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十万次落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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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重写的余波在数据空间中震荡，雨晴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四周的保险库墙壁开始崩塌，露出后面无边无际的黑暗。

【抓紧我！】

陈默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两人在坠落的瞬间被卷入新的数据流。雨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分解成无数光点，又在某个未知的坐标重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平原上。

天空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如同被夕阳永久凝固的黄昏。地面上插着数不清的金属碑，每一块碑上都刻着日期和编号。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便利店孤零零地矗立着，招牌上的霓虹灯管已经半数熄灭，却仍固执地闪烁着\"营业中\"三个字。

【这是……】

【我的记忆核心。】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每一个克隆体的终点。】

他走到最近的一块金属碑前，拂去上面的灰尘。碑文清晰可见：

【第1次循环终结·便利店相遇失败】

雨晴的指尖微微发抖，走向下一块碑：

【第387次循环终结·画廊邀请未送达】

然后是第三块、第四块……

【第1023次循环终结·记忆锚点崩溃】

每一块碑都代表一次失败的尝试，一个被消耗的克隆体。雨晴望向地平线，金属碑如同麦田般延伸到视野尽头，在血色天空下泛着冷光。

【十万次……】她的喉咙发紧，【你试了十万次？】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走向远处的便利店。雨晴跟上去，推开玻璃门的瞬间，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店内的景象让她怔在原地——

货架上的商品全部悬浮在空中，每一个包装盒都在播放不同的记忆画面。薯片袋里是十二岁的她在病床上画画的场景，饮料瓶里封存着十八岁雨夜她站在便利店门口犹豫的身影，就连收银台旁的棒棒糖都凝固着二十岁时陈默递来咖啡的瞬间。

【《你的名字》式记忆碎片……】雨晴轻声说，伸手触碰一个漂浮的泡面碗。

画面立刻展开，显示出第592次循环的场景——

陈默的克隆体站在便利店柜台后，手里捏着一张画展邀请函。门外，二十岁的雨晴正朝这边走来。

就在她即将推门的瞬间，整个世界的色彩突然褪去，便利店的玻璃门上浮现出系统警告：【记忆超载·强制重置】。

克隆体陈默的皮肤开始龟裂，他挣扎着将邀请函塞进门缝，然后在数据风暴中化作光点消散。

泡面碗\"啪\"地合上，又恢复成普通商品的样子。

雨晴踉跄着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货架。无数商品同时晃动，十万个记忆碎片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她周围形成环绕的影像洪流。每一个碎片里都是不同世界线的陈默，做着相同的努力，迎来相同的失败。

【为什么……】她的声音哽咽，【为什么不放弃？】

陈默站在记忆碎片的光雨中，身影被映照得忽明忽暗：【因为答应过你。】

他指向便利店最里侧的墙壁——那里挂着一幅被保鲜膜随意包裹的儿童画，正是十二岁的雨晴画的\"永远亮灯的便利店\"。画纸已经泛黄，边角卷曲，却被精心保存在最显眼的位置。

【第一次循环时，我就把这张画带进来了。】陈默的指尖轻触保鲜膜，【它是所有世界线里唯一不变的东西。】

雨晴突然注意到画框旁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正字。

【这是……】

【失败计数。】陈默笑了笑，【每重置一次，就添一笔。】

他取下画框，后面竟藏着一个微型终端。屏幕亮起，显示出一张复杂的设计图——正是她在第一章冰柜里找到的那半张Gm终端图纸的完整版。

【其实系统崩溃从一开始就不可避免。】陈默调出监控录像，【初代系统在设计时就有致命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