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蓝线潜行·暗潮再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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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儿指尖的温度几乎要把信笺灼穿。

幽州来的快马带着塞外的寒气,木匣里半页纸还沾着未干的松烟墨,"安庆绪率三千亲卫南下,河阳桥守将王承业近日频繁夜会黑衣客"这行字像根细针,正扎在她太阳穴上。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轻响时,她下意识抬头——东南方的夜空里,那道淡蓝命运线正从云层里钻出来,像条游龙。

这是系统第三次显示"转机"标记,前两次分别对应她救陈氏出妾室泥潭、助兄长入左武卫。

可这次...她捏着信笺的指节泛白,河阳桥是黄河天险的咽喉,若被叛军掌控,安禄山的骑兵半日就能杀到洛阳城下。

"郡君?"小兵缩着脖子,呼出的白气在灯笼光里凝成雾,"要抄三份信笺,您看..."

"先送长安的那份。"苏婉儿突然松开攥得发皱的信纸,指尖在牛皮地图上快速划过,"找最会抄经的书吏,每个字都要和原件分毫不差——陛下需要知道,安禄山的手已经伸到了潼关背后。"她转身时披风扫过城墙垛口的冰棱,碎冰簌簌落进护城河,"河阳桥那份...让驿站用八百里加急,必须在今夜子时前送到郭知运手里。"

小兵刚要退下,又被她叫住:"最后一份...去宣平坊找王敬之。"她从袖中摸出半块虎纹玉珏,"把这个给他,他就明白是我要见他。"

宣平坊的更鼓声敲到第三通时,王敬之的青骢马踏碎满地霜花冲进苏氏别苑。

他腰间的监察御史银鱼袋撞在鞍桥上,叮当作响。"郡君。"他掀开门帘的瞬间,冷风卷着雪粒灌进来,"您让我查的汴水沿线驿站,我已调了西市暗桩盯着。"

苏婉儿正对着系统浮窗核对命运线——汴水沿岸的驿站图标里,有三个泛着刺目的红光。"安庆绪南下,必走汴水。"她用炭笔在地图上圈出白马驿、陈留驿、雍丘驿,"这三处是漕运要道,叛军亲卫要掩人耳目,必定混在漕帮里。"她将炭笔往王敬之手里一塞,"带三百神策卫,扮作漕商。

白马驿的马厩后有地窖,当年我查私盐时见过。"

王敬之的手指在"白马驿"三个字上顿了顿:"您怎知他会选这里?"

"系统标了红线。"苏婉儿没看他,目光紧盯着浮窗里不断闪烁的"厄难"标记,"安庆绪自负,总觉得自己比史书上写的更聪明——可史书里,他就是在白马驿被郭子仪的斥候截住的。"她忽然笑了,"不过这次,截他的是你。"

与此同时,三百里外的长安,杜鸿渐正站在兵部值房的烛火下。

他展开苏婉儿派人送来的密信,烛芯"噼"地爆了个花,映得"郭知运"三个字在信纸上忽明忽暗。"大人。"他叫来亲随,"去传郭知运进兵部,就说圣上有旨,要升他为左武卫中郎将。"亲随领命要走,他又补了句:"再派两个会缩骨功的,混在贺喜的仆役里,盯着郭府后门。"

三日后的寅时,白马驿的梆子声刚敲过五更。

王敬之裹着漕商的粗布棉袍,蹲在马厩后数稻草——第七堆稻草下,地窖的青石板缝里渗出一线光。"动手。"他低喝一声,身后的神策卫如夜猫子般翻上屋顶。

地窖门被撞开的刹那,里面传来瓷器碎裂声,一个穿玄色锦袍的男子举着短刀扑过来,却被王敬之的袖箭钉在墙上。

"范阳赵延嗣,见过监察御史大人。"那男子扯下脸上的黑巾,露出左颊一道刀疤,"您要的东西,在我靴底。"

王敬之捏着从赵延嗣靴底抽出的密信,信中"三十万石粟米换河阳桥"几个字让他倒吸冷气。

他摸出苏婉儿给的虎纹玉珏,对着月光照了照——玉珏里隐约有"苏氏"二字的暗纹。"押回长安。"他踢了踢瘫在地上的赵延嗣,"郡君要亲审你。"

同一时刻,河阳桥的郭知运正跪在苏氏旧部伪装的漕商面前。

那商人捧着金漆木盒,盒里是苏婉儿亲笔写的"忠勇可嘉"四字条幅:"郡君说,郭将军若能守住河阳桥,待平叛后,苏家的商队愿让您占三成干股。"郭知运额头的汗浸透了冠带,他盯着条幅上"郡君"二字的飞白,突然想起三日前杜鸿渐宣旨时的眼神——那眼神像把刀,正剜他藏在床底的密信。

苏婉儿收到王敬之捷报时,正站在大明宫含元殿外。

她望着殿内晃动的烛火,听着殿外小宦宣读圣谕:"着杜鸿渐兼河防巡察使,即日起整顿河阳桥、汜水关防务。"她摸了摸腰间的鱼符,这是方才皇帝亲手赐的"临战参议"令牌。"陛下。"她突然开口,声音清凌凌穿透殿外的风雪,"臣请旨,将安庆绪画像广发各州县,并在河北边境增设斥候。"

皇帝放下茶盏时,茶沫溅在龙案上:"苏郡君倒是比朕还急。"

"因为叛军比陛下急。"苏婉儿直视着皇帝的眼睛,"他们等不起。"

深夜,苏氏别苑的书房里,赵延嗣的供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苏婉儿翻到最后一页,"安庆绪原计划十五日后抵达河阳桥"几个字让她冷笑出声。

她抓起笔在供词上批了个"速"字,又在地图上河北边境画了七八个红点——那是她要增设的斥候哨岗。

系统提示音就在这时响起,像片雪花落进她耳中:"历史原线发生重大偏移,洛阳提前陷落概率:61%。"

她猛地抬头,窗外的蓝线不知何时变得粗了一倍,正朝着洛阳方向蜿蜒而去。

烛火突然明灭几下,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头蓄势待发的兽。

"洛阳..."她对着虚空轻声念了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供词边缘,"你以为提前陷落就能乱我阵脚?"

更鼓声从远处传来,敲碎了深夜的寂静。

她将供词收进檀木匣,起身时带翻了案头的茶盏,茶水在地图上晕开一片,正好漫过洛阳城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