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雨亭重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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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柜子有两把钥匙。」云父解释道，「一把开锁，一把解除机关。如果只用一把，打开时会触发销毁装置。」
「所以我们刚才拿到的只是其中一把？」秦默问。
云父点头，「另一把藏在雨亭的风铃里。」
「风铃？」云渺回想起雨亭上那个已经锈迹斑斑的风铃，「难怪你特意提到雨亭。」
「这么说，李铮故意引我们去雨亭？」秦默皱眉。
「不只是他。」云父神秘地说，「还有另一个人。」
「谁？」
云父摇头，「等我们找到箱子里的东西，你们就会明白了。」
夜幕降临，他们驱车前往老火车站。这座建于上世纪初的古老建筑，已经停用多年，却因历史价值被保留下来，如今成了旅游景点。
「寄存处在哪？」云渺四处张望，站台上空荡荡的，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
「东侧出口旁。」云父指引道。
他们找到了那排老式寄存柜，铁皮已经生锈，编号几乎看不清了。6号箱位于最角落，看起来多年无人使用。
「就是这个。」秦默拿出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却在插入前停住了，「风铃里的钥匙呢？」
云渺从背包里取出风铃，轻轻摇晃，里面果然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她小心地拆开风铃，一把小巧的钥匙掉了出来。
「两把一起用。」云父指导道，「你们一人一把，同时转动。」
秦默和云渺各拿一把钥匙，分别插入两个不同的锁孔。「准备好了吗？」秦默问。
「嗯。」云渺点头。
「一、二、三！」
两人同时转动钥匙，柜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防水的金属盒子，表面刻着两家的家徽。
「打开吧。」云父说，声音微微颤抖。
云渺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本陈旧的笔记本，一枚完整的徽章，还有一封未开封的信。
「这是...」云渺拿起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若我不在，请将此物交给我的孩子们。——林沐、秦川」
笔记本记录了两位父亲联手调查「阎王」组织的全过程，包括成员名单、行动计划、甚至资金来源。而那封信，是写给云渺和秦默的。
「亲爱的孩子们，当你们读到这封信时，我们可能已经不在人世。『阎王』组织背后的真正主使是...」
云渺念到这里，信纸突然从中断开，后半部分不知所踪。
「怎么回事？」她困惑地问。
「有人先我们一步。」秦默神情凝重，「拿走了最关键的部分。」
「是谁？」云渺不敢相信，「难道李铮？」
「不。」云父摇头，「是『阎王』组织剩下的人，他们一直在监视这个箱子。」
「那我们岂不是...」云渺警觉地环顾四周。
「不用怕。」云父出人意料地平静，「他们不会对我们下手，至少今晚不会。」
「为什么这么肯定？」秦默问。
云父苦笑，「因为他们需要我活着引出更多的人。我是他们的饵。」
「什么意思？」
「记得我为什么能活下来吗？」云父反问，「『阎王』本可以杀我，但他们没有，因为他们在等。」
「等什么？」
「等那个真正的证人出现。」云父叹息，「李铮只是其中一个，还有更重要的人。」
「谁？」
云父沉默不语，只是将完整的徽章交给秦默。「把它对半掰开。」
秦默照做，徽章应声而断，露出里面夹着的一小张纸条。纸条上只有四个字：「北山墓地」。
「北山？」云渺疑惑，「那里有什么？」
「真相的最后一块拼图。」云父说
「北山墓地是我和你父亲约定的最后见面地点。」云父对秦默说，「如果有一天我们都遭遇不测，幸存者就将证据藏在那里。」
暮色四合，他们默默离开老火车站。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打湿了肩头。路灯在雨中泛着模糊的光晕，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晚不适合去北山。」秦默低声道，「太危险了。」
云渺点头，「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去。」
回到公寓，云父显得异常疲惫，很快就睡着了。客厅里，云渺翻看着那本笔记本，秦默则仔细检查着两枚断开的徽章。
「你看，」云渺指着笔记本上一段文字，「这里记录了『阎王』组织十年前的一次秘密会议。」
秦默凑过来，借着台灯微弱的光看那密密麻麻的字迹：「五月十九日，雨，见证人L提供『魔方』行动细节，成员达成共识：首要清除内鬼...」
「L就是李铮？」云渺问。
「应该是。」秦默眉头紧锁，「五月十九日...就是今天。」
「这不是巧合。」云渺若有所思，「所有事情都指向今天。」
窗外，雨声渐大，偶尔有闪电划过夜空，照亮整个房间。秦默起身拉上窗帘，警惕地看着外面。
「有情况。」他突然压低声音，「楼下的'老人'不见了。」
「什么？」云渺紧张地问。
「陈岩安排的眼线不在岗位上。」秦默迅速熄灭台灯，房间陷入黑暗，「要么是出了意外，要么就是背叛了。」
他从沙发底下摸出一把手枪，检查了弹匣。「我去看看情况，你守着你父亲。」
「小心。」云渺轻声叮嘱。
秦默点头，悄无声息地出了门。云渺锁好门，拿起笔记本和徽章，轻手轻脚地走到父亲房间。
父亲安详地睡着，呼吸均匀。云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紧握着徽章，等待秦默回来。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二十分钟过去了，外面依然一片寂静，只有雨打窗棂的声音。
云渺越来越不安，正当她准备给秦默打电话时，一道闪电照亮了房间，窗外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心跳骤然加速，云渺小心地挪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往外看。漆黑的夜色中，什么也看不清。
「秦默？」她低声呼唤，没有回应。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是陈岩发来的短信：「有人接近，速离开，北山集合。」
云渺一惊，迅速摇醒父亲。「爸，我们得走。」
云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怎么了？」
「有危险。」云渺简单解释，帮父亲穿上外套，「陈岩让我们去北山。」
「秦默呢？」
「不清楚，他下楼查看情况还没回来。」
正说着，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云渺屏住呼吸，扶着父亲躲到衣柜后面。脚步声在门外停下，门把轻轻转动。
「锁上了。」一个陌生的男声说。
「撬开。」另一个声音命令道。
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云渺知道他们在撬锁。她环顾四周，寻找逃生路线。窗户是唯一的出口，但他们在三楼，下面没有任何缓冲物。
「爸，跟我来。」云渺扶着父亲走到窗边，小心地推开窗户。
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脸，顺着发丝滴落。楼下是一片黑暗，雨帘模糊了视线。
「怎么办？」云父低声问。
门锁被撬开的声音响起，时间紧迫。云渺注意到窗外的消防梯，锈迹斑斑，看起来多年无人使用。
「走消防梯。」她决定道，「小心点。」
云渺先爬出窗户，踩上消防梯，确认稳固后才扶父亲出来。金属栏杆湿滑冰冷，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身后，公寓门被撞开的声音清晰可闻。「快搜！」有人喊道。
他们加快速度下行，云父虽然虚弱，但动作意外地敏捷。终于到了一楼，云渺扶着父亲跳下最后一段梯子，落在一片泥泞中。
「那边！」楼上有人发现了他们，大喊着。
「跑！」云渺拉着父亲冲进雨夜。
小区后面是一片老旧的居民楼，道路狭窄曲折，两人在巷子间穿行，很快甩掉了追兵。暴雨成了最好的掩护，冲刷着他们留下的痕迹。
「秦默...」云渺担忧地看着四周，「他会没事吗？」
「别担心，」云父喘息着，「他不会有事的。」
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停下来休息。云父脸色苍白，显然有些力不从心。「我们得找辆车。」云渺说。
「那边。」云父指着巷子口一辆老旧的摩托车，「我可以发动它。」
云渺惊讶地看着父亲，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技能。云父走到摩托前，熟练地操作着线路，不一会儿，引擎轰鸣声响起。
「上车。」他招呼云渺。
摩托在雨中疾驰，穿过空荡的街道，向城郊驶去。北山墓地位于城东近郊，是一片古老的公墓，许多老一辈人都长眠于此。
到达墓地时，雨势稍缓。铁门紧锁，但围墙不高，两人翻了过去。墓地里阴森寂静，墓碑在雨中模糊成灰白的影子。
「具体在哪？」云渺问。
「西南角，有棵老槐树的地方。」云父指引道。
他们摸黑前行，鞋子深陷泥泞中。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偶尔的闪电照亮前路。突然，云渺踩到什么柔软的东西，差点摔倒。
闪电划过，她看见那是一具尸体，面容惨白，眼睛睁大，满是惊恐。
「天啊！」云渺惊呼，迅速后退几步。
云父蹲下检查，「死了有段时间了。」他翻开死者的衣领，露出一个小小的刺青——一个骷髅头。
「『阎王』的人。」他低声道，「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
不知是否错觉，云渺似乎听到远处有脚步声靠近。「有人来了。」她警觉地说。
「快走。」云父拉着她继续前进，「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找到东西。」
又走了约五分钟，一棵巨大的老槐树出现在视野中，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即使在雨中也显得格外魁梧。
「就是这里。」云父走到树下，绕着树干摸索，「应该有个标记。」
云渺也加入寻找，突然，她的手指触到树干上一处凹陷。「这里！」
凹陷处刻着一个简单的符号，像是「人」字。云父点头，「就是这个。往下挖。」
他们用随身携带的钥匙刮开泥土，很快挖出一个金属盒子，和火车站寄存柜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带走。」云父说，顾不上土污便将盒子塞进怀里。
远处，手电筒的光束在墓碑间晃动，越来越近。「跑！」云渺拉着父亲躲到一座大墓碑后。
几个黑衣人出现在槐树下，手电筒的光束扫视着四周。「有人来过！」一个人指着地上的痕迹说。
「搜！」为首的人命令道，「一定就在附近。」
云渺和云父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躲在墓碑后。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混合着泥土，但他们不敢擦拭。
一道手电光扫到墓碑边缘，似乎要转到他们藏身之处。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混乱的脚步声。
「那边！」有人大喊，黑衣人迅速向枪声方向移动。
「是秦默。」云父低声说，「他在引开他们。」
「我们得帮他。」云渺焦急道。
「先看看盒子里有什么。」云父打开金属盒，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枚微型存储卡。
他匆匆拆开信封，借着微弱的光线阅读：「如果你们看到这封信，说明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阎王』背后的主使者是章...」
一片空白。和之前那封信一样，关键名字被人为撕去。
「又是这样！」云渺失望地说。
「别急，」云父指着存储卡，「关键信息应该在这里。」
又是一声枪响，这次离得更近。云渺站起身，「我们必须去帮秦默。」
「等等，」云父拉住她，从怀中取出那枚完整的徽章，「带上这个，找到章家大院的地下室。如果我们今晚走散了，明天中午在雨亭见。」
「你要去哪？」
「引开他们。」云父坚定地说，「章家背叛了我们所有人，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爸！」
「听我说，」云父急促地说，「『阎王』只是章家的一条狗，真正的毒蛇是他们自己。证据就在章家大院，地下室的保险柜里。」
「可是——」
「没时间了。相信我。」云父拥抱了女儿一下，「去找秦默，一起行动。」
说完，他拿起一块石头，朝远处扔去。石头落地的声音立刻吸引了几个黑衣人的注意。
「分头走！」云父说完，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云渺心急如焚，却只能按计划行动。她绕过几座墓碑，向枪声传来的方向移动。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捂住她的嘴。
她本能地挣扎，却听到熟悉的声音：「是我。」
秦默。
云渺松了口气，转身看到秦默浑身湿透，脸上有一道血痕。「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
「没什么大碍。」秦默擦掉脸上的血，「你父亲呢？」
「他引开了追兵。」云渺将找到的金属盒和父亲的话告诉了秦默。
「章家？」秦默皱眉，「章望天那个章家？」
云渺点头，「应该是。爸爸说真正的证据在章家大院。」
「那是『阎王』的大本营。」秦默神情凝重，「太危险了。」
「但我们别无选择。」云渺坚定地说，「爸爸说明天中午在雨亭见，如果我们今晚走散的话。」
「那我们先离开这里。」秦默牵起云渺的手，「陈岩在北门等我们。」
两人沿着墓园小径快速前行，雨势又大了起来，雷声隆隆，像是天空在怒吼。
来到北门，果然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内坐着陈岩。见到他们，陈岩松了口气。
「总算来了。」他打开车门，「快上车。」
「我父亲还在里面。」云渺犹豫道。
「别担心，」陈岩说，「我的人会照顾他的。老爷子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上车后，陈岩递给他们干毛巾和热水。「火车站那边怎么样？」他问。
「拿到了一部分线索。」秦默简单说明情况，「现在目标是章家大院。」
「章家？」陈岩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确定？」
「很确定。」云渺点头，「证据就在那里的地下室里。」
陈岩沉默片刻，「那地方戒备森严，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总有办法的。」秦默坚定地说，「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车子驶入雨夜，消失在湿漉漉的公路上。窗外，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这座沉睡的城市。而在某处，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正在悄然展开。
云父的话犹在耳边：「真正的毒蛇是章家。」而那被故意撕去的姓名，此刻如同一把利剑，悬在众人头顶。
雨亭的约定，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那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将是真相揭晓的舞台。
车子渐行渐远，雨水拍打着车窗，仿佛无数只手在敲击，召唤着沉睡多年的记忆苏醒。而那份尘封已久的真相，终将在风雨中重见天日。
「你父亲被抓了。」陈岩突然收到消息，「『阎王』的人把他带走了。」
云渺心头一紧，「带去哪了？」
「章家大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