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又说醉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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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陨池的水面倒映着银盘般的圆月,粼粼波光中漂浮的星砂随着夜风明灭。萧承煜斜倚在汉白玉栏杆上,玄铁剑横放在膝头,赤色灵力顺着剑脊流淌,将池水染成半片赤霞。沈清辞褪去龙纹护甲,素手托腮望着池中月影,发间的晚香玉沾了夜露,散着淡淡幽香。
江挽月的虚影晃悠悠地飘过来,发间星砂凝成的荆棘冠冕歪向一边,赤瞳蒙着层薄薄的水雾,倒像是浸了桂花酿的琉璃盏。她"扑通"一声跌坐在沈清辞身旁,半透明的手臂缠上占星师的腰,声音黏得像化不开的饴糖:"姐姐身上好香,是龙涎香混着...混着我的星砂味。"
"又说醉话。"沈清辞耳尖泛红,龙纹胎记在颈侧轻轻发烫。她伸手去扶歪倒的少女,却被江挽月顺势拽进怀里。星砂凝成的银蓝纱裙如水般漫过两人,裙摆上未愈的噬月纹焦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萧承煜看着这一幕,唇角不自觉上扬。帝王冕旒下的眼神温柔得近乎纵容,他屈指弹飞盏中浮起的桂花,赤色灵力化作细小的火焰,将飘落的星砂一一点燃:"江姑娘若是再这般胡闹,朕可要..."
"陛下偏心!"江挽月突然仰起头,发间星砂"唰"地暴涨,在三人头顶凝成旋转的银河。她指尖蘸着酒水,在石桌上歪歪扭扭地画曼陀罗,每一笔都带着醉意:"姐姐的星纹笔能画天下,能不能...也画一画我?"
沈清辞望着石桌上逐渐成型的银蓝光纹,喉间发紧。记忆突然闪回占星阁的旧时光,那时的江挽月还是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总爱蹲在她案头,眼巴巴地看她绘制星轨图。"自然能。"她轻声道,龙纹银镯泛起微光,"等你残魂稳固,姐姐便为你画一幅..."
"现在就要!"江挽月突然扑上来,咬住沈清辞的耳垂。冰凉的星砂顺着唇齿间钻入占星师体内,在经脉中蜿蜒成细小的曼陀罗。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赤瞳里泛起偏执的光:"这样,姐姐心里就只有我了..."
星陨池的水面突然剧烈翻涌,万千星砂冲天而起。萧承煜猛地起身,玄铁剑出鞘的龙吟惊碎夜色。赤色灵力化作屏障将两人护在身后,他望着江挽月不受控暴涨的星砂,想起黑影残魂的诅咒——此刻少女发间的银蓝光芒里,分明夹杂着几缕幽绿。
"别伤她!"沈清辞的声音带着哭腔。占星师反手抱住江挽月,龙纹胎记在灵力冲击下几乎灼穿皮肤。她强行运转星纹术,将体内乱窜的星砂引入正轨:"阿月,是姐姐...是姐姐在呢..."
江挽月的动作骤然僵住。赤瞳中的猩红渐渐褪去,她望着沈清辞颈间被自己咬出的星砂印记,突然"哇"地哭出声来。半透明的身体开始变得不稳,星砂簌簌坠落:"姐姐疼不疼?我不是故意的...黑影的声音一直在说...说你们会丢下我..."
萧承煜的动作顿住。玄铁剑重新归鞘,他蹲下身,用袖口轻轻擦去少女眼角的星砂泪。赤色灵力化作温柔的光带,缠绕住即将溃散的虚影:"胡说。"帝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朕既说过要护你,便会守到..."
他的话被远处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打断。阿依娜的弯刀出鞘,兽皮披风在夜风里猎猎作响。北疆女君望着星陨池畔纠缠的银蓝与龙纹光芒,狼牙图腾渗出黑血:"陛下!萧明澈殿下...他的曼陀罗印记彻底变黑了!"
沈清辞的星纹笔应声而断。占星师望着突然扭曲的星轨,想起卦象中那团逐渐扩大的幽绿阴影。她握紧江挽月的手,感受到少女体内乱窜的星砂里,藏着黑影种下的诅咒种子:"阿煜,黑影的目标从来不是摧毁信仰...而是要让阿月..."
江挽月突然剧烈颤抖。她死死抱住沈清辞,发间星砂凝成锁链缠住两人:"不要让我离开姐姐...我好害怕..."赤瞳深处,一缕幽绿的光芒闪过,与极北冰窟中水晶棺内少女额间的噬月纹遥相呼应。
而在暗处,黑影的残魂舔舐着铜镜。镜中映出星陨池的画面,她腐烂的嘴角咧到耳根:"恐惧,才是瓦解信仰的利刃。当江挽月亲手伤害最珍视的人..."冰窟深处,古神虚影的触须又伸长了几分,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