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闹市烟火与真心话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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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当然记得那种可怕的药物,那是一种能让人在欢愉中失去理智的毒药。

就在这时,药圃的篱笆突然发出簌簌的响声,九条淬毒的藤蔓如毒蛇一般迅速缠住了姜黎的脚踝。她心中一惊,急忙想要挣脱,但那藤蔓却越缠越紧。

姜黎眼见着藤蔓越缠越紧,心中一急,她猛地拽过萧景珩的蟒袍广袖,用力一挥,将那九条藤蔓齐齐斩断。

“瘸子!你种的到底是药还是杀人藤?”姜黎怒不可遏地吼道。

萧景珩却只是冷笑一声,他手中的鎏金链如闪电般飞出,准确地绞碎了那九条藤蔓的根部。随着藤蔓的断裂,一些中空的毒刺暴露了出来,显然这些毒刺才是真正的致命之处。

“本是治王妃梦魇的安神草,”萧景珩面无表情地说道,“奈何沾了某人的疯血,长得有些歪罢了。”

泥潭里突然浮起串气泡,姜黎赤脚跺地:"装神弄鬼!"淤泥炸开处冒出个铁笼,笼中女子竟与她容貌无二,腕间系着萧景珩的鎏金链。

"哟,王爷这替身找得妙啊!"她毒指甲抠住笼柱,"连脚踝的疤都仿得一模一样?王妃七岁爬树摔的疤,"他突然贴近她耳后,"本王舔了三年才消。"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坚固无比的铁笼竟然在瞬间轰然炸裂开来!与此同时,假人的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紧接着,无数根毒针如疾风骤雨般激射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姜黎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身旁的萧景珩,两人一同像两颗炮弹一样,飞速地滚进了旁边的药丛之中。

然而,这药丛虽然暂时为他们挡住了毒针的袭击,但却也让他们身上沾满了薄荷叶和毒血,那股刺鼻的味道让人闻了就觉得恶心。

姜黎从药丛中狼狈地爬起来,怒不可遏地瞪着萧景珩,吼道:“说!这傀儡到底用了多少心头血来养着?”

萧景珩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他轻轻地抹去唇边的血渍,云淡风轻地回答道:“不多不少,刚好抵得上王妃这些年来撕碎的那三千封情书。”

姜黎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手撕掉的那些情书,竟然会被萧景珩用来喂养这可恶的傀儡!

就在这时,药圃的深处突然亮起了点点萤火,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紧接着,十八盏碧绿色的灯笼缓缓飘近,仿佛是从幽冥地府中飘出来的幽灵一般,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姜黎见状,心中一紧,她立刻伸手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如闪电般劈出,直直地斩向那飘近的灯笼。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灯笼的灯罩应声而落,里面的灯芯也随之暴露了出来。

然而,当姜黎看清那灯芯的模样时,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灯芯竟然包裹着一根根带血的指甲!而这些指甲,无一不是她这些年来在与人争斗时,因为用力过猛而崩断的!

“老腌菜,你这捡破烂的癖好莫不是随了王爷?”姜黎强压着心中的恐惧和愤怒,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罢,她猛地伸手将那些指甲碾碎,只听“嘎吱嘎吱”几声,指甲瞬间化为了一堆碎末。然而,就在这堆碎末之中,竟然还滚出了一粒小小的乳牙!

姜黎定睛一看,这粒乳牙竟然与她当年咬萧景珩胳膊时掉落的那颗一模一样!

萧景珩忽然扣住她手腕:"王妃可知,这牙上沾过解药?"鎏金链缠上她心口,"你八岁那碗毒羹,是它救了你的命。"

萤火忽成毒蛾,姜黎撕碎裙摆引火:"瘸子,你的救命之恩比毒蛾翅膀还薄!"烈焰吞没虫群,映出墙上血色图腾——竟是她心口火凤纹的倒影!

"王妃的血脉,原是天机阁最完美的药引。"他忽然咬破她指尖,血珠甩向图腾,"可惜他们算漏了……算漏什么?算漏本王甘愿当你的药渣。"他笑着咽下她指尖血,唇色瞬间乌黑,"疯毒入骨的滋味,果然比糖霜甜。"

姜黎暴怒掐住他脖颈:"谁准你替我试毒!王妃撕碎婚书时说过,"他握住她颤抖的手按向心口,"要杀便杀最疼的地方。"

药圃突然地动山摇,三百株毒参破土而出。姜黎赤脚碾碎参头:"老腌菜送的大礼,姑奶奶收下了!"毒汁溅上星图,竟化出句"子时剜心"。

她突然拽过萧景珩的衣襟,染毒的唇狠狠咬上他脖颈:"听着!你的命是我的——"血珠顺着锁骨滚落,他笑着摸出颗糖炒栗子:"王妃的牙印,比朱雀卫的虎符更金贵。"

月光刺透毒雾,照见两人纠缠的影子在地上拼出完整星图。三百里外传来天机阁主的哀嚎,而姜黎的心口火凤纹,正灼烧着最后一缕疯血。

姜黎赤脚踩在散落的古籍上,染毒的指甲刮过书案墨迹:"萧景珩!你批奏折的朱砂里掺了多少鸡血?招得蚂蚁都排成'弑君'了!"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山河志》残卷,鎏金链绞住她乱翻的腕子:"王妃撕碎的密函,倒是替本王省了碎纸的工夫。"他指尖掠过她沾了墨迹的脚踝,"昨夜的刺客若瞧见你这模样,怕是要自戳双目。"

"戳你祖宗的牌位!"姜黎反手将沾满墨汁的毛笔甩向屏风,墨点溅在《百骏图》上,竟显出一行隐形字迹——"火凤现,江山易"。青杏的银簪挑开画轴暗层,掉出半块龟甲:"主子,这甲骨文刻的是姜氏祖训!"

姜黎赤脚碾过龟甲,裂纹中渗出暗红血珠:"老腌菜偷坟掘墓的本事,倒比太史局的酸儒强些!"她突然揪住萧景珩的衣襟,"上回在你暗格里瞧见的青铜樽,是不是也从我姜家祖坟刨的?"

窗外忽地砸进个酒坛,醉醺醺的花匠趴在墙头傻笑:"王爷...嗝...您要的合欢花肥......"

"肥你祖宗的骨灰!"姜黎抄起镇纸掷去,酒坛炸裂的瞬间,三百只毒蜂从碎片中涌出。萧景珩广袖卷过她腰肢,轮椅撞翻博古架,青花瓷瓶碎成利刃扎进蜂群。

青杏劈手夺过花匠的锄头,从柄中抠出卷帛书:"主子!这上头画着您襁褓时的胎记!"

姜黎的毒指甲划开帛书,朱砂绘制的火凤纹竟与她心口刺青分毫不差。萧景珩的鎏金链绞住她手腕:"王妃八岁那年跌落冰湖,这纹印曾引来过百鸟朝贺。"

"朝贺你祖宗的丧仪!"她一脚踹翻书柜,古籍中飘落张泛黄婚书,"老腌菜连这破烂都留着?赶明儿烧给你地下的列祖列宗!"

暗格突然弹开,机关弩连发九箭。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挡箭,金线刺绣缠住箭镞的刹那,箭头"咔嗒"裂开,掉出粒带血的乳牙——正是她七岁换牙时失踪的那颗!

"哟,王爷还有收藏童趣的癖好?"姜赤脚碾碎乳牙,碎渣里滚出颗鎏金铃铛,"这腌臜货连姑奶奶的脚铃都仿,怎不仿个像样点的瘫子?"

庭院忽传来马匹嘶鸣,三百匹战马额间烙着火凤纹,在王府外列阵。萧景珩的指尖抚过窗棂:"王妃的嫁妆,倒是比本王的虎符更威风。"

"威风不过你的装瘸戏码!"她突然贴近他耳畔,"昨儿半夜翻墙放鸽子的轻功,朱雀卫统领见了都得磕头拜师!"

就在姜黎和萧景珩毫无防备的时候,马鞍暗格里突然射出了数根淬毒银针!这些银针如同闪电一般,直直地朝着他们射来。

说时迟那时快,姜黎迅速做出反应,她猛地拽过萧景珩的轮椅,用力一转,想要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只听“嗖”的一声,毒针擦着青杏的发髻飞过,然后“噗”的一声,深深地钉入了廊柱之中,竟然摆出了一个歪扭的“囚”字。

这惊险的一幕让姜黎和萧景珩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然而,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萧景珩突然伸出手,紧紧地咬住了姜黎的指尖。姜黎只觉得指尖一阵刺痛,但她并没有挣扎,因为她相信萧景珩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果然,萧景珩咬了姜黎的指尖后,将一滴鲜红的血珠弹向了不远处的马群。

这滴血珠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领头的战马在接触到血珠的瞬间,竟然像人一样直立了起来!它的胸腹突然裂开,露出了半张羊皮地图。

"老腌菜倒是会藏宝!"姜黎染毒的指甲刮过地图,"这路线怎么瞧着像王爷书房暗道的走向?"

萧景珩的链子绞住她乱晃的脚铃:"王妃若是迷路,本王不介意亲自引路。"

书房地砖突然塌陷,十八口鎏金箱浮出水面。姜黎踹开箱盖的瞬间,整座王府回荡起刺耳的唢呐声。箱中嫁衣无风自动,袖口爬出密密麻麻的蛊虫,每只背上都刻着"姜氏主天下"......

姜黎赤脚踩在书案边缘,染毒的指甲戳着案上泛黄的古籍:"萧景珩,你批注这《百毒谱》的朱砂里掺了多少谎话?这'鹤顶红解法'写反了三味药!"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地上散落的密函,鎏金链绞住她晃动的脚踝:"王妃撕书时倒没见这般仔细。"他指尖掠过书页上一行小字,"这句'以爱人之血为引',王妃不妨试试?"

"试你祖宗的棺材钉!"她劈手夺过古籍,纸页簌簌抖落间掉出块玉牌——正面刻着火凤纹,背面是歪扭的"珩"字,"哟,王爷八岁就会刻定情信物了?这手艺比冷宫嬷嬷纳鞋底还糙!"

窗外忽地掠过黑影,九支毒箭破空而入。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广袖一兜,金线刺绣绞住箭矢反扎回窗棂:"天机阁的狗腿子,射箭都比旁人歪三分!"

萧景珩忽然咬破她指尖,血珠弹向箭羽刻痕。暗纹遇血显形,竟是姜黎幼时在御花园埋下的诅咒木牌:"王妃七岁写的'萧郎短命',倒是成了杀人利器。"

"短命?"她赤脚碾碎木牌残片,"我看是祸害遗千年!"突然揪住他衣襟,"说!我娘手札里夹的合欢散方子,怎么在你书房暗格里?"

他腕间鎏金链缠上她腰肢:"王妃及笄那夜醉酒,非要证明春药对本王无用——闭嘴!"毒指甲抵住他喉结,"再提那晚的事,姑奶奶现在就让这春药见血封喉!"

书架突然"咔嗒"转动,暗格中滚出个陶罐。青杏的银簪挑开泥封,惊叫:"主子!是冷宫井底捞出的尸骨粉!"

姜黎一脚踹翻陶罐,骨灰飘散间冷笑:"老腌菜倒是孝顺,拿死人骨灰当聘礼?"灰烬落地竟拼出"子时合卺"的血字,她染蓝的指甲骤然掐紧萧景珩的腕脉:"你们萧家的合卺酒,莫不是要拿姑奶奶的血酿?"

萧景珩忽然含住她染毒的指尖,舌尖卷走砒霜:"三年前的合卺酒,王妃可是喂了本王整整一壶。"他喉结滚动,唇色泛青,"那滋味……比今日这齁甜的砒霜强些。"

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密室。三百盏碧灯笼次第亮起,映出满墙刑具——每件都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竟与姜黎腕间的一模一样。

"王爷这刑房布置得别致啊!"她扯断一根浸血皮鞭,"连捆人的花样都照搬姑奶奶的绳结?王妃八岁捆本王的手法,"他笑着晃了晃腕间金链,"总得找人练熟了伺候你。"

密室深处传来铁链挣动声,姜黎劈手斩断铜锁。铁笼中蜷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手中攥着她失踪多年的长命锁:"阿黎……快逃……"

"三叔公?"她瞳孔骤缩,"你不是葬身火海……"老者突然暴起,利爪直掏她心口:"火凤纹该归位了!"

萧景珩的轮椅撞开姜黎,鎏金链绞住老者脖颈:"天机阁的易容术,倒是比王妃的妆粉精巧。"假面撕裂,露出张溃烂的鬼脸。

姜黎的毒指甲戳进刺客眼眶:"学人扮鬼?姑奶奶送你去见真阎王!"黑血喷溅间,她突然转身掐住萧景珩:"你早知是陷阱?从王妃踹门那刻起,"他笑着咽下喉间血沫,"本王就在等这出请君入瓮。"

密室穹顶忽降铁笼,将两人困在一处。姜染蓝的指甲抠住他心口:"你又算计我?是算计着……"他忽然咬破她下唇,"让王妃的疯血,染透本王这条命。"

血珠顺唇角滴落,铁笼机关"咔嗒"解开。三百里外传来瓷器碎裂声,混着天机阁主暴怒的嘶吼。姜黎拽着萧景珩的衣襟撞破暗门,月光将两人纠缠的影子钉在青砖上,像道挣不脱的诅咒。

"萧景珩,这笔账……记在本王心口,"他笑着摸出颗糖炒栗子,"王妃随时来剐。"

栗壳在指尖碎裂,蜜糖混着砒霜的香气弥漫。而檐下暗影中,新的杀局已悄然布下。

姜黎赤脚踩上青苔密布的台阶,染毒的指甲刮过石壁刻痕:"萧景珩!你家水牢是蛤蟆洞?这滑溜劲儿能摔死十个老腌菜!"

萧景珩的轮椅卡在石缝间,鎏金链绞住她乱晃的脚踝:"王妃三日前踹塌暗河堤坝时,倒没嫌青苔碍事。"话音未落,九道铁闸轰然坠落,寒潭水漫上她脚背。

"瘸子,你是来喂鱼还是喂姑奶奶?"她反手扯断锁链,锈渣溅进潭水泛起毒泡,"这水里的尸臭味,比你的甜言蜜语还呛人!"

水面忽地浮出十八具青铜棺,棺盖刻着火凤纹。姜黎一脚踹翻最近那具,腐尸手中攥着的竟是她儿时丢的布老虎:"哟,天机阁捡破烂的功夫倒是祖传!"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浮棺,鎏金链绞碎尸骸:"王妃七岁拿这布老虎砸本王额头时,倒是威风得很。砸你活该!"她赤脚碾碎布老虎,棉絮里掉出半截密信,"谁让你偷看我沐浴!"

潭水突然沸腾,九条铁索破水而出。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缠住铁索,金线刺绣绞出火星:"这锁链是冷宫井底的?你们偷东西专挑姑奶奶的破烂!王妃的破烂,"他笑着咬开她腰间暗袋,"在本王这儿都是宝贝。"

铁索尽头连接的铜铃突然炸开,毒雾中浮现幻象——少年萧景珩跪在雪地里,徒手挖开冻土,将昏迷的小姜黎塞进暖棺。冰棱割破他十指,血滴在她眉心火凤纹上。

"萧景珩!"现实中的姜黎毒指甲掐进他肩头,"你从八岁就放血养着我的疯毒?不然呢?"他扯开衣襟,心口旧疤叠着新伤,"等王妃毒发拆了这江山?"

水牢穹顶忽降暴雨,三百枚毒蒺藜混着冰雹砸下。姜黎拽着他滚进浮棺,棺盖合拢的刹那,她膝盖顶住他腰腹:"说!我娘怎么死的?"黑暗中响起火折子的轻响,映亮他含笑的眼:"王妃亲一口,本王便说句实话。"

"亲你祖宗的灵牌!"她毒指甲戳穿棺木,潭水倒灌而入。浮棺随漩涡急转,撞上暗礁裂成碎片。

萧景珩忽然揽住她的腰,鎏金链缠住岩壁凸石:"王妃可知,这水牢下埋着前朝龙脉?"他染血的手抚过她心口,"你的火凤纹,是唯一的钥匙。"

"钥匙?"她掰开他渗血的手指,"你当姑奶奶是盗墓贼?是当皇后。"他突然咬破她指尖,血珠甩向岩壁星图。火凤纹骤然发亮,整座水牢震颤着露出地宫入口,"本王的聘礼,可还入眼?"

地宫内三百尊兵俑齐齐转头,手中长戈指向星图缺口。姜黎劈手夺过兵俑头盔:"老腌菜倒是孝顺,拿姑奶奶的画像当门神!"头盔内壁赫然刻着她及笄时的容颜。

萧景珩的轮椅碾碎兵俑脚掌:"王妃撕碎的那幅画像,本王重绘了三十九次。重绘?"她毒指甲戳穿兵俑胸腔,扯出带血的丝帛,"用我娘的裹尸布作画?萧景珩你真是......"

地宫深处忽传来婴啼,与姜黎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她瞳孔血色暴涨,染毒的指尖抠进岩缝:"老腌菜连死胎都炼成蛊?是活蛊。"萧景珩突然扣住她手腕,"王妃的血脉至亲,可都在这瓮中养了十年。"

陶瓮炸裂的刹那,姜黎看见个与自己七分像的少女蜷缩其中,腕间系着萧景珩的鎏金链。"姐姐......"少女机械般转头,"把心还给阿珩......"

"还你祖宗的孽债!"姜黎赤脚踹翻陶瓮,毒液泼上星图,"萧景珩!这傀儡戏你看得可开心?"他笑着咽下喉间毒血:"王妃发怒的模样,比这傀儡生动万倍。"

三百盏长明灯骤灭,少女胸腔裂开钻出碧鳞蛇群。姜黎拽着萧景珩撞破暗门,月光下他染血的唇擦过她耳垂:"王妃可知,当年冰湖之下......闭嘴!"她将毒指甲抵住他心口,"再敢提救命之恩,姑奶奶现在就剜了你的舌头!"

暗河对岸忽亮起猩红灯笼,天机阁主的嘶吼混着更鼓传来。姜黎染血的裙裾扫过青石板,忽然转身揪住他衣襟:"萧景珩,你给姑奶奶听好了——生要同衾,死要同穴?"他笑着摸出颗糖炒栗子,"王妃终于开窍了。"

栗壳碎裂的脆响中,她咬住他递来的果仁,砒霜混着血腥在唇齿间化开。而地宫深处,被血染透的星图正悄然转动,拼出句古老箴言:"火凤泣血,天下易主。"

姜黎赤脚碾碎青铜棋盘上的黑子,毒指甲刮过棋子凹槽:"萧景珩!你这棋局布了十年,连棋子都浸着姑奶奶的血?"棋子裂开,渗出暗红血珠——竟与她昨日划破指尖的血色无异。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散落的《毒经》残页,鎏金链绞住她脚踝:"王妃撕了七本棋谱才破的局,本王总得留些彩头。"他指尖掠过她脚背伤痕,"比如这道疤……是八岁爬树偷看本王沐浴时摔的?"

"偷看你?"她一脚踹翻棋案,白玉棋子滚入暗河,"就你这白斩鸡的身板,姑奶奶看两眼都嫌折寿!"水面突然浮起百具铁笼,笼中少女皆与她容貌相似,腕间拴着带血的鎏金链。

青杏的银簪扎破笼锁,惊叫:"主子!她们心口都有火凤纹!画皮都画不利索,"姜黎毒指甲剜下一块刺青,"这朱砂里掺了狗血吧?腥得呛人!"

萧景珩忽然咬破她指尖,血珠甩向暗河。水面燃起幽蓝火焰,映出穹顶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她心口:"王妃可知,这地宫是你娘亲手所建?"

"放屁!"她劈手扯断岩壁藤蔓,露出机关暗格,"我娘最厌机关算尽之人!"暗格弹开的刹那,掉出卷泛黄手札——"阿黎周岁,抓周抓住景珩玉佩......"

萧景珩的鎏金链缠住她颤抖的手腕:"王妃现在撕了,可就没机会知道......知道你怎么哄骗我娘?"她撕碎手札,纸屑却遇风凝成血字:"姜萧合卺,天下归心"。

地宫突然震颤,十八尊青铜兽首喷出毒雾。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捂住口鼻:"瘸子!你的真心比这毒雾还脏!脏不过王妃的杀心。"他笑着咽下喉间黑血,"三年前合卺夜,你可是把匕首抵在这儿......"指尖划过颈动脉。

毒雾中忽现幻象——少年姜黎将毒酒泼向萧景珩:"你们萧家害死我娘,我要你偿命!"轮椅上的少年不躲不避,任由毒酒灼伤手臂:"阿黎,等你及笄那日......"

"闭嘴!"现实中的姜黎劈碎幻象水晶,"老腌菜的傀儡戏还没演够?不够。"他鎏金链绞住她腰肢,"王妃撕碎三百六十五封情书,本王便排三百六十五场戏。"

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寒潭。姜黎的毒指甲抠住岩壁裂缝,湿透的裙裾缠上他玉带:"你早知道下面是寒潭?王妃八岁在此处毒死锦鲤时,"他笑着咬开她衣襟暗袋,"说要做天下最毒的媳妇。"

潭底铁门突现北斗七星锁,姜黎染血的指尖按向凹槽:"老腌菜是把姑奶奶当钥匙使?是命钥。"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姜氏火凤,萧氏北斗,本就是......"

铁门轰然中开,三百盏鲛人灯映出满室婚仪——褪色的喜服悬在梁上,合卺杯底刻着"景珩阿黎"。姜黎的毒指甲戳穿杯壁:"萧景珩!你从十岁就备好棺材等今日?"

"等的是王妃撕喜服的狠劲儿。"他扯下喜服披在她肩头,"就像八岁那年,你撕了本王的外袍烤鱼。"

暗处忽传来机括声,九支淬毒金簪破空而至。姜黎旋身用喜服绞住暗器,金线刺绣映着她讥讽的笑:"这喜服倒是比铠甲顶用!顶用的是王妃。"他突然贴近她耳后,"三年前合卺夜,你撕嫁衣的力道......"

"再说一字就毒哑你!"她将金簪抵住他喉结,却见他喉头滚动咽下毒血。"能死在王妃手里......"他笑着抚上她心口火凤纹,"倒是比龙椅舒坦。"

地宫深处突传轰鸣,星图化作火凤冲天而起。姜黎染血的赤脚踏碎合卺杯,月光将两人影子绞在青铜棺上:"萧景珩,这笔账......记在本王骨血里,"他咬破她唇瓣渡来颗解药,"够王妃剐三生三世。"

毒雾散尽时,三百里外传来瓷器碎裂声。天机阁主的哀嚎中,姜黎心口火凤纹灼如朝阳,而萧景珩腕间鎏金链,早已缠上她脚踝——像月老剪不断的红绳,又像淬了蜜糖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