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年礼不翼而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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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服徭役之前,二郎用鸡血腾给我做了这个手镯,告诉我断亲书就藏在这手镯里面,还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手镯不离身,千万不要弄丢了。”

“他说,他父亲的在天之灵保佑着我们,我们家肯定有重回宁州城的一天。”

“他还说,白家这边的人,良心坏透了。为防万一,叮嘱我一定要将断亲书保存好,这是跟白家这边的人划清界限的凭证……”

赵母的眼泪簌簌往下滚落。

坦白说,那个时候,她所有的精力和心神,都放在了如何护住一群儿女活下去,根本无力再去想其他事情。

拿着断亲书去官府备案。

逃亡路上保管断亲书。

再到将断亲书藏在手镯里,交给她。

这些,都是二儿子一个人在做。

想到过早去世的赵二郎,赵母掩住脸面,泣不成声。

沈玉楼也听得感慨不已,暗道幸亏赵二郎有先见之明,不但保住了断亲书,还拿去官府备了案。

不然今日,赵家想要摆脱白家这群没有心的豺狼,还不知要徒增多少麻烦事儿。

她试着在原主的记忆中打捞了下,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有关于赵二郎的记忆。

被爹娘兄长当成牛马使唤的原主,每天的活计堆如山,哪有时间去跟村里人来往,自然不认识赵二郎是谁。

就算原主见过赵二郎,只怕也不知其姓名。

可惜了,那样一个有着深谋远虑,惊才绝艳,却英年早逝的人。

沈玉楼忍不住在心中惋惜。

……

翌日一早。

按照昨夜商量好的对策,三人面色如常地打开屋门。

除了赵母一夜未睡,眼圈下面的色泽有些暗沉,三人的面色看不出任何异样,就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

早饭桌上,赵母提出了要回家。

白老太太立马挽留道:“着啥急啊,再多住两天。”

——她还没来得及装病呢。

赵母摇头道:“家里面一堆事情呢,就不留了。”

不想再听白老太太不怀好意的客套话,赵母说完,又指指自己眼下的青乌道:“瞧,我昨夜愁得都没怎么休息好,脑子里全是家里头那点事儿。”

赵母的黑眼圈太明显了。

脸色也明显不怎么好看。

白老太太原本还担心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此刻听赵母这么一解释,白老太太放下心来,心里头撇嘴道,难怪世人总说女儿养不熟,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这话还这真没说错。

瞧瞧她这个女儿,人住在娘家,心却想着夫家那头,一点儿都不关心娘家这边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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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情绪,白老太太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她拉着赵母的手,做出不舍状:“你好不容易回趟娘家,娘是真不舍得让你走啊。”

赵母一阵恶心。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笑着安慰白老太太:“……以后得空了,我再回来。”

“娘”这个称呼,她以后是再也叫不出来了。

拿她的儿女来要挟她,这是为人母者能干出来的事吗?

白老太太还没察觉到她态度中的冷漠,只当她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见留不住人,白老太太便故作伤感地叹息一声,说道:“女大不中留啊,既然你操心家里头的事情,那娘就不留你了……哎呦!”

话没说完,白老太太忽然扶住头叫唤起来。

来了来了!

老家伙开始装病了!

沈玉楼和赵宝珠两人对视一眼,各自交换了下讥讽的眼神后,便放下筷子望向白老太太。

赵母也在心底冷笑一声,彻底寒心了。

但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问道:“怎么了这是?”

白老太太作出难受状:“人老啦,不中用啦,最近时常头疼得厉害。”

说罢,又安慰赵母:“青桔别担心,娘这是老人病,挺一挺就过去了,不打紧的。”

——担心才怪。

见事情的走向毫无偏差,赵母一颗心寒凉成了冰疙瘩,袖子下的手指头都把掌心抠破皮了,这才没拂袖而去。

她强压着怒意对白老太太道:“还是要请大夫瞧一瞧比较好,仔细小病拖成大病。”

这话正中白老太太的意,忙点头道:“你说得也对,回头啊,我就让你哥请个大夫来瞧瞧。”

早饭过后,赵母便领着两个女孩登上马车。

白老太太追出来,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给赵宝珠。

“宝珠啊,这是阿奶省吃俭用,悄悄攒下来的私房银子,你拿着,过年买糖吃。”

昨夜她好说歹说,到底是从李氏那里磨缠来了两锭银子。

一锭她私藏起来了。

另一锭她找左邻右舍换成散碎银子装进荷包里,谎称是她攒下来的私房银子。

之所以要强调省吃俭用,当然是希望赵宝珠不忍心收下这个荷包,再把荷包还给她。

苍蝇腿再小也是肉。

何况这块肉还不小。

白老太太说完,满脸凄苦地望着赵宝珠,等着赵宝珠推辞不要。

可惜,赵宝珠丝毫不体谅她老人家省吃俭用攒下点钱的不容易,将荷包装进自个儿袖袋里面,笑嘻嘻地表示感谢。

“长者赐不可辞,谢老太太赏。”

白老太太:“……”

希望落空,白老太太肉疼的心揪成一团,险些没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然而赵母已经带着两个女孩,毫不留恋地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走吧。”

这里的人令她厌恶。

拙劣的演技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马蹄哒哒,很快便驶出了白家所在的街道。

车厢内,赵宝珠从条凳下面拖出个包袱打开。

沈玉楼早就注意到这个包袱了。

只是她没想到,包袱里面装的,居然都是她们带过来送给白家的年礼。

首饰补品和银锭子都在,一样不少。

……哦不对,银锭子少了两锭,装年礼的礼盒子也没了。

赵母望着这些东西,惊讶道:“这……宝珠,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赵宝珠拍着手,笑道:“方才我趁大家不注意,溜到李氏房里,打晕她,将东西拿了回来。”

这些东西,她宁可扔到水里听响,也不想便宜了白家那些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瞧着这些送出去又被拿回来的年礼,赵母丝毫没觉得女儿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相反,她觉得胸口那股淤堵,似是被什么打通了一般,别提多畅快了。

然而她畅快,李氏就不畅快了。

李氏快到中午才悠悠睁开眼睛。

捧着像被打了闷棍一样钝痛的脑袋,李氏一边纳闷自己这一觉怎么睡这么久,一边翻身下床,钻到床肚子下面查看。

床下面,她睡觉前塞进去的那个包袱,静悄悄地趴在原位。

李氏松了口气,将包袱拽出来,打开,喜滋滋地捧起一个礼盒,准备再欣赏下里面的首饰。

然而礼盒入手的瞬间,李氏忽然觉得手感不对,轻飘飘的。

这不对啊!

盒子里面足足装了六样首饰,沉着呢!

捧着重量大减的礼盒,李氏心中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她连忙将礼盒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