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故人叙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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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然降临，伏源岭山野之巅的老屋庭院中，山风拂面，虫鸣隐约。院前那座古槐在夜色中摇曳，洒下斑驳枝影。微风吹过青瓦，拂过门廊屋檐，远处山峦间的炊烟早已隐没，只余星光倾泻如瀑，缀满整片深蓝夜空。

秦宇与秦雨母子二人并肩坐在老屋前的小木椅上，头顶是浩瀚星河，四周静谧祥和，偶有夜鸟掠过山林，惊起一阵轻轻枝叶抖动之声。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秦宇此刻换下了玄袍，穿着一袭素衣，神情不再如战场上那般冷峻，而是多了一份罕见的柔和。他望着星空，星辉映入眼中，那一瞬竟觉得心神安宁如止水，仿佛这些年所有的征伐、杀伐、血战、咆哮……都被这山野夜风温柔拂去。

他低声开口，声音温和又有些哽咽：“娘……孩儿这些年在纪无之源，一直都在杀伐与厮斗中渡过。无时无刻都在面对生死、阴谋、天道压境……这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安宁……心真的，好累。”

秦雨轻轻将他的手握住，目光里满是怜惜与坚定。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替他拂去额前一缕散落的发丝，温声道：“宇儿，为娘早就知道，你走的是不归之路，是那条注定血与火、生与死交织的命魂征途。你心中背负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湮渊纪，还有无数你想守护之人。”

她顿了顿，望着远方那浩渺星辰，仿佛从中看见了那个小时候在山林中奔跑、捉蝴蝶的小秦宇，声音越发柔软：“但不管你成为多么伟大的存在，你永远都是娘的孩子。不管你走到哪，经历什么，记住——只要你回头看，家就在你身后，为娘……也在。”

秦宇眼眶微湿，喉咙发紧，却强忍不让泪落，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在星光与晚风下静坐良久，秦雨握着他的手未曾放开，而秦宇的心中，也未曾如此安稳与宁静。此刻，无关纪战，无关敌我，只有母与子，星与夜，一份无言却永恒的牵挂。

翌日清晨，山风拂面，晨露未干，山间清光如洗。

秦宇站在老屋门前，望着远处山脚那云雾缭绕的方向，轻声说道：“娘，我们下山一趟吧，去看看‘雾市’。我记得小时候，您牵着我去那里买糖葫芦、买纸灯笼……那时候我总问，为什么叫雾市。您说，是因为那里永远缭绕着灵雾，是山中最神秘又热闹的地方。如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知道雾市还变成什么样了。”

秦雨一边拿出钥匙将老屋的大门仔细锁好，一边含笑点头：“好啊，娘也很久没去了。那时候你小，老喜欢缠着娘买灵果。如今你都成了举世皆知的大人物，也不知雾市还能不能认得出你。”

秦宇轻轻一笑，旋即右手一指虚空，顿时五彩流光升腾，一座流转神辉的灵台从虚空缓缓显化而出，正是他为母亲特别炼制的五彩灵台，稳若浮空仙舟，边缘镶嵌星灵晶片，灵纹游走，如梦似幻。

“娘，请上台。”秦宇温柔地伸出手，秦雨微笑着轻轻搭上，一同踏上灵台。

“走喽。”

灵台嗖然化作一道流虹，穿破山雾，从伏源岭巅一路飞向山脚。而前方的雾市，也终于展露出真正的壮阔风姿。

——————

雾市。

昔年不过是伏源岭南麓一个依灵泉而建的小型集市，曾以“云雾灵市”着称，如今已不再是昔日旧貌。

当秦宇与秦雨踏入雾市上空，哪怕是见惯了纪无之源万界浮空城的秦宇，也忍不住心中一震。

整个雾市早已发展为横跨七座浮岛、十九个云台、上千条空中灵桥的恢弘灵境商都！

灵雾依旧缭绕，但如今的雾市仿佛将这雾炼化为灵气，形成一重重光雾光带缠绕其上，使整座市集如一尊悬浮的梦幻神殿，映照天地。

空中灵舟穿梭如梭，遁光灵台来往不绝，无数修者、商贩、神识化身、乃至神兽坐骑穿行其中，熙熙攘攘，却秩序井然。

灵塔万重，宝光流溢。

街道两旁铺满五彩灵石，连街心的石砖上都铭刻着恒久不灭的阵纹。各种古器、神丹、遗宝、灵兽以高台陈列，旁边配有阵灵幻象，将宝物之威投影展示，引得路人惊叹连连。

高空中央，一道灵光大屏不断滚动：“第十七届雾市万宝大会即将开启！传言连神塔界的‘五重天炼丹宗师’也将现身！”

“这是我小时候去过的那个雾市？”秦宇都有些微怔。

“是啊……”秦雨轻声笑着，“当年我们走在泥路里，你追着一只香栗兽不肯回头，如今，这里已经成了整个太衍天最繁盛的灵市之一。”

母子二人并肩落入雾市主街，灵光铺地，衣袂微扬。

人群中有孩童追逐嬉闹，有灵修谈笑交易，有兽车呼啸而过，光影闪烁，犹如一幅活着的梦幻天图。

而这一刻，在这沧海桑田般的变化中，母子二人却仿佛仍旧走在十年前那个青石小巷里，踏着雾，走进了那最温柔的回忆之中。

秦宇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秦雨，轻声一笑。

——这一程，不为战，不为道，只为娘，寻回最初的温柔。

五彩灵台缓缓降落，轻盈如羽，秦宇与秦雨母子二人踏步落入雾市的中心主街。

这一带早已不复昔日泥路石板，而是以一整块浮空星陨玉铺就，星光内蕴，每一步都踩出淡淡涟漪。街道宽达三十丈，左右数百道灵铺延展而开，浮空之上的灵阁灵舟也环绕主街高悬其上，形成三层以上的悬浮集市结构，层叠如幻，辉光斑斓，仿佛步入天宫幻境。

只听得街道左右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魂识传音声、灵兽嘶鸣与宝光交鸣：

“快来看！快来看！五品‘归脉丹’，重塑枯竭经络、开元锁脉，一颗只售三百魂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