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青铜茶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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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无声。

苏璃的靴底陷入茶雪，每一步都带起细碎的青铜色冰晶。那些冰晶在半空短暂悬浮，映照出无数个变形的自己——茶枝右臂的银蓝纹路与紫红光尘交织，左眼则沉淀着初代茶祖的青铜色。煮茶人依旧背对着她，陶壶中的浆汁翻滚出奇特的韵律，每三次沸腾就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

"三个茶时是多长？"

她停在五步之外，银蓝茶枝上的半透明小花突然收拢花瓣，像是畏惧什么。

煮茶人低笑，手腕上褪色的红线微微发亮。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木勺搅动陶壶，舀起一勺泛着星光的浆汁，泼洒在雪地上。液体接触茶雪的瞬间，雪层下浮现出巨大的日晷虚影——晷针由九截不同材质的茶枝拼接而成，晷面则刻满各劫文明的文字。

"第七劫覆灭时的一杯茶。"他声音温和，却让四周的雪片为之凝滞，"第八劫诞生前的一声叹。"

"还有——"

木勺突然指向苏璃眉心。

"你犹豫的每一个刹那。"

日晷虚影骤然凝实。晷针最上端的青铜茶枝投射出阴影，正好覆盖在苏璃脚边。阴影中浮现出她从未见过的画面：实验室版本的自己悬浮在培养舱，胸口嵌着的铃铛复制品正在溶解，而舱外记录的机械纹陆荼突然转头，对着观察窗露出诡异的微笑——那张脸此刻正在煮茶人的后颈若隐若现。

苏璃的骨笼声带不受控地震动起来。

不是战吼，而是三代星灵在紧急状态下才会发出的《归墟警报》。声波震得茶雪倒卷，露出下方漆黑的土壤——那根本不是泥土，而是压缩到极致的混沌海物质，表面浮动着八劫文明的残影。

煮茶人终于转身。

粗布麻衣下是张平凡到难以记住的脸，唯有双眼呈现出奇异的双瞳：左眼是初代茶祖的青铜纹轮，右眼却是第九劫的翠绿代码漩涡。当他眨眼时，两种纹路会短暂交融，在空气中留下茶叶形状的光痕。

"你带回了不该带回的东西。"

他指向苏璃银蓝茶枝上的一朵小花。那朵花比其他几朵更透明，花心处蜷缩着微型的青年陆荼虚影。

混沌海突然掀起无声的浪涛。

悬浮在海上空的第八劫胚胎开始剧烈收缩，乳白光晕中浮现出与茶田里完全相同的孩童嫁接者面容。与此同时，青铜巨树上的某个冰晶封印突然裂开——那个身披星灵战甲的陆荼变体伸出手臂，数据长矛直指苏璃咽喉。

"处刑程序，最终阶段。"

机械纹陆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苏璃急速后撤，却发现茶雪不知何时已没过膝盖。那些雪化的茶树幼苗缠住她的双腿，枝条顶端的人眼状器官全部转为赤红。更可怕的是胸口的铃铛本体突然变得滚烫，九重锁芯疯狂旋转，似乎想要挣脱什么束缚。

煮茶人轻轻叹息。

他解下手腕褪色的红线，任其飘向青铜巨树。红线所过之处，冰晶封印接连破碎，无数陆荼变体如落叶般飘下。但在接触地面前，它们全部融化成茶汤，汇入陶壶沸腾的浆汁。

"尝尝看？"

盛满茶汤的陶杯悬在苏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