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抉择之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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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望着镜中那片死寂的屋檐，想起父亲笔记本里夹着的老宅旧照——照片背面写着"九钱纹，慎"，而他上周刚在负一层棺材的封钉上，看见九道重叠的钱形刻痕。

"如果我改了某次选择，现在的苏檀，赵云飞，李老......"他盯着苏檀腕间晃动的红绳，那是她在敦煌修复古画时，被画中魂缠上后，神秘人给的避阴玉串的，"他们还会站在这里吗？"

苏檀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雷纹镜的镜面正渗出细密的水珠，像有人在镜后喘气。

李长生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小友，镜中地脉的走向......和三日前不太一样了。"

赵云飞紧跟着冲进来，战术背心的搭扣没扣全，晃得叮当响："负一层那口黑棺动了！

刚才我盯着呢，棺盖上的镇尸钉自己蹦起来半寸！"他的银匕首还握在手里，刀面映出陈墨紧绷的脸，"队长，你要是想用那什么回溯，我举双手赞成——只要能让你少受点伤。"

陈墨忽然笑了。

他想起第一次带赵云飞执行任务时，这小子因为没见过活俑，举着橡胶棍就往上冲，结果被俑手抓裂了袖子。

当时他骂赵云飞莽撞，赵云飞却拍着胸脯说："跟着队长，死都不怕，还怕撞鬼？"

"我不后悔任何一次选择。"他站起身，指节敲了敲桌上的雷纹镜，镜面的水珠应声碎裂，"回溯修正能改过去，可改不了我们走到现在的原因。"他看向苏檀，她腕间的红绳突然泛起微光，像在应和他的话；又看向赵云飞，这小子正把银匕首往刀鞘里塞，动作重得差点戳到自己；最后看向李长生，老人抚须的手顿住，眼里有光在闪。

"我们走到今天，不是因为某一步选对了，是因为每一步都选得够狠、够真。"陈墨伸手按在系统界面上，淡紫色光雾瞬间消散，"我不使用回溯修正。"

仓库里安静得能听见雷纹镜冷却时的脆响。

苏檀的手指慢慢收紧，红绳在腕间勒出浅痕；赵云飞张了张嘴，最后只重重拍了下陈墨肩膀，疼得陈墨倒抽冷气；李长生突然笑出了声，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好，好个不后悔......"

系统的提示音第三次响起时，这次是清越的铃音。

"叮——检测到宿主拒绝使用【回溯修正】，通过隐藏考验。

奖励：【因果预览】功能临时升级至完全版（时效：阴阳交晷夜前）。"

陈墨愣了下，低头看向掌心——系统界面上多了团流转的金芒，像团随时会烧起来的火。

苏檀凑过来看，发间碎玻璃的光落在金芒上，竟映出些模模糊糊的影子：有老宅的朱门在雨中吱呀开合，有黄泉商盟的黑幡在阴云里翻卷，还有......他自己，站在阴阳交晷的中心，手里握着柄泛着青铜锈的剑。

"这是......"

"因果预览完全版，能看见选择后的长远影响。"李长生突然插话，他的雷纹镜不知何时浮在半空，镜面正对着陈墨掌心的金芒，"小友，你可知商盟为何急着在阴阳交晷夜复苏？"

赵云飞的对讲机突然炸响，是负一层守棺材的保安喊的："赵哥！

黑棺的镇尸钉全蹦出来了！

棺材缝里......在渗血！"

陈墨握紧拳，金芒在指缝间跳动，像团越烧越旺的火。

他看向苏檀，她已经抄起了青铜剑；看向赵云飞，这小子正把战术背心的搭扣扣得咔咔响；看向李长生，老人的雷纹镜开始发出低沉的轰鸣。

"去负一层。"他抓起桌上的驱邪符，转身往门外走，"让商盟看看，我们选的路，就算错了，也走得比他们的阴谋更硬、更直。"

仓库的门被撞开时，穿堂风卷着雷纹镜的嗡鸣灌进来。

陈墨走在最前面，能听见自己心跳的节奏——和系统界面上金芒跳动的频率，分毫不差。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雷纹镜映出的老宅影子里，那截被茶水洇开的笔记突然清晰了一瞬。

在"稳"字残笔旁边，还有半行被岁月模糊的小字："若见抉择如见刃，握稳了，便是斩开命数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