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驰援台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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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

天穹似被巨斧劈开，浑浊的洪流裹挟着断木碎石，嘶吼着冲下山涧，狠狠撞在官道残破的路基上，轰鸣震耳欲聋。

冰冷的雨水鞭子般抽打泥泞，寒气刺骨，令人窒息。

铁甲之下，杨婷芳的皮肤早已被湿冷浸透。

她猛地勒紧缰绳，战马喷着白气骤停。

雨水汇成细流，从精钢面甲边缘淌过她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

目光穿透雨幕，死死盯住远处灰暗天际下匍匐的巨兽——台州府。

城头旌旗只剩湿透的破布，在狂风中绝望垂落。

一股混杂着铁锈、焦糊与死亡的浓重气息，竟穿透瓢泼大雨，钻入鼻腔。

“将军——！”

嘶哑的呼喊撕裂雨幕。

一名泥浆裹身的斥候连滚带爬冲到马前，胸膛剧烈起伏，脸上血污泥水横流：“大理军数十万……猛攻台州！外城垛口已破！敌军三面强攻……城中……城中厮杀声快听不见了！怕是……撑不住了！”

声音因恐惧力竭而变调。

“知道了。”

面甲后的声音冰冷坚硬，如淬火铁块，毫无波澜。

死寂瞬间吞噬了她身后的五千新编御林军。

唯有粗重喘息与雨水敲打铁甲的噼啪声。

幽暗天光下，冰冷的甲胄泛着寒芒，长槊如林，森然刺向阴沉天穹。

杨婷芳猛地一夹马腹！

“传令！目标台州府西门！全速前进！”

命令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杀伐之意，穿透雨幕。

铁蹄踏碎泥泞，浊浪飞溅。

整支队伍化作一道沉默的黑色洪流，沿着沟壑纵横的官道，向着暴雨烽烟中燃烧的城池，决死冲锋！

“报——！！！”

又一声凄厉呼喊撕裂风雨！

侧翼林中，一名斥候如泥猴般滚爬至杨婷芳马前，声音惊骇扭曲：“将军！前方……有大股兵马！正……正向我军迎面冲来！”

杨婷芳猛勒缰绳，战马人立嘶鸣。

她抬手“咔哒”掀开面甲，冰冷的雨水狠狠砸在脸上。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锐利如鹰，死死锁定斥候所指方向。

雨势稍减。

透过稀疏雨帘与林木缝隙，只见低垂天际下，一道污浊浓重的黑色洪流正贴地奔涌！紧接着，沉闷如深渊擂鼓的隆隆声穿透雨幕，震得大地微颤！

“人数？旗号？”

杨婷芳的声音冷如冰渣，字字淬寒。

斥候牙齿打颤：“旗号……不明！但声势……绝不下万人！将军，我们……”

“备战！”

厉喝压过风雨与死亡雷音！

“锵啷！”

面甲重重扣下！

手中长枪高高擎起，枪尖在昏暗中划出刺目寒芒！

“哗啦——！”

身后五千铁骑闻令齐动！

长枪瞬间放平，密密麻麻的枪尖组成一片死亡森林，森然指向奔涌而来的黑龙！

战马焦躁刨地，喷吐白雾。

整支队伍由疾驰转为静默临战，如暴雨中骤然绷紧筋肉、亮出獠牙的钢铁巨兽，只剩下粗重呼吸与甲片兵刃紧绷的细微铮鸣在回荡。

吴起策马贴近，雨水顺着他紧锁的眉头流下。

他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碾碎一切的庞大黑影，声音压得极低，前所未有地凝重：“将军，不对！这阵势……绝非偏师，必是中军主力！”

“中军主力？从台州城来？台州不是正被围攻？”杨婷芳握枪的指节捏得惨白，“难道……”

吴起眼中精光暴闪，语速如电：“台州已残，强攻无益！中军此时回撤，必是早有预谋！临走反咬，彻底粉碎我军追援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