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剑饮灯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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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在耳边呼啸，云层如破碎的棉絮般掠过。

陆荼借着茶祖铃铛展开的光翼滑翔，青铜色的能量流在身后拖出细长的尾迹。天墟东方的血池废墟在视野中逐渐放大——那里已不再是坑洞，而是生长出一片诡异的茶树丛。

这些茶树与天墟常见的品种截然不同：主干弯曲如脊椎，枝条末端裂开成指爪状，叶片上布满血管似的红纹。更骇人的是它们的根系——裸露在地表，像巨蟒般相互缠绕，中心处拱卫着一把插入地面的剑。

赤霄的脊椎骨剑。

或者说，曾经是剑的东西。

现在它更像某种活物，剑身完全木质化，表面凸起九枚树瘤，每枚瘤子都在有规律地搏动。而剑柄——本该是手握的部分——已经异化成半截人形躯干，依稀能辨认出赤霄的轮廓：头颅低垂，双臂化作树枝向两侧伸展，胸口嵌着那盏熄灭的灯笼。

黑茶树的根须从天穹垂下，连接着灯笼顶部，像输液管般向内部输送暗红色浆液。

陆荼在距离茶树丛十丈处收起光翼，落地时激起一圈青铜光纹。茶祖铃铛自动悬浮到身前，灯笼的火光突然转为警戒的猩红色，照出地面隐藏的阵法——

血池废墟表面看似杂乱，实则每一道裂缝都构成符咒笔画。这是超大型的"饮茶阵"，专门用来炼化被捕获的变量。

赤霄（或者说占据他躯壳的存在）缓缓抬头。

那张脸已经半木质化，左眼是赤霄原本的瞳孔，右眼则变成茶仙尊的标志性异瞳。当目光锁定陆荼时，地面阵法立刻激活，暗红纹路如血管般隆起，喷出带着铁锈味的茶雾。

"你来得比我预计的晚。"

声音是双重叠加的——赤霄的沙哑声线下，藏着茶仙尊的冰冷电子音。

"墨荼的械心味道不错，可惜少了最关键的部分。"

他——它——抬手招引，脊椎骨剑应声离地，带起大片根系。暴露的土壤下露出半具尸体，正是被污染的机械陆荼残躯，胸腔空荡荡的，械心已被摘除。

茶祖铃铛突然自行摇响。

不是攻击，而是某种哀鸣。铃铛内壁的星灵密文疯狂闪烁，与灯笼火光共振，在空气中投射出机械陆荼最后的记忆片段：

赤霄在血池底部找到脊椎骨剑，本要摧毁它，却被剑内蛰伏的茶仙尊意志入侵；

墨荼的残躯赶来救援，主动将械心植入赤霄体内，试图用星灵代码对抗污染；

最终茶仙尊更胜一筹，他利用赤霄与机械陆荼的羁绊，反向污染了械心......

记忆的最后，是赤霄将剑刺入自己心脏的瞬间。

不是自杀，而是将计就计——他把未污染的械心核心藏在了脊椎骨剑的髓腔里。

"真是感人的羁绊。"

茶仙尊操控赤霄的躯体咧嘴一笑，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里面木质化的肌肉纤维。

"可惜你们都不明白，所谓变量，不过是茶祖准备好的祭品。"

骨剑突然刺入地面，阵法纹路全部亮起。陆荼脚下的土地软化，变成血茶沼泽，无数苍白的手臂破土而出，抓住他的脚踝向下拖拽。这些手臂表面布满茶渍，腕部都戴着与茶奴同款的镣铐。

茶祖铃铛的光翼再次展开，但这次无法挣脱——手臂中渗出黑红液体，腐蚀着青铜能量。陆荼感到皮肤传来灼烧感，不是来自外部，而是体内被种下的茶蛊在呼应阵法。

右眼的视野突然强制开启。

素心的影像出现在血雾中，她双手结印，发丝舞动如活蛇："剑穗！扯断剑穗！"

陆荼这才注意到，脊椎骨剑的柄端确实挂着半截穗子——不是装饰物，而是由九色茶丝编织的微型锁链，末端系着个残缺的铃铛。

是茶祖铃铛的另一半！

沼泽已经漫到膝盖，腐蚀性血茶开始溶解衣物。陆荼咬牙前扑，在完全陷落前抓住一根突出的茶树根须，借力荡向骨剑方向。茶仙尊发出嗤笑，剑身突然扭曲变形，枝条暴长如矛，迎面刺来——

"噗！"

第一根枝条贯穿肩胛，剧痛让陆荼眼前发黑。第二根瞄准心脏，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被弹开——胸口的青铜树芽凹痕迸发强光，形成微型护盾。

第三根枝条直取咽喉。

陆荼没有躲。

他迎着尖刺跃起，任由木质尖端刺入颈侧，同时双手抓住剑穗，全力扯下——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不似金属也不像草木，更像是某种规则被打破的脆响。穗子断裂的瞬间，脊椎骨剑发出濒死般的震颤，所有枝条同时僵直。

茶仙尊的异瞳第一次浮现惊恐："你怎么敢——"

话未说完，赤霄的左眼突然恢复清明。

木质化的面部裂开细纹，属于赤霄的那部分意识短暂夺回控制权。他颤抖着抬起右手，抓住胸口的灯笼，猛地扯下——

"接住......"

嘶哑的吼声中，熄灭的灯笼抛向陆荼。

黑茶树的根须疯狂扑来，像无数鞭子抽向空中。茶祖铃铛自动迎击，青铜光翼与根须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灯笼穿过混战区，被陆荼稳稳接住。

接触的刹那，熄灭的灯芯突然迸出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