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禁军倒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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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愤怒、迷茫、还有一丝……我不敢深究的恐惧。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啊——！”一声非人的嘶吼猛地从不远处的御座传来。
我们骇然转头，只见原本端坐的父皇，此刻竟捂着心口，痛苦地蜷缩在地，他双目圆睁，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嘴角甚至有涎水不受控制地淌下。
那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九五之尊的威严，分明像是被某种邪物附体，痛苦不堪！
“父皇！”顾沉舟第一个反应过来，目眦欲裂，一个箭步便要冲上前去。
“铮——！”
一声清越的金鸣骤然炸响！
并非来自兵刃交击，而是……顾沉舟腰间的佩剑！
那柄象征着大皇子身份的龙纹古剑，此刻竟无风自动，剑身嗡鸣不止，散发出灼目的金光！
紧接着，“铛！铛！铛！”
几乎是同一时间，萧景和身上那枚代表禁军统领的玄铁符牌，也发出了刺耳的共鸣声！
那声音尖锐而急促，仿佛在回应着某种召唤，又像是在发出最急切的警报！
这还没完！
仿佛被这两声金鸣点燃了引线，整个皇城，四面八方，几乎在同一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符牌共鸣声！
一声叠着一声，一声盖过一声，从宫城深处到外围禁苑，无数或沉闷或清亮的金属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心胆俱裂的金属风暴！
“是禁军符牌！”萧景和脸色煞白，失声惊呼，“所有……所有禁军的符牌都在共鸣！这不可能！”
这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
有人，正在通过某种未知的手段，试图全面接管皇城禁军的控制权！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
我的目光再次死死盯住顾明渊，还有他心口那枚与星图残片纠缠不清的蛊印！
“永昌宫！”我用尽全身力气，趁着顾明渊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变故吸引了注意力的瞬间，猛地一矮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他下意识收紧的匕首锋芒，同时飞快地从他腰间扯下那个鎏金瑞兽香炉，一把将那枚依旧闪烁着幽光的星图残片狠狠按进了温热的香灰之中！
“永昌宫第七星位的密室！那里藏着能证明巫医通过蛊术操控符牌的铁证……还有……还有先皇后真正的死因！”我语速极快，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剑，刺向顾明渊，也刺向在场所有还抱有幻想的人！
永昌宫，那是先皇后的寝宫，也是传说中巫医一族在宫中最后的据点！
顾明渊的脸色彻底变了，那是一种被撕开所有伪装，露出最不堪内核的狰狞与绝望。
他眼中的疯狂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闭嘴！”他怒吼一声，带着玉石俱焚的狠戾，手中的匕首不再有丝毫犹豫，闪电般向我刺来！
我根本来不及躲闪！那股铺天盖地的杀意几乎将我冻结！
“明月！”顾沉舟撕心裂肺的吼声与萧景和的惊呼同时响起。
完了！我脑中一片空白。
然而，预想中穿心而过的剧痛并未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钻心的刺痛从我的肩胛处传来！
“噗嗤——！”
是利刃入肉的声音！
我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我的衣衫。
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眼前阵阵发黑。
是他……顾明渊……在最后关头，他竟然……偏了分寸？
不，不对！
我强忍着剧痛，勉力侧过头，却见顾明渊的眼中没有半分留情，只有更深的怨毒和一丝……任务完成般的冷酷。
他这一刀，分明是想废了我的行动能力，再慢慢炮制我！
鲜血汩汩而出，带着我身体的温度，迅速流失。
“明月！”顾沉舟的声音近了，带着雷霆万钧的怒火和难以言喻的恐慌。
他似乎撞开了什么，正不顾一切地向我冲来。
周遭的厮杀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已经彻底沸腾！
禁军符牌的共鸣声依旧在整个皇城上空盘旋，像一首催命的魔咒。
而我，肩胛骨传来的剧痛几乎让我晕厥。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飞速消逝，视线也开始模糊。
那枚被我按入香灰的星图残片，似乎因为沾染了香灰，光芒黯淡了许多，上面的“巫医之子”四个字也变得若隐若现。
永昌宫的秘密……我还能撑到揭开它的时候吗？
顾明渊阴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残忍的得意：“苏明月，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们？太天真了！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他的匕首再次扬起，这一次，对准的是我的心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裹挟着无边怒火的剑光如惊鸿般掠过！
“铛！”
顾明渊的匕首被一股巨力震飞，他虎口鲜血迸裂，踉跄后退。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是他，顾沉舟！
他手中的龙纹古剑依旧金光大盛，剑尖直指顾明渊，那双赤红的眼眸里，是毁天灭地般的杀意。
“动她，你死！”顾沉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靠在冰冷的宫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肩胛处的鲜血还在不断涌出，染红了我身下的地面。
好痛……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混乱中，我感觉到顾沉舟似乎蹲下了身，他焦急而慌乱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但我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耳畔最后的声响，是顾沉舟撕心裂肺的呼喊，以及……越来越近的、属于他的沉稳脚步声。
他似乎……抓住了我的手，那掌心的温度，竟带着一丝滚烫的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