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坦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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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空调的微风在无声流动。

“可她7岁那年,那群混蛋……”明美的声音突然发颤,指尖冰凉,“当时我们在美国,很少能看到亚洲面孔。妈妈总说,他们最初的研究,是想消除种族歧视——什么人种都值得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才是‘银子计划’的初衷。”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压下翻涌的情绪:“我家那时候总住着很多人,来自不同国家,都是爸爸在医院里救治的病人。我那时候不懂,只觉得家里像个小联合国。直到后来才知道,志保7岁那年,为了保护一个被欺负的黑人孩子,被全班孤立了。”

“她每次都一个人坐着,课间也没人跟她说话。”明美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手背上,“我那时候太蠢了,居然一点都没发现。她甚至在接受训练,6岁到7岁,别的孩子还在玩过家家,她已经在给那些被抓回来的逃跑者偷偷递纸条,告诉他们哪条路能走。”

世良靠在墙上,听到这里时猛地攥紧了拳头。她见过洛保冷静到近乎冷漠的样子,却没想过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人,7岁时就已经在做这么危险的事。

“就连琴酒,那时候对她也很好。”明美抹了把眼泪,声音带着点茫然,“她会叫他哥哥,琴酒甚至会把任务带回的糖果偷偷塞给她。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安室透突然开口,声音低沉:“12岁那年,组织强制她练枪。是宫野博士跪着求了三天,才把实弹训练改成了模拟训练。”

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却避开了视线,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我那时候去看过她一次,她握着枪的手在抖,却硬是没掉一滴眼泪。宫野博士站在训练场外面,背对着我们,肩膀一直在颤。”

明美捂住嘴,压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溢出来:“爸爸是被迫留在组织的。他答应他们研究,唯一的条件是不准动志保。可他们怎么可能遵守承诺……她根本没有童年,6岁就被发现智商超群,学什么都快,那些人把她当成了会下金蛋的鸡。”

“我记得她7岁那年坐公交车,看到一个小女孩被欺负,明明自己也才那么点大,却挡在人家面前,说‘你们再动她一下试试’。”明美哽咽着说,“她回家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吃饭的时候夹菜的手一直在抖。我后来才知道,那天她被那几个大孩子推下了台阶,膝盖磕出好大一个口子。”

赤井秀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起洛保偶尔会下意识护住膝盖的动作,原来那道疤从那么早就留下了。

“妈妈是中国人,后来迫不得已回去执行任务,牺牲在金三角。”明美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志保14岁那年,突然说要回中国。我那时候不知道,她是去接爸爸妈妈的班。一边当卧底,一边拼命跳级,短短几年拿了临床医学、药理学双博士,还修了神经内科和神经中医科……这些都是我后来才查到的。”

她抬起泪眼,看向赤井秀一,眼神里带着些愧疚:“17岁她回来的时候,爸爸还在。她说必须回去,还有事情没做完。我拼命拦着她,跟她吵了好几次……现在想想,我那时候真是太自私了。”

“同年,爸爸的实验室爆炸了。”明美闭上眼,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志保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组织的人来逼她,说如果不继续研究,就把我送到南美做人体实验。她答应了所有要求,甚至拿自己做实验品,硬生生把药物缩减成半成品,就为了保住更多人的命。”

“我有时候看到她在实验室里泡素食面,还以为她只是懒。”明美的眼泪汹涌而出,“其实她是怕浪费时间,怕自己多休息一秒,就有人因为她的拖延丢掉性命。”

她转向赤井秀一,眼神里带着些释然,也带着些疲惫:“她那时候反对我跟你在一起,说你不靠谱,说你在利用我……我那时候还跟她吵,觉得她是故意针对你。现在才明白,她早就看出了你的身份,只是不想我卷进来。”

赤井秀一的指尖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他想起洛保第一次见他时,那双冰冷的眼睛里藏着的警告,原来那里面藏着的,全是对姐姐的保护。

“后来我傻到去答应琴酒,去抢银行。”明美摇着头,像是在嘲笑当年的自己,“志保求我,说‘姐姐不要去好不好’,我却以为她是在阻止我追求幸福。其实她早就知道琴酒疯了——从她不再叫他哥哥开始,那个男人就已经疯了,他觉得志保就该是他的所有物。”

休息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明美压抑的哭声在回荡。

安室透走到窗边,背对着所有人,肩膀微微耸动。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月光照在他发梢,映出一片冰冷的白。

小兰想起洛保后背狰狞的伤口,想起她吻自己时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突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原来那些看似坚硬的外壳下,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伤口。

“她总是这样。”明美擦干眼泪,声音里带着点骄傲,也带着点心疼,“什么都自己扛着,从来不说疼,也从来不说怕。可她才多大啊……她本该像我一样,有天真的童年,有喜欢的男孩子,有吵吵闹闹的朋友,而不是整天跟枪、跟毒药、跟那些阴谋诡计打交道。”

哪有人生来就在黑暗里?她本来就是天使啊。”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接过妹妹递来的解药,也触过她带血的伤口:“可她从来不这么觉得。她总说自己手上沾着血——救过的人在感谢她,没救回来的人,他们的亲人在诅咒她。她是医生,是科学家,可在那些人眼里,她有时候更像个刽子手。”

“组织里的人,不管是被她救过的,还是没救成的,大多都恨她。”明美自嘲地笑了笑,“她得在所有人面前演戏,装作冷血无情,连我这个姐姐都被她骗了。外人觉得她对我忽冷忽热,甚至说她把我推出去送死……可他们不知道,每次我被琴酒威胁时,她在实验室里砸了多少仪器。”

赤井秀一的指尖猛地收紧,他想起洛保被质问“是不是你把姐姐推出去”时,那双瞬间冷硬的眼睛,原来那里面藏着的不是冷漠,是怕被戳穿的恐慌。

“琴酒枪毙我的时候,她就在实验室里。”明美的声音突然发颤,像是又回到了那个血色弥漫的下午,“后来听看守说,她三天三夜没吃饭,把自己关在里面,砸碎了所有的培养皿,嘴里反复说‘不用救我了’。琴酒把她扔进毒气室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没眨——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想活了,还是早就算好了会吞那个药。”

她抬起泪眼,望着休息室的门,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病床上的人:“她在里面经历过一次变大变小,那种疼……我光是想想都觉得窒息,可她从来没跟我提过一个字。”

“我带着钱回去的时候,她看到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是把我护在身后。”明美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那枪是替我挡的,子弹擦着她的肋骨过去,她却笑着说‘没事,皮外伤’。可第二次……”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过了很久,才哑着嗓子说:“我被阿彦拉走的时候,听见了第二声枪响。我不知道是谁开的枪,只知道后来她问赤井‘是不是你开的那一枪’——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没说。”

世良靠在墙上,指节捏得发白。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洛保看赤井的眼神总是带着复杂的情绪,那里面有恨,有怨,却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

“她把所有人都骗了。”明美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你们觉得她是科学疯子,是冷血的恶魔。那些骂她的话,有多难听,我都听在耳里。她研制解药的时候,有人说‘这种怪物就该去死’;她救人的时候,又有人说‘假慈悲,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可她研制的东西从来不是100%成功的。”明美看向工藤新一(虽然他此刻不在场,但她像是在对空气诉说),“所以她才会帮你啊。除了小兰的原因,除了她爱上小兰不想让她等,更多的是愧疚——她不敢用别人做实验,只能拿自己试。每一次失败,她都要多疼一次,多恨自己一次。”

小兰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她想起洛保偶尔会在深夜惊醒,冷汗湿透睡衣,却只是说“做了噩梦”。原来那些梦里,全是失败的代价。

“工藤新一曾说,她把自己比作从黑暗里来的鲨鱼。”明美笑了笑,眼里却含着泪,“可小兰你是天使啊,跟我一样,像海豚,被所有人喜欢。”她看向小兰,眼神温柔又带着恳求,“所以请你一定好好陪着她,让她知道,就算是从黑暗里来的鲨鱼,也值得被阳光晒暖。”

明美望着晨光里漂浮的尘埃,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清晰:“所以我在倒下的时候,不管面对新一还是秀一,一次是在他面前,一次是在你面前,都说过同样的话。”

她看向赤井秀一,眼神里没有怨怼,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也求过你们保护好她。可你们都没做到。”

赤井秀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指尖掐进掌心。他想起明美倒在血泊里时,那双望着他的眼睛,里面藏着的最后一句话——“别让她一个人”。他终究是辜负了。

“后来她变小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明美转向小兰,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颤抖,“是博士偷偷告诉我情况的。我甚至不敢想,她看着自己爱的人——你这个青梅竹马,天天等着你的福尔摩斯,那种等待的寂寞和心疼,她该有多懂。”

小兰的指尖猛地收紧,想起那些等待新一的日日夜夜,原来洛保都看在眼里。她总说“别等了”,语气里的不耐烦,其实藏着多少同病相怜的疼。

“从一开始,她就让新一不要住在你家。”明美笑了笑,眼里泛起泪光,“说这样太容易被组织找上门,让他学会收敛。可那小子哪听得进去?她只能自己多跑几趟,悄悄在你家周围布下防线,连街角的监控都换成了博士改装的加密款。”

这些事,小兰从未知道。她只记得洛保偶尔会突然出现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绕着房子转一圈就走,当时只当她是路过,原来每一次都是在默默守护。

“她把自己变成实验品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我还活着。”明美望着病房的方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心疼,“当时她是想做完解药,就陪我去另一个世界——陪爸爸妈妈,也陪我。因为在这个世界,她早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可她又怕啊。”明美低下头,指尖绞着衣角,“怕组织找上门,给你带来危险,给博士带来危险,给身边所有的人带来危险。她不敢死,是因为还没把新一变回来,还没把你这个爱人护周全。她总说自己是从黑暗里来的,可她的软肋,从来都是你们这些光里的人。”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陈医生走了进来,低声说:“洛保小姐醒了,情绪很稳定,就是问兰小姐在哪。”

洛保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但我告诉你,洛保。”小兰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你的危险,我陪你担;你的过去,我陪你扛。你想守着我,我也想守着你——不是你一个人拼命,是我们一起。”

“我没资格求你原谅。”他的声音很低,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该受的惩罚,我一直都在受。”

明美看着他,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曾经的爱恋,有失去的疼痛,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的怜悯,

“我爱你是真的。”她看向赤井秀一,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坦诚,“当年在组织里,你递给我那朵皱巴巴的向日葵时,我心动是真的;你说‘等任务结束就带你走’时,我信了,也是真的。”

赤井秀一的指尖猛地收紧,向日葵……他记起来了。那是他在执行任务时路过花店,看到打折的向日葵,鬼使神差地买了一朵,藏在风衣里带给她。她当时笑得像个孩子,把花插在实验室的空烧杯里,看了整整一个星期。

“我放不开你的手,也是真的。”明美继续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哪怕你骗了我,哪怕你亲手把我推到琴酒面前,我倒下的时候,最后想到的还是‘别让他为难’。”

赤井秀一的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他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却不知道她什么都懂。那些看似无意的提醒,那些恰到好处的掩护,原来都是她在笨拙地护着他。

“可我该怎么原谅你?”明美抬起泪眼,声音里带着绝望的质问,“原谅你看着我走进陷阱却不提醒?原谅你在我死后,连一场像样的葬礼都给不了我?还是原谅你……让小志保替我活在愧疚里?”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在赤井秀一的心上。他猛地上前一步,想去抓她的手,却被明美避开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惩罚你。”明美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杀了你?小志保不会同意,世良也不会,放过你?我过不了自己这关。”

世良猛地踹了赤井秀一的小腿一脚,声音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急切:“用余生去还,这话你听不出意思?”她指着明美离开的方向,眉头拧成一团,“明美姐是让你滚远点反省吗?她是说从今往后,你得用眼睛盯着,用手护着,把欠的债一点一点往回补!”

赤井秀一怔在原地,像是被敲开了蒙在心上的壳。

“你以为她真要你站在远处看着?”世良冷笑一声,伸手拽住他的风衣袖口,“她是嫌你以前躲得太远,现在要你凑到跟前守着!刚才明美姐说‘看着我们拥有你再也得不到的东西’,那是气话!你没瞧见她转身时攥紧的拳头?那是恨你不开窍!”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端木急促的脚步声:“不好了!刚才看到明美姐从安全通道跑出去了,

赤井秀一的脸色瞬间变了。

正是那辆“幽灵车”消失的方向,明美此刻单独出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还愣着干嘛?!”世良猛地推了他一把,“嫂子跑出去了,你想让她再出事?”

“嫂子”两个字让赤井秀一浑身一震,像突然被注入了力气,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风衣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

,医院外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从车上走下一个戴着黑色帽子,身形高大的神秘人,他抬头看了看医院的楼层,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后转身走进了医院的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