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可以还给救助自己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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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燃到第三夜,密室里的血腥味突然被一缕极淡的药香冲淡。

苏惊鸿坐在床沿,指尖的银针始终没机会刺出去。这三天戚烬没再露面,只有那少年“夫君”每日来送一次饭,眼神空洞得像尊木偶,递碗时手会不受控制地发颤——她看得出,这孩子被下了药,和那些“烬士”一样,早没了自己的魂魄。

“苏掌门,可以走了。”

窗棂突然传来轻响,是根竹管吹进张纸条。上面只有七个字,墨迹还带着湿意:所有人已撤离。

她猛地抬头,看向密室顶部那块松动的石板。那是父亲当年留给他的暗记,说姜门总有绝境逢生的法子。三日前她答应嫁过来,不是妥协,是为了稳住戚烬,给老仆们争取转移的时间——那些孩子,那些姜门残余,早就分批往浙东去了,那里有父亲的旧友接应。

“想跑?”

门突然开了,戚烬站在阴影里,左臂的蛇影在烛光下泛着青黑。他手里捏着个信封,是心腹刚从老仆身上搜出来的,里面画着浙东的路线图。

苏惊鸿缓缓起身,嫁衣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小的尘埃。她没看那封信,反而看向戚烬左眼的黑布:“你以为烧了祠堂,毁了药铺,就能抹去姜门吗?”

戚烬笑了,阴煞之气瞬间弥漫开来,烛火猛地矮了半截:“你以为那些老弱病残能跑多远?我的‘烬士’已经追出去了。”

“他们追不上的。”苏惊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奇异的坚定,“父亲早说过,真正的传承不在祠堂,不在规矩,在人心里。你能烧尽房屋,烧不掉别人记得的恩。”

戚烬的脸色沉了沉,掌心的阴煞之气几乎要溢出来。他最恨苏念这副腔调,仿佛什么都懂,仿佛他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那就让你亲眼看看。”他抓起桌上的蛇形令牌,“看看是你的人心厉害,还是我的‘烬影功’厉害。”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苏惊鸿突然动了。她没刺银针,反而抓起桌上的烛台,猛地砸向铜镜!

“哐当”一声脆响,铜镜碎裂的刹那,密室西侧的石壁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那是父亲当年设计的暗门,只有在铜镜碎裂时才会开启——她早就发现了。

“你!”戚烬又惊又怒,掌风劈过去时,苏惊鸿已经钻进了暗门。

石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戚烬暴怒的吼声。甬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有的磷石发出微光。她沿着石阶往上跑,听见身后传来石壁被掌风击碎的巨响——戚烬追来了。

“苏惊鸿!你跑不掉的!”他的声音带着阴煞之气,震得甬道簌簌掉灰,“这地下巢穴到处都是我的人,你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苏惊鸿没回头,只是拼命往前跑。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但她必须争取时间。老仆们说过,只要她能拖延到天亮,接应的船就会离开码头。

跑到甬道尽头,她推开最后一道暗门,外面竟是望台下方的夹层。江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带着熟悉的水汽。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戚烬的掌风已经扫到了她的发梢。苏惊鸿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不是迎战,而是对着江面发出一声清越的哨音——三长两短,那是告诉接应的人:可以走了。

戚烬的掌风停在她眉心前一寸。他看着这丫头眼里的决绝,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苏念也是这样挡在他身前,对着师父说:“师兄只是一时糊涂。”

那时候的苏念,眼睛也这么亮。

“为什么不跑?”他的声音有些发涩。

苏惊鸿笑了,嘴角渗出血丝——刚才强行催动内力,震得她气血翻涌:“我跑了,你会更疯狂地报复其他人。我留在这里,至少能让你少害些人。”

戚烬盯着她,掌心的阴煞之气慢慢退了下去。他忽然觉得很累,像烧了很久的野火,终于有了疲惫的征兆。

“把她关起来。”他转身对追来的“烬士”吩咐,声音里没了刚才的暴怒,“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看着苏惊鸿被带走的背影,戚烬站在望台夹层里,望着江面上渐渐亮起的天光。远处的码头隐约传来船鸣,他知道,那些人真的跑掉了。

左臂的蛇影突然躁动起来,像是在不安地嘶鸣。他摸了摸胸口的龟甲,那里的阴煞之气第一次有了滞涩的感觉。

“皇帝……”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江风吹起他左眼的黑布,露出下面那道狰狞的疤痕,“原来做皇帝,也有抓不住的东西。”

密室里的人骨油灯还在燃烧,映着满地的铜镜碎片。每块碎片里,都映着个模糊的影子,像极了当年那个还叫“戚干”的少年,站在姜门的院子里,望着苏念和练剑,眼里有羡慕,也有不甘。

少年攥着令牌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站在密室门口,红烛的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在地上投出道扭曲的影子——那是苏惊鸿的裙角。

“父亲,您为何不让我进去?”他转身看向戚烬,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您说她是我的妻子。”

戚烬正用布擦拭着那枚火焰令牌,青铜上的黑雾被擦开又聚拢,像团甩不掉的阴云。他抬眼时,左眼的黑布微微颤动:“你想进去?”

“自然。”少年挺直脊背,左臂隐约有青气游走,“孩儿的‘烬影功’已练到第三重,难道还镇不住一个女子?”

戚烬突然笑了,笑声撞在石墙上,碎成一片尖利的回响。他放下令牌,缓步走到儿子面前,指尖轻轻点在少年眉心:“你以为她是什么?那些被你打折腿的盐商女儿?还是赌场里买来的姬妾?”

少年愣住了。

“苏惊鸿是苏念的女儿。”戚烬的声音沉下来,带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她三岁握剑,五岁识毒,十二岁就能用‘惊鸿掌’震退成年武者。你以为她那身功夫是摆设?”

他想起三年前那记扫在脸上的掌风,至今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苏念的功夫有多狠,这女儿就继承了多少,只是藏得比谁都深。

“可她……”少年想说什么,却被父亲打断。

“可她在你面前装得温顺,装得认命,对吗?”戚烬扯了扯嘴角,“你以为她那枚藏在发髻里的银针是给谁准备的?昨夜你送茶进去时,她指尖在茶杯沿停顿的半息,就是在想该不该下毒。”

少年的脸白了白。他确实觉得苏惊鸿的温顺有点怪,像裹着棉花的刀,可他没敢细想。

“你傻呀。”戚烬抬手,拍了拍儿子的后脑勺,“就你这点道行,还没近身,她一根头发丝就能让你躺三天。真动起手来,你那点‘烬影功’,够她拆成几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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