槐一脸不屑,“我三岁了,你再哄我?我很好骗吗?”

自此,“陈槐”的名字便定下了。

姓是来自三年前,老张头捡到陈槐时,他身上被生母放的碎布条,上面是歪歪扭扭,用咬破指头写的“陈”,“槐”则来自后山的槐树。

为此小陈槐颇为不满,“你好敷衍哦。”

老张头点点头,“就是敷衍你。”

殊不知老张头给陈槐起的“槐”字,是根据陈槐的命格而定。

《抱朴子》中记载,“凡欲修行,先正其名,名正则气场顺,气场顺则邪不侵”。而槐树镇阴辟邪,“槐”从字形上看,是“木”包着“鬼”,因陈槐四柱里的水旺,所以借木生火,以阳镇阴,从而在名字上面,调和陈槐的极阴之命,免得他被邪祟入侵。

老张头看向陈槐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柔和,他不希望唯一的徒弟,有过多的烦恼,就像名字一样。为何给陈槐起这样的名字,他宁愿让陈槐误解他“敷衍”,也不想让陈槐有太大的压力。

后来陈槐果真平顺安康地度过满月、三岁和七岁的大槛,老张头又给他算了一卦,就在他认为帮陈槐改命后,助他此生无虞,却没想到,陈槐的命格属实难改。

老张头心有不甘,他既然掺手了陈槐的命运,就算面对遭反噬的下场,也要继续去寻其他办法,他特地丢下陈槐,四处寻找改命之法。

没想到此事无解,老张头的身体为此受损更加严重。

不过因他强改陈槐的命格,反而让师徒两人的缘分,从平行线扭绑成麻花。

多年过去,老张头终于认命,天道不可违,天命不可转。当他看到陈槐翻阅那些改命换运的古籍时,他不允许陈槐去学。

如此反噬,他一人承受就足以,陈槐万不可步他后尘。

他多次对陈槐说,不能掺手他人命运,每个人生死有命。他教陈槐学其他知识,唯独改命之类的学术,坚决不让陈槐碰。

算着时日无多,老张头带着尝过好吃的野果,回到陈槐身边。他知道自己大限已至,此生无憾。但他却低估了自己对爱徒的牵挂,三魂七魄在法事结束后,只剩最后一魂,留在所剩不多的骨灰上面。

而后附着陈槐的承影剑,帮他炼剑更稳,然而他到底是一缕残魂,精识不足,仅有的三次恢复意识,一是在陈槐出意外后,驱动承影护他免遭凄厉惨死;二是在荒天大漠,他的意识短暂恢复了一分钟,知晓了余千岁的身份,明白陈槐的处境;第三次,就是现在。

螺旋仪之于里界,不单单是一件极其特殊的道具那般简单,由它开启的副本,介乎虚实真假之间,所以这次的现生副本,即是真正的现代社会,又是可任由幕后BOSS改动的“橡皮泥世界”,虚构和假象并存。

云霄山的后山,埋着老张头最后的骨灰,因此他得以借力稳住身形,离开承影剑,在后山等待陈槐的到来。

老张头感受到自己即将彻底消散,他在若干年后,终于明白自己当初为何留下那缕牵挂,所为不过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帮徒弟起死回生,力挽狂澜。

他也悟了一件事情,个人命运不可改,但外界若是用心,就能强行改变既定轨迹。

就如他和陈槐,陈槐和余千岁。

他惜徒爱徒,即便用自己的性命为赌注,也要去改陈槐的命数,只为徒弟能平安活下去。

而余千岁是上神,没有七情六欲,却只为陈槐长出跳动的心,自此日月与共,生命长存。

“陈槐,你记住。”

“你手里的牌不能换的时候,那就借力打力。”

入骨的冷风,带走老张头的音容,陈槐望着空荡荡的石台,泛红的眼角落下痛彻心扉的泪,一滴两滴,落在石台表面,久久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