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专诸刺吴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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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521年,吴都姑苏的公子光府里,书房的烛火摇曳不定。

“伍先生,”公子光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僚继位三年,重用亲信,又让庆忌掌了兵权,要杀死他,实在是困难呀。”他口中的庆忌,是吴王僚的长子,按《吴越春秋》记载,此人“筋骨果劲,万人之敌也,走及奔马,手能接飞鸟”,是公子光夺权路上最大的障碍。

伍子胥放下茶盏,目光锐利:“不错,庆忌日夜守在吴王僚身边,寻常武士近不了身。”

“正是因此,我才找先生商议。”公子光往前凑了凑,“朝堂之上,多是僚的亲信,唯有从民间寻访勇士——此人不仅要勇武,能匹敌庆忌,还得有必死之心。先生刚从楚地来,识人眼光独到,可否替我去吴楚边境走走?那些地方藏龙卧虎,或许能找到这样的人。”

伍子胥沉吟片刻——他想借吴国之力复仇,公子光若能继位,便是最好的助力。当下点头:“公子放心,我这就动身。吴楚交界的堂邑、延陵一带,多有隐世之人,我去那里寻访。”

三日后,伍子胥扮成商贩,沿淮河向东而行。他一路留意市井间的勇武之士,见过往的猎户、屠户,便主动搭话,却始终没找到合心意的人——要么是有勇无谋,要么是贪图钱财,没有一个能让他满意。

半月后,伍子胥抵达堂邑。这处市集依河而建,热闹非凡,他刚在码头找了家客栈歇脚,就听见隔壁传来争执声。出门一看,只见两个穿黑衣的汉子正围着个少年,少年怀里抱着个布包,涨红了脸:“这是我给娘抓药的钱,不是偷你们的!”

“少废话,在我们的地盘上,说你偷就是偷!”黑衣汉子举着刀就要砍,伍子胥正要上前,却见一个魁梧的身影从旁边的面档里冲了出来。那人赤着臂膀,腰间系着沾着糖醋汁的围裙,手里还拿着揉面的擀面杖,正是此间面档的老板专诸。

“住手!”专诸一声大喝,木杖横在少年身前。黑衣汉子见是个面匠,不屑道:“哪来的蠢货,敢管我们的事?”说着挥刀朝专诸砍来。专诸不躲不闪,左手抓住对方手腕,右手的木杖顺着刀背一压,“咔”的一声,木杖竟将刀刃压得弯了弧度。另一个汉子想从侧面偷袭,专诸抬脚踹在他膝盖上,汉子“扑通”跪倒在地。

“滚。”专诸冷声道,两个黑衣汉子不敢多言,爬起来灰溜溜地跑了。

少年感激地作揖:“多谢壮士相救,我叫聂满,是来给娘抓药的。”专诸摆了摆手:“不用谢,快去给你娘抓药吧。”说完转身要回面档,却被伍子胥叫住:“壮士好身手。”

专诸回头,见是个面生的商贩,皱了皱眉:“客官有事?”

“我叫伍员,做布匹生意的。”伍子胥笑着拱手,“刚见壮士制敌,动作利落,想必是练过功夫?”专诸眼神微变,没接话,只转身进了面档。伍子胥却没走——他看专诸刚才制敌时,手腕稳如磐石,发力时腰腹联动,正是高手风范,当下决定留下来,再仔细观察。

接下来几日,伍子胥天天去专诸的面档吃糖醋面。他发现专诸的面档生意极好,却从不涨价,遇到饥饿却付不起钱的,也不计较。每天,专诸都会提着食盒回家,一问才知,是给失明的母亲送饭。

“壮士对母亲这般孝顺,难得。”这天收摊时,伍子胥帮专诸收拾碗筷,轻声道。专诸说道:“娘生我养我,我本该如此。”

“只是……”伍子胥话锋一转,“壮士有这般身手,守着面档,未免屈才。若有机会做大事,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岂不是更好?”

专诸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警惕:“客官到底是什么人?不只是布商这么简单吧?”

伍子胥从怀里掏出公子光的信物——一块刻着“光”字的玉佩:“实不相瞒,我是公子光的门客。公子想找一位勇士,做一件利国利民的事,只是此事凶险,我看壮士勇武,又重情重义,才敢直言。”

专诸盯着玉佩,沉默良久。他早年练剑时,也曾想过闯荡江湖,却因母亲失明,才隐姓埋名开了面档。如今听到“大事”二字,难免动心,可一想到母亲,又摇了摇头:“我娘离不开我,这事我做不了。”

伍子胥没再强求,只说:“无妨,堂前尽孝这是做人的本分!”之后的日子,他仍常来面档,有时还带来些酒肉与专诸共饮,二人脾气相投,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伍子胥见专母有病,还专门从姑苏请了扁鹊的弟子来诊病。

老大夫诊过脉后,对专诸说:“老夫人是早年热病伤了眼脉,若用针炙加汤药,三个月内或许能复明。”专诸又惊又喜,对着伍子胥磕了个头:“伍先生的恩情,我这辈子都报不完。”

接下来的三个月,伍子胥天天陪着老大夫来治眼。专母的眼睛渐渐有了起色,某天早上,她竟能模糊看见专诸的影子,拉着儿子的手哭了:“阿诸,娘能看见你了!”

专诸的母亲是聪明人,知道伍子胥给他们家有送钱又送物,还专门请大夫给她治病,就知道一定是有求于专诸,这天她叫住伍子胥询问,伍子胥如实告诉了她,专诸的母亲心里就有了主意。

这天晚上,专诸母亲把专诸叫到跟前,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阿诸,娘知道为什么伍先生对我们母子这么好,伍先生是好人,公子光也是明主,你该去帮他们。娘的眼睛好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不用你惦记。”

专诸鼻子一酸:“娘,我不走,我要一辈子守着你。”

“傻孩子。”母亲摸了摸他的头,“你是干大事的人,不能一辈子困在这面档里。娘活不了多久了,不想成你的拖累。”

专诸以为母亲只是随口说的,没放在心上。可第二天早上,他进里屋时,却见母亲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床头放几双缝好的布袜,还有一块用炭笔写的布帛:“阿诸,娘走了,别难过。你要帮公子光、帮伍先生,除了僚和庆忌,为天下人做好事。”

专诸抱着布帛,嚎啕大哭。这时伍子胥走了进来,看见这个情景,也是大吃一惊,问明了缘由,对着老夫人的尸体深深三拜,然后轻轻拍着专诸的肩膀安慰他。

专诸哭了很久,最后擦干眼泪,把布袜揣进怀里,对伍子胥说:“伍先生,带我去见公子光吧。”

伍子胥带着专诸回到姑苏,公子光亲自出门迎接。听闻专母的事,公子光对着专诸深施一礼:“壮士肯为我赴险,这份情义,我记在心里。”他当即让人给专诸安排住处,还派人为专母修了坟茔。

接下来的几年,专诸没闲着。他知道庆忌勇武,便每天天不亮就去城外的山林练剑,跟着猎户学搏杀之术;又跟着厨神传人凤君学做炙鱼,因为吴王僚生性最为贪图美食,尤其喜食炙鱼,要想接近他,必须有一身好厨艺。

专诸学得格外认真,烤鱼的手艺日渐精湛,剑术也越发精进。

公元前515年,楚平王去世的消息传到姑苏。吴王僚趁楚国国丧,派弟弟盖余、烛庸率军攻楚,庆忌也随军出征。

公子光得知消息,立刻找到专诸:“机会来了!庆忌不在,僚身边的其他护卫不足为惧。后天我将宴请吴王僚,一切就看你的了。”说着,他从案下取出一柄短剑——剑身三寸七分,寒光逼人,正是名匠欧冶子铸的鱼肠剑,“此剑能穿三曾重甲,你把它藏在鱼腹之中,看准时机,必能一击致命。”

专诸接过剑,重重点头:“公子放心,我必不辱命。”

行动那天,姑苏城戒备森严。吴王僚的车架从王宫出发,前后有数百名护卫,个个身披玄铁甲,手握长刀。车架到了公子光府,护卫们把府邸团团围住,水榭宴席的四周,更是站满了持剑的卫兵。

酒过三巡,公子光突然捂住脚,皱着眉说:“大王恕罪,我旧疾复发,得去后堂敷药。”说着起身离去。

没过多久,专诸端着银盘走了进来。银盘上的松江鲈鱼烤得金黄,香气飘满水榭,连吴王僚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护卫们立刻围上来,把专诸全身搜了一遍,连银盘的缝隙都查过,没发现异常,才让他上前。

专诸走到僚面前,缓缓放下银盘。僚正盯着烤鱼吞咽口水,就在他伸手要去夹鱼时,专诸左手按住鱼腹,右手猛地抽出鱼肠剑——寒光一闪,剑穿透僚的铠甲,刺进心脏。

“啊!”僚惨叫一声,倒在案上。周围的护卫反应过来,举剑朝专诸砍去。专诸虽被砍中数刀,却仍握着鱼肠剑,劈倒了两个护卫。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目光望向窗外——那里的方向,是堂邑的面档,是母亲的坟茔。

这时,公子光带着甲士冲了进来,很快控制了局面。专诸见到公子光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手中的剑“当啷”落地,缓缓倒了下去。

公子光继位后,是为吴王阖闾。他没忘专诸的牺牲,不仅厚葬专诸,还封专诸的儿子为上卿,赐百亩良田。后来,阖闾重用伍子胥,派吴军攻破楚都,帮伍子胥报了仇;又派刺客要离刺杀了庆忌,彻底稳固了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