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书房诡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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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却似乎完全不在乎,她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看着萧景珩说道:“王爷,你这是想用这些毒蝎来吓唬我吗?”
“瘸子,你这捡破烂的癖好,莫不是祖传的吧?”姜黎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与不屑,她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萧景珩,似乎想要透过他那冷漠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不及王妃撕婚书的勤快。"萧景珩忽然从蝎腹抠出粒玉珠,指尖摩挲着刻痕,"这'黎'字第三横,倒是比八岁时刻得工整。"
在一片静谧之中,突然从暗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瓦罐碎裂声,仿佛打破了某种平衡。紧接着,三坛陈醋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博古架流淌下来,形成了一滩刺鼻的酸液。
姜黎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伸手抓住萧景珩的蟒袍,然后迅速地用它来擦拭自己的双手。
然而,就在她擦拭的瞬间,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蟒袍上的金线刺绣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力量,突然间变得如同有生命一般,紧紧地缠住了那些滚落的瓷片,使得它们完全无法逃脱。
姜黎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她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心中的愤怒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这老腌菜居然敢偷姑奶奶我用来泡蒜的醋坛子!”姜黎咬牙切齿地骂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恨和恼怒,“这酸味简直比冷宫的怨妇还要冲呢!”
醋液继续流淌着,仿佛没有尽头。它们慢慢地漫过地缝,然后突然之间,一片风干的荷叶从地面上浮了起来。
姜黎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心跳也在瞬间加速。因为她认出了这片荷叶——这正是她十岁那年在御花园落水时,娘亲用来裹伤的那片!
她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当时的情景,娘亲温柔的笑容和关切的目光仿佛还在眼前。而如今,这片荷叶却出现在了这里,这意味着什么呢?
姜黎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她对着萧景珩说道:“王爷,您捞荷塘淤泥的本事真是见长啊!”说着,她伸出毒指甲,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那片荷叶。
荷叶瞬间被撕裂,黏液从中喷涌而出。而在黏液之中,竟然还滚出了半块玉佩!
姜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半块玉佩。她认得这块玉佩,这是她爹爹在战场上战死时,摔碎的那枚护身符!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悲痛,爹爹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不断闪现。而现在,这半块玉佩竟然被拼凑在了一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景珩的鎏金链绞碎玉佩,裂纹恰好拼成北斗缺口:"王妃当年砸玉听响的毛病,倒是替本王省了雕星图的工夫。"
房梁忽地坠下张铁网,网上缀满带毒的算盘珠。姜黎劈手夺过药杵砸向梁柱:"天机阁雇的账房先生改行当刺客了?这暗器寒酸得不如乞丐碗!"
算盘珠"噼啪"炸开,毒烟中混着糖炒栗子香。萧景珩广袖掩住她口鼻:"王妃仔细闻,这可是你最爱的那家炒货铺新调的方子。"
"炒你祖宗的骨灰!"她屈膝顶翻药柜,三百根银针从屉缝激射而出,"用姑奶奶的梅花针当暗器?这排兵布阵的脑子被驴踢了!"
银针钉入墙面的刹那,竟拼出她幼时在祠堂罚抄的《女诫》残句。萧景珩忽然轻笑:"王妃的字迹,倒是比这些赝品狂放三分。"
暗格轰然中开,十八个陶俑捧着染血的《毒经》残页鱼贯而出。姜黎赤脚踹碎领头陶俑,腹腔里掉出串鎏金脚铃——与她昨日扔进暗河的那对叮当相撞。
"萧景珩!"她将脚铃碎片甩向他心口,"你从阎罗殿里扒出这些腌臜物,是想给我凑冥婚嫁妆?"
他忽然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残页边缘。褪色的朱砂字迹遇血重生,赫然显出姜母笔迹:
"阿黎,杀萧郎者得天机。"
"老东西死了七年还要作妖!"姜黎的毒指甲戳破残页,黑血顺着纸纹晕染开,"这字迹泡过尸油吧?阴沟里的耗子净会使下作手段!"
萧景珩的鎏金链绞住她颤抖的手腕,指腹抹过纸页边缘:"王妃可看清了?这墨里掺的是你及笄时打翻的朱砂。"血珠从破损的指尖渗出,在"天机"二字上洇出妖异的红。
姜黎猛地抽回手,赤脚碾碎满地陶俑碎片:"你倒是会认,怎不看看这'杀'字第三笔——"她突然揪住他前襟拽近,"分明是你教我写的连笔!"
书架后忽传来瓷器轻碰声。
九只青花盖碗从暗格滑出,碗底沉着风干的莲子——正是她娘亲生前最爱的安神茶配料。
"哟,天机阁的耗子偷到茶罐里了?"姜黎掀翻茶盘,莲子滚入砚台墨汁,"这陈年烂货泡出的茶汤,喂狗都嫌馊!"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莲子,鎏金链勾起片碎瓷:"王妃上月踹翻本王的茶案时,倒是说这青花釉色衬你指甲。"瓷片忽地划破窗纸,惊起檐下三只信鸽,"今日看来,血色更艳。"
鸽羽纷飞间,绑在爪上的密函飘落。姜黎劈手夺过,染毒的指甲挑开火漆:"'亥时三刻,凤栖梧桐'?老腌菜当自己是说书先生?"她将密函甩向烛台,"这点火星子,姑奶奶帮他添把柴!"
火舌蹿起的刹那,密函夹层爆出七彩毒烟。萧景珩广袖卷过她腰身急退:"王妃这纵火的毛病,倒比朱雀卫的火攻阵还利落。"
"利落不过你装瘸的耐性!"她赤脚踹翻博古架,三百本古籍倾泻而下,"《女则》《列女传》——你们当我娘是迂腐嬷嬷?"
泛黄书页间忽飘出片干枯的柳叶,叶脉上刻着蝇头小楷。姜黎的瞳孔骤然紧缩——这是她七岁那年,娘亲教她认的第一味毒草"见血封喉"的标本。
"王爷这拾荒的本事,该去冷宫门口支个摊。"她将柳叶甩向萧景珩面门,"把我娘的遗物当暗器,你倒是物尽其用?"
暗处忽地掷来串铜钱,红线缠着的钱眼里穿着毒蒺藜。萧景珩的鎏金链绞断红线,铜钱"叮当"坠地:"王妃及笄时砸了本王的钱箱,倒是替这些铜板开了光。"
姜黎赤脚碾过铜钱,毒汁腐蚀出暗纹:"这'通宝'二字描得比醉仙楼的账本还假!"她突然揪住从梁上坠下的刺客,"说!你们阁主是不是专雇瞎子造假?"
刺客的蒙面巾滑落,露出张布满烫伤的脸。萧景珩忽然轻笑:"王妃可认得?这是你八岁那年烧了半边的纸人。"
染焦的纸皮下赫然藏着半枚虎符,缺口处刻着姜氏暗卫的鹰隼图腾。
姜黎的赤脚碾碎半截焦黑纸人,毒指甲挑起虎符缺口:"我爹的兵符裂痕,倒是比御书房的雕花窗还齐整!"她突然揪住萧景珩的鎏金链往院中拽,"瘸子,你刨坟时怎么不把自己埋进去?"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石径青苔,广袖扫落她鬓角沾的纸灰:"王妃三日前说要在后院种曼陀罗,倒是替这些毒虫省了窝。"鎏金链忽地绞住她手腕往药圃带,"你瞧,连蚯蚓都肥了三圈。"
"肥不过你的心眼!"她踹翻篱笆,腐土里钻出几十条碧鳞蜈蚣,"拿姑奶奶的驱虫粉喂毒物?这买卖做得比奸商还黑!"
蜈蚣背甲上突现暗红纹路,姜黎瞳孔骤缩——竟是娘亲教她识的第一味毒草"血见愁"的图样!萧景珩指尖弹出一枚铜钱,精准击碎领头蜈蚣的头部:"王妃当年用这图样绣的帕子,朱雀卫还当是符咒。"
"咒你早登极乐!"她赤脚碾碎虫尸,毒汁溅上绣鞋,"老腌菜偷花样都偷不利索,这叶脉少画了三道!"
药圃深处忽地传来陶瓮闷响,九株毒参破土而出,参须缠着褪色的红头绳。姜黎劈手扯断头绳,发丝粗细的金线勒入掌心:"这是我及笄时剪下的头发!你们竟敢......"
萧景珩的轮椅撞翻毒参,根茎处滚出个鎏金匣:"王妃那日说青丝易断,本王总得找个结实的盒子。"匣中赫然摆着缠满金线的发束,末尾缀着颗带血槽的玉珠。
暗处飞来三把淬毒剪刀,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抵挡:"偷头发扎小人?天机阁的婆子们是闲出屁了!"金线刺绣绞住利刃,她突然嗤笑,"这剪子豁口,倒是跟我上月剪你裤腰带的那把一模一样!"
"王妃的手劲,"他鎏金链缠住她脚踝往跟前一拉,"朱雀卫的兵器库都甘拜下风。"
井口忽地浮起个木桶,桶中泡着风干的鸢尾花。姜黎赤脚踹翻木桶,花尸里掉出半块玉佩——正面刻着火凤,背面却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图腾。
"萧景珩!"她毒指甲抵住他颈侧跳动的血脉,"这狼头刺青......是你北疆母族的印记?"
井绳突然绷断,三百只毒蛙跃出水面,鼓胀的腮帮上皆刺着相同的狼头纹。萧景珩笑着咽下喉间血沫:"王妃现在杀我,这些毒物可要哭丧了。"
姜黎的赤脚碾过井沿青苔,毒指甲掐住一只鼓腮毒蛙:"北疆的狼头纹刺在癞蛤蟆身上?你们萧家的祖坟风水倒是别致!"蛙腹突然爆开,黏液中滚出半枚带锈的钥匙,齿痕竟与她腰间密匣的锁眼完全契合。
萧景珩的鎏金链卷起钥匙,链尖轻敲锁匣:"王妃上月说这匣子装过耗子药,倒是替钥匙省了淬毒的工夫。"
"淬你祖宗的孟婆汤!"她劈手夺过钥匙捅进锁眼,"咔嗒"一声,匣中掉出本泛黄的《绣谱》,页角还粘着她儿时偷吃的麦芽糖渣,"老腌菜连我娘绣花的破书都偷?"
书页忽地无风自动,夹在其中的银针暴雨般射向梁柱。姜黎拽过萧景珩的广袖挡针,金线蟒纹绞住毒针:"瘸子,你这衣裳是铁打的?"
"不及王妃的指甲硬。"他笑着从袖中摸出块黏着针的麦芽糖,"偷糖时扎的针眼还在,王妃要尝尝陈年甜头么?"
暗处忽传来瓦罐碎裂声,九条毒蛇从墙缝游出,蛇尾皆系着褪色的绣线。姜黎赤脚踩住蛇头,毒指甲剜出蛇胆:"哟,这线头打的平安扣——我娘教过你?"
"王妃八岁拿这线捆本王时,"萧景珩的轮椅轧过蛇尸,"倒是说'绑个活靶子练针法'。"鎏金链忽地缠住她手腕往怀中一拽,"现在还想练么?"
姜黎的毒指甲抵住他心口,忽然嗅到一丝梨花香。她瞳孔骤缩,劈手撕开他衣襟——内衬上赫然绣着火凤衔狼头的图腾,线脚浸着淡红血渍。
"拿姑奶奶的血染线?"她指尖碾过绣纹,血珠渗入金丝,"萧景珩,你是嫌命太长?"
窗外忽地砸进个酒坛,封泥印着她幼时刻的鬼画符。姜黎赤脚碾碎泥封,浑浊酒液里泡着半截断镯——正是娘亲临终前摔碎的翡翠镯!
"你们连死人腕子上的东西都扒?"她将断镯甩向萧景珩面门,"赶明儿把你塞进棺材,姑奶奶连裤衩都给你烧干净!"
萧景珩鎏金链卷住断镯,裂纹恰好拼成北斗勺柄:"王妃七岁那年说'破镯子不如糖人甜',倒是替我省了聘礼。"
井水突然沸腾,浮起三百片风干的花瓣。姜黎的毒指甲挑起一片:"我娘棺椁上的白菊......你们竟敢......"花瓣突燃幽蓝火焰,在空中凝成血字——
"子时凤鸣,萧郎殒命。"
姜黎的赤脚碾碎燃尽的花瓣,毒指甲蘸着灰烬在井沿划出焦痕:"子时殒命?老腌菜是写不出新词儿了?"她突然揪住萧景珩的鎏金链往月门拽,"走!姑奶奶这就去掀了他的棺材板!"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碎石小径,广袖拂开垂落的紫藤:"王妃三日前泼在祠堂的狗血,倒是替这些毒虫开了荤。"藤架下忽地坠下个蜂巢,数百只碧眼毒蜂倾巢而出。
"开荤不如你心黑!"她扯过他的蟒袍蒙头,金线刺绣绞住蜂群,"上月你说要养蜂酿蜜,原是在这儿等着蛰我?"
毒蜂尸体簌簌落地,腹部分泌的黏液竟腐蚀出北斗七星状的坑洞。萧景珩的鎏金链勾起块碎石:"王妃八岁砸池塘锦鲤时,倒是说过'要凿七个窟窿当北斗'。"
"凿你祖宗的坟头七星阵!"她赤脚踹翻石灯,灯座下滚出个陶罐,封泥印着娘亲的私章,"连我娘腌酱菜的破罐子都偷?天机阁是穷疯了?"
罐中突然窜出条碧鳞小蛇,蛇尾卷着半张泛黄信笺。姜黎的毒指甲掐住七寸,蛇口猛地吐出团丝帛——竟是娘亲绣给她的周岁肚兜!
"萧景珩!"她将肚兜甩向他面门,"你刨我娘坟冢时,怎么不把自己埋进去当陪葬?"
鎏金链绞住丝帛,萧景珩的指尖抚过褪色的并蒂莲纹:"王妃撕碎的七十八件肚兜里,这件针脚最细。"他突然贴近她耳畔,"毕竟是你娘绣的......"
暗处忽射来三支袖箭,箭尾系着姜黎及笄时剪断的碎发。她劈手斩断箭矢,发丝缠上毒指甲:"老腌菜倒是会省料,姑奶奶的头发都拿来当弓弦?"
箭杆裂开处掉出粒玉珠,内里嵌着张微缩药方。萧景珩就着月光细看:"七日醉的解药配方,倒是比王妃誊抄的工整三分。"
"工整不过你的谎话!"她夺过玉珠捏碎,药方碎片混着毒粉扬了满天,"这字迹是我十岁那年临的帖,你们连废纸都偷?"
池塘突然沸腾,浮起三百朵白菊,花心皆坐着个姜黎模样的面人。她赤脚点过水面,毒指甲劈碎面人:"赝品!姑奶奶的鼻子可比这面团挺三分!"
最大的面人腹腔裂开,掉出支鎏金凤钗——正是娘亲下葬时她亲手插进棺椁的那支!萧景珩的鎏金链忽地缠住她手腕:"王妃可知,这支钗的暗格......"
凤嘴突然弹开,半粒带血的药丸滚入掌心。姜黎瞳孔骤缩:"七日醉?你们连我娘的死都要作假?"
更夫梆子刺破死寂。
萧景珩忽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入她手中药丸:"王妃不妨尝尝,这毒里......"他喉结滚动,咽下未尽之言,"掺了多少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