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生死一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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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如同温暖的火焰,照亮了我心中的黑暗。
花园的小径就在前方。
我提起裙角,朝着那团粉紫的紫藤花,拼尽全力跑了过去。
我踩着碎石子路往紫藤花奔时,鞋尖勾到块凸起的青石板。
膝盖磕在地上的瞬间,我顺手捞起脚边半块碎瓷片——边缘锋利得割破掌心,那刺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血腥味在齿间漫开。
前世坠井前也是这样的疼,可这次我攥着碎瓷的手没抖,反而更紧了些。
“小蹄子往哪儿跑!”青衫闪影从假山洞里窜出来时,我正弯腰捡第二块石头。
那刺客刀鞘砸向我后颈的风声灌进耳朵,那风声如同呼啸的狂风,让我心生恐惧。
我本能地蜷身翻滚,发簪松了半支,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那碎发贴在额头上,让我感觉格外难受。
石块砸在他手腕上的闷响让我心跳漏了一拍——准头比想象中好,他握刀的手垂下去半寸,刀刃擦着我左肩划开道血口。
那血从伤口处涌出,温热而又粘稠。
“主子要活的!”另一个穿灰布短打的刺客从紫藤架后绕过来,手里的麻绳甩得噼啪响,那麻绳甩动的声音如同鞭子抽打在空气中。
我退到太湖石边,后背抵着冰凉的石纹,那石纹的凉意透过衣衫,让我打了个寒颤。
指甲掐进碎瓷片里。
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像极了顾沉舟袖角的红。
他方才替我挡刀时,血沫溅到我脸上的温度还在,此刻突然想起他说“跑”时耳尖的红,比这血更烫。
那红如同燃烧的火焰,在我心中熊熊燃烧。
“过来。”灰衣刺客晃了晃麻绳,嘴角咧出恶心的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猥琐。
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铜铃——萧夫人院里的粗使仆役都系这种铜铃,看来是她心腹。
前世我被推下井前,也见过这样的铜铃在眼前晃,当时我哭着喊“姨娘救我”,现在我攥着碎瓷的手却稳得很。
“你猜,”我吸了吸鼻子,把碎瓷藏在袖中,“顾世子的暗卫,是在你割断我喉咙前赶到,还是在你把我拖走后?”
灰衣刺客的笑僵在脸上。
他身后的青衫刺客突然扭头——东边传来细碎的马蹄声,像雨打芭蕉,由远及近。
那马蹄声如同鼓点,越来越密集。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晨雾里影影绰绰有玄色甲胄晃动,马脖子上的铜铃撞出清响,和刺客腰间的铜铃截然不同。
那清响清脆悦耳,如同美妙的音乐。
“是顾府的玄甲卫!”青衫刺客刀尖一偏,砍在太湖石上迸出火星,那火星在空气中闪烁着,如同流星划过。
他拽着灰衣刺客要跑,我趁机甩出手里的石块——砸中灰衣刺客膝弯。
他踉跄着栽倒,麻绳散了一地。
我扑过去抓起麻绳,反手捆住他手腕时,指甲缝里的碎瓷扎得更深,可我竟觉得痛快。
“苏姑娘!”玄甲卫的喊杀声混着马蹄声炸开,那声音如同炸雷,震撼着我的耳膜。
为首的校尉翻身下马时,银枪尖挑开青衫刺客的刀,刀锋擦着我发梢飞过。
在玄甲卫的帮助下,危险暂时解除,我和顾沉舟在众人的簇拥下,朝着偏厅走去。
我退到他身后,看见顾沉舟正从月洞门方向过来——玄色大氅浸透血,左袖几乎成了赤褐色,可他腰上的玉柄长剑终于出鞘,剑刃映着晨光,亮得刺眼。
那剑刃的光芒如同闪电,照亮了整个花园。
萧夫人的短刃掉在他脚边,刃尖还插着半缕她的珠翠。
她被两个玄甲卫架着,鬓发散了半边,珍珠簪子只剩一支歪在鬓角,倒比方才更像淬了毒的针。
“顾沉舟你敢——”她尖叫着踢翻脚边的石凳,那石凳倒地的声音沉闷而又响亮。
“苏侯府与皇室联姻是先皇遗诏......”
“先皇遗诏里可没写,”顾沉舟用剑鞘挑起她的下巴,声音冷得像冰锥,那声音仿佛能冻结空气。
“允许侯府主母刺杀嫡女,勾结逆党。”他转头看我时,眼角的血痕被风吹得发暗,“明月,可伤着?”
我这才发现左肩的疼得厉害,血已经洇透了月白襦裙。
但我摇了摇头,指腹蹭过他手背的血——是他的,也是我的。
“你答应过我,”我轻声说,“这次不会让我再坠井。”
他突然攥紧我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玄甲卫的火把在晨雾里明明灭灭,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萧夫人的尖叫打断:“苏明月你以为自己赢了?你娘的牌位还在祠堂......”
“带下去。”顾沉舟对玄甲卫挥了挥手,目光却始终锁着我,“先去偏厅。”
我跟着他往回走时,紫藤花串扫过脸颊,那花串的触感柔软而又细腻,带着一丝清香。
前世我坠井后,祠堂里母亲的牌位被萧夫人泼了狗血;前世顾沉舟赶到时,只捡到我腕上的银镯。
此刻我摸了摸腰间的银簪——麻药还在,可已经不需要了。
偏厅的门在身后关上时,顾沉舟突然踉跄了一下。
我慌忙扶住他,这才发现他左肋的血把里衣都浸透了,血腥味混着他身上惯有的沉水香,浓得呛人。
“不是说...”我喉咙发紧,“暗卫在后门候着?”
顾沉舟微微皱眉,神色有些懊恼,“本以为萧夫人不会轻易调动护院,没想到她竟早早安排护院守在后门。”他扯松领口,露出左肋狰狞的刀伤,那伤口血肉模糊,让人触目惊心。
“我让他们绕到东墙。”他突然笑了,血沫沾在嘴角,那血沫的腥味让我一阵恶心。
“你跑的时候,像只受了惊的鹿。”
我反手攥住他手腕,触到他脉搏跳得极快。
“先处理伤口。”我说着要去叫人,他却扣住我手腕,指腹蹭过我掌心的血痕:“你先说,”他眼尾的红还没褪,“你方才跑的时候,是不是又想起前世?”
我一震。
晨雾透过窗纸漫进来,把他的脸染得发白。
“我想起,”我轻声说,“前世你赶到时,井边的紫藤花也开得这样好。”
他突然拉我靠近,下巴抵着我发顶。
玄甲卫的脚步声在院外响成一片,可偏厅里只有我们的呼吸声。
“这次,”他说,声音闷在我发间,“我不会再让你等。”
院外传来校尉的禀报声:“世子,萧夫人的私兵已全部制伏,祠堂那边......”
顾沉舟松开我,替我理了理乱发。
他的手指扫过我左肩的伤口,眼神暗了暗:“先去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