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茶田守望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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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刀剖开的世界裂隙里，飘出湿润的泥土气息。

那不是普通土壤的味道，而是经过无数文明轮回沉淀的腐殖质——混着青铜纪元的金属碎屑、血墨时代的朱砂粉末、星灵纪年的数据残片……苏璃的指尖刚触及裂隙边缘，银蓝茶枝就自动分解成光粒，在皮肤表面重组为细密的耕种纹路。

这些纹路与茶田垄沟完美契合。

裂隙另一侧并非预想中的无尽茶园，而是被黄昏笼罩的梯田。每层田垄都种植着不同纪元的茶树：最下层是青铜枝干的古茶，中层缠绕血墨藤蔓，上层则悬浮着银蓝光丝构成的量子茶丛。田埂上行走的"苏璃"们手提茶壶，壶嘴滴落的液体却各不相同——有的浇灌出铃铛状果实，有的滋养着机械纹茶叶，最诡异的几垄甚至直接结出袖珍版文明模型。

"这是嫁接者的苗圃。"

机械纹陆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木质躯体正在茶田气息中加速风化，皮肤表面剥落青铜色的碎屑，露出下方与煮茶人同源的翠绿脉络。

"每个轮回的优质变量……"

"都会被移植到这里。"

他指向最近的一垄茶丛。那里蹲着个穿星灵长老袍的"苏璃"，正用数据流修剪枝梢。被剪下的银蓝茶叶落地即燃，烧出的灰烬里浮现出微型机械城的投影——正是第三劫文明覆灭前的最后景象。

茶刀突然在苏璃掌心震颤。

刀柄缠绕的红线自行解开，如活蛇般游向裂隙。红线接触茶田土壤的刹那，整片梯田突然剧烈摇晃。所有"苏璃"同时停下手头工作，转头望来时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她们的瞳孔里没有倒影。

准确地说，眼球表面浮动着与煮茶人相同的双色纹路，但青铜与翠绿的比例各不相同。最靠近裂隙的几个突然咧嘴微笑，嘴角一直撕裂到耳根，露出的不是牙齿，而是微型茶壶的壶嘴。

"终于等到合格的嫁接苗。"

她们的声音叠在一起，形成类似铃铛共振的和声。

茶田土壤开始蠕动，无数根须破土而出。这些半透明的触须表面布满吸盘，每个吸盘里都禁锢着挣扎的亡魂——苏璃认出几个血墨纪元的战友，还有第七劫那个纯白火种化身的少女。

更可怕的是根须的源头。

在梯田最顶端，一株畸形茶树正在舒展枝条。主干是初代茶祖的青铜躯体，分枝却融合了八劫文明的标志性元素：血墨战旗为叶脉、星灵代码为表皮、古兽纪元的骨刺作叶缘锯齿……树冠处垂挂着数百个培养舱般的果实，每个果实里都沉睡着不同时期的"陆荼"。

茶刀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

不是示警，而是某种共鸣。

苏璃这才发现畸形茶树的树干上插着另一把刀——与她手中这把完全相同，只是刀身完全化为青铜色，刀镡处嵌着初代茶祖的铃铛。

"上一任守望者的遗产。"

风化的机械陆荼突然推了她一把。

"现在它是你的了。"

踉跄冲进裂隙的瞬间，苏璃听到身后传来崩塌声。转身时只看到混沌海正在被茶田根须吞噬，两个陆荼的残躯化作养分流入土壤。最后消失的是青年陆荼的半透明身影，他汽化前用口型传递了三个字：

"浇灌它。"

茶田的黄昏没有温度。

苏璃的耕种纹路自动汲取土壤养分，在掌心凝出微型茶壶。壶内不是液体，而是流动的文明编码——她立刻明白那些"苏璃"在做什么。她们不是在培育茶树，而是在用文明精髓浇灌顶端那株怪物。

畸形茶树突然剧烈摇晃。

树冠的培养舱果实接连爆裂，里面的"陆荼"们坠落后直接融进土壤。每个融合都会引发小范围地震，同时树干上的青铜茶刀便往树心陷入一分。当第八个"陆荼"被吸收时，苏璃手中的茶刀突然不受控地飞向茶树——

两刀相撞的刹那，整片梯田的时间流速骤变。

茶树主干裂开巨口，露出内部年轮状的结构。但这些年轮不是木质纹理，而是压缩到极致的文明史：最外层是初代青铜纪元的祭祀场景，往内依次是血墨战场、星灵熔炉……核心处却是一团蠕动的混沌，表面浮动着与新生茶种相同的青褐纹路。

所有"苏璃"集体跪伏。

她们手中的茶壶倾覆，壶内文明编码化作光瀑涌向裂口。灌溉过程中，几个浇灌第七劫文明的"苏璃"突然枯萎，她们的编码被混沌团块排斥，像坏死的组织般脱落。

苏璃的耕种纹路突然灼痛。

不是伤害，而是提示——她掌心的微型茶壶正在自主调配配方。银蓝星灵代码为基底，融入血墨纪元的牺牲意志，最后点缀几粒纯白火种的余烬……这杯特调茶汤形成时，茶树内部的混沌团块突然伸出伪足，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渴望。

"最后一次嫁接实验。"

最近的"苏璃"伸手相邀，撕裂的嘴角滴落数据液。

"用你的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