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毛利小五郎父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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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快要绝望的时候,那条直线突然微微跳动了一下,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虽然微弱,却真实地起伏着。
“有了!有心跳了!”护士惊喜地喊道,“很微弱,但确实有了!”
小兰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监护仪,看着那条重新起伏的绿线,看着洛保的胸口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起伏,突然笑了出来,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救护车的后门还没关上,小兰突然像疯了一样扑向被安室透钳制的男人,指甲死死抠进他的伤口,疼得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解药!把解药交出来!”她的眼睛红得像燃着的火,膝盖死死顶住男人的断骨处,“你敢藏着,我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
男人疼得浑身抽搐,却还在狂笑:“没有解药……哈哈哈……她死定了……”
“你以为她死了,你能活?”小兰的声音冷得像冰,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咽喉,力道大得让他脸色发紫,“我爱人是医生,她的哥哥是神经外科权威,你觉得他们会让你死得痛快?”
“小兰!”新一想拉她,却被洛溪拦住。
洛溪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让她问。”
就在这时,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一辆红色玛莎拉蒂猛地停在救护车旁,后面跟着三辆黑色轿车,车门同时拉开,一群人快步走来——为首的男人穿着深灰色休闲西装,身形挺拔,眉宇间和洛溪有几分相似,正是洛保的亲大哥洛承阳。他身边跟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是洛保的表姐洛可,大舅家的女儿,此刻正死死攥着包,脸色发白。
“大哥!”洛溪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洛承阳没应声,目光落在担架上的洛保身上,看到那片凝固的血迹时,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得让人窒息。他身后的左雨已经冲了过来,这位常年驻守大使馆的发小,此刻眼眶通红,手里还攥着刚买的伴手礼——那是她特意给洛保带的北京糖葫芦。
“小保!”左雨的声音发颤,伸手想碰又不敢碰,“怎么会这样?”
更后面,两个穿着冲锋衣的女人快步走来,是洛保的队员灵和雨。她们刚结束卧底任务,本打算今天回国,接到洛溪的电话就立刻改了航班,此刻看到担架上的人,冲锋衣下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枪。
“队长……”灵的声音沙哑,眼底的杀气几乎要溢出来。
男人被这阵仗吓得脸色煞白,笑声卡在喉咙里,看着洛承阳一步步走近——这个男人甚至没看他,只是蹲在担架边,指尖轻轻按在洛保的颈动脉上,那里的搏动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心率32,血压50/30。”洛承阳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指尖的温度却烫得惊人,“血管杂音很重,血栓堵到主动脉弓了。”他抬头看向医生,“尿激酶用了多少?”
“最大剂量……但根本推不进去,血管堵得太严重了。”医生的声音带着绝望。
洛承阳没说话,只是从西装内袋掏出个银色盒子,里面是支泛着蓝光的注射器,和洛溪之前用的纳米机器人不同,液体里悬浮着细小的金色颗粒。
“这是……”
“哥研发的靶向溶栓剂,能穿透血栓屏障。”洛溪的声音紧绷,“但需要载体,必须先输血,不然……”
“血的事我来解决。”左雨突然开口,已经摸出手机拨通号码,“我联系了东京血库的负责人,他说有个AB型RH阴性血的捐献者正在附近医院体检,二十分钟内到。”
“二十分钟?”医生摇头,“她的动脉还在渗血,撑不了那么久!”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落回那个男人身上。
洛可突然笑了,走上前蹲在男人面前,高跟鞋踩住他的断指,笑容甜美却淬着毒:“我知道你有解药。那群变态的配方里,一定有拮抗剂,不然怎么控制凝血速度?”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耳语,“我是做药物研发的,你觉得我能不能让你体验一下血液从里往外凝固的滋味?”
男人的脸色终于变了,看着洛可手里突然出现的针管,里面的液体泛着诡异的紫色。
“我说!我说!”他终于崩溃了,“在我左口袋的胶囊里!红色的!要和生理盐水混合,静脉推注!但只能溶解表层血栓!必须配合输血!”
安室透立刻搜出胶囊,透明的外壳里果然是红色粉末。
“灵,配药。”洛溪的声音急促,“雨,守住周围,别让任何人靠近。”
“是!”两个队员瞬间进入状态,身形隐入黑暗。
就在这时,洛保的手腕突然又涌出一股血,这次不再是粘稠的暗褐色,而是鲜红的液体——溶栓剂起效了,但也彻底打开了破裂的动脉,出血量瞬间激增。
“止不住!真的止不住!”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纱布已经堆成了小山。
雨,老大是不是之前,捐过血呀,之前老大闲的没事发神经去捐血!说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同样血型的人呀!
灵的话音刚落,救护车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眼神里写满了震惊。雨最先反应过来,猛地拍了下大腿:“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老大当年在苏州医科大学搞出的动静,红十字会的护士现在见了她都绕道走!”
“到底怎么回事?”左雨攥着糖葫芦的手紧了紧,她认识洛保这么久,竟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雨往救护车角落里缩了缩,像是怕惊扰了担架上的人,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憋不住的笑意:“那时候老大才十四岁,刚考上苏州医科大学本硕博连读,穿着 oversized 的白大褂混在军训队伍里,被献血车的护士拦下来了。”
“十四岁?”小兰愣住了,“不是说要满十八才能献血吗?”
“她啊,拿着学生证拍桌子,说自己是少年班的,法定成年年龄按学术资格算。”灵接话时肩膀都在抖,“护士被她唬住了,可验血的时候一看是AB型RH阴性,当场就把针管收起来了,说‘小姑娘,你这血太金贵,我们这儿暂时用不上,你留着自己用’。”
这话彻底点燃了洛保的好胜心。
据雨说,那天下午,洛保抱着《临床输血学》蹲在献血车旁边,把所有关于稀有血型的章节翻得卷了边。傍晚护士收车时,她突然站起来,举着化验单说:“今天你们必须抽我的血。要是没人用,就冻起来,我以后每年来捐,直到有人能用为止。”
“结果呢?”洛可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手里的解药针管都忘了递。
“结果就是……”灵笑得直咳嗽,“她真的说到做到。十四岁那年在苏州献了200毫升,护士给她发了本献血证,她像得了诺贝尔奖似的揣在兜里,逢人就掏出来看。十五岁去执行任务,在巴黎的红十字会又献了300毫升,人家给她办了个VIP冷藏箱,说‘全球联网,你的血我们随时调派’。”
洛承阳的指尖顿了顿,想起那年收到妹妹从巴黎寄来的明信片,背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血袋,旁边写着“总有一天有人会需要它”。当时只当是小孩子胡闹,现在想来,那笔挺的字迹里藏着的,竟是这样执拗的认真。
“最绝的是十七岁那年,”雨的声音里带着点崇拜,“她在纽约执行卧底任务,伪装成医学院学生,愣是抽时间去了三次献血站。最后一次护士急了,说‘洛小姐,您再献下去,我们就得给您开营养补助了’,她却说‘没事,我体质特殊,恢复快’。”
左雨突然“啊”了一声,掏出手机翻出张照片——那是去年在大使馆春节宴会上拍的,洛保穿着旗袍,手里举着个红色的小本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我说她那天怎么老炫耀这个,原来是累计献血超过1500毫升的纪念证!”
医生听得直咋舌:“1500毫升?AB型RH阴性血能累计这么多,简直是医学奇迹……不对!”他突然反应过来,猛地看向洛承阳,“你们说她的血都存在红十字会的冷藏箱里?”
“不只是红十字会。”洛溪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想起洛保那辆黄色甲壳虫的后备箱,总锁着个半人高的银色箱子,问起时只说是“实验样本”。“她的车……”
“车!”安室透突然开口,“甲壳虫还在巷口!我去拿!”
“等等!”洛承阳叫住他,从钱包里抽出张黑色卡片,“这是她的全球血库通行卡,密码是她的生日。箱子里有温度监控,低于零下60度就会自动报警,你小心点。”
安室透接过卡片就往巷口跑,贝尔摩德立刻发动汽车跟上去,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救护车?,洛保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这些关于她的细碎往事。小兰赶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竟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回暖。
“你听到了吧?”小兰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你捐的那些血,原来都是为自己准备的。你这个小机灵鬼,早就把后路算好了对不对?”
洛保的睫毛颤了颤,却没能睁开眼睛。监护仪上的心率缓慢爬升,已经到了45,虽然依旧危险,却像是在一点点挣脱死神的拉扯。
二十分钟后,安室透抱着银色箱子冲进急救室,箱子表面还凝着白霜,侧面的显示屏上跳动着“-65℃”的字样。洛承阳接过箱子,输入密码的手指竟有些抖——他从未想过,妹妹那些看似胡闹的举动,会在今天成为救命的稻草。
箱子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袋血,每袋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苏州、巴黎、纽约、东京……最新一袋的日期是三个月前,就在东京红十字会。
“1600毫升……”医生数着血袋,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足够支撑到靶向溶栓剂起效了!”
输血开始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第一袋来自苏州的血缓缓注入洛保的静脉,像是十五年前那个十四岁少女的执念,跨越山海回到她身边。
小兰趴在床边,看着洛保的脸色一点点褪去惨白,嘴唇终于有了丝血色。她想起灵说的,当年洛保献完血,在献血站门口买了支红豆冰,边吃边说:“你看,我的血也是热的,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
原来那些看似孤僻的坚持,都是在悄悄对抗“特殊”带来的孤独。
洛承阳站在窗边,看着晨光漫过城市的屋顶,手机里是左雨刚发来的消息:国际刑警已经接手那个男人,正在追查背后的变态团伙。他指尖划过屏幕,翻到一张老照片——照片里的洛保才七岁,举着个玩具针管,往布偶熊的胳膊上扎,奶声奶气地说:“哥哥,以后我保护你。”
现在,换他们来守护这个总把心事藏在血袋里的小姑娘了。
灵和雨守在病房门口,整理着从洛保车里搜出的献血记录册。最后一页上,洛保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血是热的,总会找到同频的心跳。”
雨突然红了眼眶:“队长以前总说,她的血太特殊,怕没人敢要。”
“现在不怕了。”灵的声音带着哽咽,却笑得很用力,“我们都在等她醒过来,告诉她,她的血有多珍贵。”
病房里,医生正在调整溶栓剂的剂量,洛保的动脉出血已经止住,血管杂音渐渐减弱,
洛可已经拿着碘伏和纱布走过来,轻轻拉住她的手腕——刚才掐那个男人时,指甲缝里渗了血,掌心还有被自己掐出的红痕。药水碰到伤口时,小兰没躲,只是盯着病床上的洛保,眼神发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洛承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长兄特有的洞察,“你在算,新一救过你多少次,你们喊过多少遍对方的名字,那些在爆炸里、在枪口下、在悬崖边的瞬间,是不是比洛保这几年的沉默更像爱。”
小兰的睫毛颤了颤,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是啊,她算过。新一变成柯南的那几年,她在无数个夜里数过——图书馆的毒气室,他拽着她从通风管爬出来;游乐园的过山车,他在她耳边说“别回头”;剧场版的沉船里,他背着昏迷的她游过火海……他们喊过“新一”“小兰”“柯南”,在生死关头喊过“老公”“老婆”,那些带着哭腔的、嘶吼的、气若游丝的称呼,像刻在骨头上的烙印。
可洛承阳说的没错,那些“英雄主义”的背后,是她一次次被卷入危险,是她配合着隐瞒,是她看着他用柯南的身份在她身边,却不能相认。她以为那是爱,是只有经历过生死才能沉淀的深情,直到此刻看着洛保手腕上的伤口,才突然想起——
洛保救她的时候,从来不会让她看到血腥,
另一边步美拉毛利小五郎。
步美拽着毛利小五郎的胳膊,把他拉到病房走廊的拐角,小脸上满是严肃,像是在宣布什么重大秘密
“毛利叔叔,我有件事要偷偷告诉你哦
”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其他人都说你吊儿郎当,又爱喝酒又好色,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刚想摸出酒瓶喝两口压惊,就被步美按住了手腕。“你一点也不好色,真实的你其实很专情。”步美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你很爱妃英理阿姨,不是‘喜欢’,是‘爱’哦!上次在百货公司看到阿姨的海报,你盯着看了好久,还偷偷摸了摸海报上阿姨的脸,说‘还是这么凶’,可嘴角明明在笑啊。”
她掰着手指继续数:“你也很爱小兰姐姐。每次喝醉酒趴在桌上,只要听到小兰姐姐说‘爸爸,有案子’,你都会猛地抬起头,哪怕站都站不稳,也会说‘交给我吧’。还有新一哥哥变小的时候,你虽然总骂他‘小鬼头’,可每次他被坏人抓住,你都是第一个冲上去的,拳头挥得比谁都快。”
步美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说:“他们都说你破案靠的是‘突发性爆发力’,其实才不是呢!那是你本来就有本事,只是藏得太好了。这些啊,都是洛保姐姐对你的评价哟。”
“洛保丫头?”毛利小五郎的酒醒了大半,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对啊!”步美用力点头,“她每次看到你喝得醉醺醺的,都会偷偷在你桌上放醒酒茶,有时候还会把你酒瓶里的酒换成乌龙茶,你都没发现吗?小兰姐姐和洛保姐姐在一起后,更是天天监督你喝酒——你以为你喝的是威士忌?其实好几次都是低度的果酒,瓶子是她特意换过的。”
她想起洛保姐姐说这些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洛保姐姐说,你不是没本事,是懒得显露。每次案发现场你看似在打盹,其实早就把线索摸得一清二楚了,只是等着新一哥哥把推理说出来,自己好躲清闲。她说你的推理能力不比新一哥哥差,枪法和反应速度更是厉害,只是总爱装糊涂。”
步美突然压低声音,像是怕被别人听见:“她还说……毛利叔叔其实很帅,尤其是认真起来的时候,眼神比谁都亮。她说你根本不用在意别人怎么看,你有资格骄傲,因为你本来就很厉害。”
毛利小五郎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热,他摸了摸步美的头,声音有点沙哑:“这丫头……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步美拍着胸脯保证,“她还说园子姐姐也很厉害呢!”
刚好路过的园子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凑了过来:“步美,你在说我什么?”
步美转身拉住园子的手,笑得一脸灿烂:“洛保姐姐说,园子姐姐你有时候看起来花痴,其实心里只装着一个人哦!你对真田哥哥的心意,她早就看出来了。”
园子的脸“唰”地红了,下意识地摆手:“你胡说什么呢……”
“我才没胡说!”步美皱起小眉头,“洛保姐姐说,你每次喊‘真田’的时候,声音都比平时软三分,眼睛里像有星星。虽然你总说‘真田那家伙太死板’,可他一出现,你就会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你不是花痴,是因为心里有了喜欢的人,才会对别人都视而不见呀。”
她想起洛保姐姐温柔的语气,认真地说:“她说你很坚强,以前一个人也能处理好很多事,只是遇到真田哥哥后,才敢偶尔软弱、撒娇、任性。想哭的时候就哭,想闹的时候就闹,这才是爱一个人的样子啊——因为知道不管怎样,他都会在你身边,不会让你提心吊胆。”
步美看着园子泛红的眼眶,补充道:“洛保姐姐还说,真田哥哥对你的好,藏在每一次‘从天而降’里
你喊他的时候,他永远会第一时间出现;你怕黑的时候,他会默默打开手机手电筒陪你走夜路;
你说想去游乐园,他哪怕前一天加班到凌晨,也会准时陪你去,
这样的人,值得你放心依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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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天台的风卷着深秋的寒意,刮得人脸颊生疼。
步美攥着毛利小五郎的袖口,把他拽到锈迹斑斑的栏杆边,小脸上的严肃与年龄极不相称。而在天台另一端,那个自称“艳”的人格正背对着众人,趴在栏杆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打着金属表面,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你们这群人是不是有病?我在阳台碍着谁了?”
她转过身,茶色短发被风吹得凌乱,眼神里的疏离像结了层冰——那不是洛保惯有的冷静,也不是平日的温和,是一种全然的陌生,仿佛站在面前的是个从未认识过他们的陌生人。“看着我干什么?我哥?我姐?爱人?还有这位大小姐,”她扫过洛承阳、洛溪、小兰和园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说了,不认识你们。”
洛溪往前一步,声音发紧:“小保,你别闹了,跟我们回去。”
“小保?”艳嗤笑一声,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你看清楚,我可不是她。”她的目光最终落在毛利小五郎身上,那眼神锐利得像刀,“毛利先生来了正好,有些话我倒想问问。问清楚了,她回不回来,就不关我的事了。”
她走过来,每一步都带着莫名的压迫感,停在毛利小五郎面前,仰头看着这个总是吊儿郎当的侦探,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就问你,想让这具身体的主人回来吗?”
毛利小五郎被她问得一愣,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酒瓶,却想起步美刚才在走廊说的话——洛保总偷偷把他的酒换成乌龙茶。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沉声道:“废话,不然我上来干什么?”
“那你就得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艳的指尖在栏杆上划了道痕,“你有很多次打那个小鬼,要么就把他扔出去,可关键时候又要救他。你对他的打是真的,气也是真的,对吧?他住你家那么久,你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发现?你又不是没见过工藤新一小时候,你会不知道柯南是谁?”
她逼近一步,几乎贴到毛利小五郎面前:“工藤新一变小了,你为什么让他留在家里?真的是见钱眼开?别装了,你不是傻子,是所有人都把你当傻子!”
毛利小五郎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对!打是真的!气也是真的!我怎么会贪那些钱?我是看着我女儿着急!”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多年的火气,“从他没变小的时候,我就看他不顺眼了!不是因为他抢我风头,是他对我女儿那点心思,我早就看穿了!”
“七八岁就说喜欢,毛都没长齐,懂个屁的喜欢!”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发颤,“我女儿为了他,心甘情愿做这做那,我说他一句,她就立刻护着,张口闭口都是‘新一不是那样的人’。她自己都没发现,她为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都跟平时不一样!”
他想起小兰说“有喜欢的人,又帅又聪明,推理比爸爸厉害”时,柯南那小子红着脸低头的样子,心口就像被堵住一样闷:“你知道那个混小子当时在干什么吗?脸红!我女儿句句都在戳我的心,他倒好,害羞得跟什么似的!他什么时候尊重过我这个长辈?”
“没变小的时候就这样!”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我女儿跑到他家照顾他,他就躲进房间里;出去旅游,新加坡也好,英国也好,哪次不是形影不离?他对我女儿那根本不是喜欢,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爱一个人不会把对方拽进危险里,哪怕是无意的也不行!”他的声音陡然低沉,带着父亲独有的心疼,“不会让她天天看着死人、看着血,不会让她活在不安里,整天对着空气发呆!可我女儿呢?她为什么要照顾他?为什么要为他冒险?”
“他的喜欢里带着自私!”毛利小五郎猛地一拍栏杆,震得灰尘簌簌落下,“他就觉得我女儿必须懂事,必须顺从他!我一说他,她就下意识反驳,好像我天生就跟他作对!她为什么要跟着他去冒险?如果我女儿从一开始就不搭理他,不崇拜他,他还会多看她一眼吗?”
他喘了口气,眼神里的愤怒渐渐被疲惫取代:“他对我女儿的熟悉,不过是从小到大凑在一起罢了。真要是分开几年,他还能这么清楚她的心思?喊我从来都是‘大叔大叔’,连句‘叔叔’都不会叫,这叫尊重?对喜欢的人的长辈,这叫尊重?”
“我问过小兰,她有喜欢的人吗?”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发哑,“她说有,是个又帅又聪明,推理比我厉害的人。那时候那个臭小子就坐在旁边,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她每说一句,都像在剜我的心!”
“她夸他比我厉害,他为我说过一句话吗?”毛利小五郎的眼眶红了,“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自己的女儿,完全不顾做父亲的感受,为了一个外人,把自己的爸爸踩在脚下!他倒好,还在那儿害羞,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他的喜欢里带着傲慢!”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他就是需要一个顺从、懂事的影子!如果我女儿从一开始就不跟他去冒险,不去探险,他们能有什么交集?他对她的了解,不过是吃定了她从小到大的依赖!”
“我从来不觉得福尔摩斯有多厉害!”毛利小五郎梗着脖子,像头倔强的公牛,“你们以为我是讨厌他变小?不,在他还是工藤新一的时候,我就气他了!第一次看到他带小兰去案发现场,我就觉得他配不上我女儿!”
“小兰说手冷,他就让她揣进自己口袋里,”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你知道我听了是什么感觉吗?为什么不能买副手套?哪怕是玩具手套也行啊!这就是他所谓的关心?”
他指着楼下,声音里带着绝望的愤怒:“他们是青梅竹马,是所有人认定的情侣,可我当着英理的面说过,这小子敢碰我女儿一下,我打死他!别想对我女儿动手动脚!”
“我跟英理没分居的时候,她也老打他!”毛利小五郎的声音突然软了些,带着回忆的涩味,“他那时候就总带小兰去冒险,去后山探险,七八岁的小姑娘,跟着他钻山洞、爬树,我买菜回来看到了,就站在一边看着,你们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让他从女儿世界里消失,可我做不到!”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不想看到小兰等他,真的不想。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喜欢看血?怎么会对着案子发呆?她很多次想哭,都硬生生憋回去了,我想让她任性一点,可她太累了……”
毛利小五郎的肩膀垮了下来,像瞬间苍老了十岁:“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哭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哭都要忍着?大概是跟工藤新一同班开始吧。她总说‘不能任性,不能逞强,不能无理取闹’,我的女儿怎么变成这样了?哭为什么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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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跟我说过,高中时有个叫麻美的学长跟工藤新一表白,”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怎么评价小兰的?他说‘很早就喜欢一个人了,她爱逞强,有时候任性,还动不动掉泪,我就是喜欢她’。不用猜都知道他说的是谁,可这叫喜欢吗?”
他猛地提高音量,质问的语气像砸向地面的惊雷:“爱一个人会这样评价她吗?为什么爱的人不能任性?不能流泪?连逞强都不行?这叫评价,还是叫否定?!”
“还有他们互相叫‘老公老婆’,这算什么鬼?!”毛利小五郎的愤怒再次爆发,“她为什么一次次练空手道?我知道她喜欢偶像,可喜欢偶像就要把自己练成六边形战士吗?我不想她这样,可我必须顺从,因为她说她喜欢那个臭小子,说他帅,说他推理比我厉害!”
他想起当时柯南坐在旁边脸红的样子,心口就像被针扎:“那个臭小子就在旁边坐着,红着脸,她可能都不知道那就是工藤新一!可我作为父亲,难受啊!真的难受!他帅吗?我不觉得!我女儿甚至都不知道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
“我好怕她跟那个臭小子同居,我甚至觉得自己很混蛋!”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里带着自我厌弃,“所以我打柯南,扔柯南,都是真的想把他丢出去!要不是看在小兰的面子,他早就被我扔到臭水沟里了!我知道小兰慢慢知道他是谁了,可我这个做老爸的,能做什么?只能看着,只能气!”
“还有那次校园祭,他穿国王骑士的衣服,小兰穿公主裙,差点就吻上去了!”他的声音发颤,“我当时比谁都紧张,脱口而出的是什么?是‘住手’!我恨小兰那么不矜持,更恨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从小就把他们凑在一起,在所有人面前说他们是一对,现在想拆都拆不掉了!”
“工藤夫妇把钥匙交给小兰,是让她看房子,什么时候变成照顾他起居了?”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无力感,“随意进男生房间,给他做饭、洗衣服,甚至在他没变柯南的时候,那些拥抱、那些亲密,都在没确定关系的时候做了,你说我气不气?作为父亲,我能不气吗?”
“我喝酒是为了解闷!”他突然吼道,像是在对自己辩解,“我有时候就是觉得工藤新一配不上我女儿!小兰听过我对英理表白,说‘我爱你比全世界还爱你’,所以她也想听工藤新一说这句话,可那小子只说过‘喜欢你’,她却以为喜欢和爱是一样的!”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疲惫的沙哑:“英理可以在我面前掉泪,可以任性,可以无理取闹,不管她做饭多难吃,我什么时候真的怪过她?我探案的时候,从来不会让她等,可工藤新一呢?他让小兰等了多少次?”
“我不是真的喜欢喝酒,是心里堵得慌!”毛利小五郎看着地面,声音里带着自嘲,“英理那点事不算什么,小兰这事才真的剜心。七八岁就把他们凑成一对,现在全世界都觉得他们该在一起,我反对有用吗?一个女孩子,还没确定关系就去照顾男生起居,我怎么可能没反对过?可反对有什么用?”
“我气他,我早就知道他是谁!”他猛地抬头,眼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可小兰配合着他演戏,装着不知道,我能怎么办?我心里再火,也只能憋着!甚至有一次,小兰问我工藤优作得没得奖、上没上电视,我就想问,那跟她有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非亲非故的!”
“我很多次都不觉得他们是一对!”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我觉得是我错了,真的错了,可我又不能让他出事——他出事了,我女儿会想死的,就像他有一次进医院,小兰守在床边哭了三天三夜,我看着都心疼!”
“我是个正常的父亲!”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我觉得真的爱一个人,不是像工藤新一那样的!我甚至原谅洛保那丫头,她之前阻止我告诉小兰真相,我现在懂了——她是怕小兰为了工藤新一拼命,怕她不顾一切往危险里钻!”
“我想告诉她,那不是爱!”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带着绝望,“他看不到背后有个人默默爱着他,看不到洛保为她做了多少事!我怕他们真的澄清关系后,那些出狱的犯人会报复,我怕小兰有一天会死!”
“一个高中生,凭什么对抗黑暗组织?那是个国际组织!”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他说失去小兰会失去所有动力,可真正的爱是像洛保丫头那样——如果小兰真的出事,她会失去活下来的勇气,会不想活了!”
他看向新一(此刻已恢复原形,站在人群后),眼神复杂:“工藤新一,你知道洛保当初为什么想活下来吗?真的因为你那句‘接受自己的命运’?因为你一次次拯救她?我觉得不是。”
“她不是不想死,是想等你变回大人后再死。”毛利小五郎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她无牵无挂,凭什么留在这个世界?灰原哀本来就是假名,世界上从来没有柯南,只有一个工藤新一。不管你们变小后叫什么,她就是她,你就是你。”
“她早就想自杀了,为什么要活下来?”他的声音发颤,“活下来做什么?等着被组织找到吗?只是跟你们接触后,怕给你们带来危险,才不敢暴露。上次她去捡东西,被爆炸炸到马路中间,那么多车,她根本就是想死,没想到我会冲过去抱住她!这个死丫头……”
“你们都怕我出事,可我看得出,那丫头想死。”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无力感,“她对我女儿的了解,对我们家的了解,根本不是三年能攒出来的——她从来没离开过,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我多少次在校门口看到她一个人撑伞,看着小兰的背影,自己淋在雨里,可我没走上去揭穿……这种自我牺牲,你们谁懂?”
他抹了把脸,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沙哑:“起码我对英理,行动和心意是对得上的。可工藤新一对小兰,说的和做的,根本就是反的!”
艳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毛利小五郎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气他顶着高中生的身份,却做些没分寸的事,把你女儿当成什么了?流鼻血!那臭小子流了多少次鼻血?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龌龊事?”
毛利小五郎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却没反驳——他确实气过,柯南每次看到小兰穿泳衣、换衣服时流的鼻血,在他眼里根本就是对女儿的亵渎。
“发泄出来好多了吗?”艳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疏离,“我跟你说声抱歉,不是我出尔反尔,是你们要找的那位不出来。她好像昏迷了,或者说睡着了,出不来不关我的事。”
她走到栏杆边,低头往下看,天台离地面至少有十几层,风从底下灌上来,带着呼啸的声浪。“他暂时回不来了。对了,下面那个家伙没摔死吧?”她突然问,像是想起什么,“刚才好像有个人掉下去了,摔死了可就闯大祸了。”
众人一愣,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楼底的水泥地上,果然躺着个黑影,看穿着像是刚才那个被洛溪打断胳膊的同伙。
“没摔死?”艳挑眉,突然后退一步,做出个要跳下去的姿势,“下去看看。”
“你干什么?!”洛承阳一把拽住她,脸色煞白,“这么高,跳下去会死人的!”
艳却笑了,突然挣脱他的手,身体像片叶子一样往下坠——就在众人惊呼的瞬间,她的身影在半空中一折,脚尖在墙面上轻轻一点,竟真的用类似轻功的身法,沿着墙壁快速往下滑,声音从下方传来:“这样应该摔不死,还有一口气的话,应该能救……”
天台只剩下倒抽冷气的声音。毛利小五郎看着那道快速下坠的身影,突然想起洛保手腕上的伤,想起她总说“我没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小兰站在原地,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她终于明白父亲那些愤怒、那些醉酒、那些看似无理取闹的打和骂里,藏着多少心疼。可她还是不懂,喜欢和爱,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父亲说工藤新一的喜欢不是爱,而洛保的沉默才是?
风还在吹,带着天台的寒意,也带着楼下隐约传来的救护车声。毛利小五郎摸了摸口袋,里面果然没有酒瓶,只有一包被压扁的乌龙茶。他叹了口气,对着楼下那道逐渐模糊的身影,在心里默默说了句:“混丫头,别出事。”
不管是艳,还是洛保,都别出事。
毕竟,那也是个让他觉得“还算顺眼”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