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共生的脉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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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乘梓

沈溯的指尖还停留在控制台的冷却格栅上,金属凉意顺着指缝往骨髓里钻——这是他在“方舟号”指挥舱待的第三个通宵,寻常到几乎能刻进生物钟的场景里,却藏着让他脊背发寒的反常。主控屏幕上,全联邦灵魂芯片的同步脉动曲线正像呼吸般起伏,淡蓝色的波纹里,属于“共生胚胎”的频率峰值旁,突然多出一道极细的暗紫色支线,像血管里悄悄游进的寄生虫,只在每次脉动抵达顶点时才闪一下,快得仿佛只是系统残影。

他下意识摸向耳后——那里嵌着联邦第一批量产的灵魂芯片,此刻正传来微弱的震颤,不是之前那种覆盖全身的温和共振,而是类似齿轮卡壳的钝痛。桌上的搪瓷杯里,冷掉的速溶咖啡表面浮着一层细密的泡沫,随着芯片的脉动轻轻震颤,可当暗紫色支线再次亮起时,泡沫突然聚成了极小的漩涡,转了三圈又瞬间散开,留下杯壁上几缕不规则的褐色痕迹。

“沈队,第7号监狱的记忆传输又中断了。”通讯器里传来实习生小林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这次有点怪,不是信号断连,是所有患者的记忆画面突然叠在了一起——21世纪的暴雨里,居然飘着26世纪的星舰残骸。”

沈溯猛地直起身,控制台的荧光在他眼底投下一片冷色。寻常的通讯汇报,却牵出最反常的线索——记忆拼图本该是互补的碎片,就像他前晚看到的画面:囚犯A记起的21世纪基因实验室,恰好能补上囚犯B记忆里26世纪基因库的起源密码。可“暴雨里的星舰”?两个相隔五百年的时代,怎么会出现在同一帧记忆里?

他抓起桌上的战术外套,快步走向舱门。走廊里的应急灯正按标准频率闪烁,每一次明灭都和灵魂芯片的脉动同步,这是他走了无数次的通道,地面的防滑纹路甚至能通过鞋底触感辨认位置。可今天,当他走到第三个拐角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墙壁上的金属铭牌——本该刻着“C区-03”的地方,竟映出了一行陌生的文字,像是用某种发光生物的黏液写的:“他们在看我们的拼图”。

他猛地回头,铭牌上只有冰冷的金属反光,刚才的字迹仿佛从未存在过。耳后的芯片又开始钝痛,这次更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敲打着,想要钻出来。走廊尽头的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顶灯发出嗡嗡的电流声。沈溯握紧了腰间的能量枪,走进电梯的瞬间,他突然注意到——电梯壁的反光里,他的身后,似乎站着一个没有脸的影子。

“方舟号”的医疗舱里,消毒水的味道压过了一切,这是联邦最先进的医疗空间,却装着最原始的隔离玻璃——透过玻璃,沈溯能看到7号监狱送来的三个记忆崩塌症患者,他们蜷缩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眉头却拧成了疙瘩,像是在做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他们的脑波和灵魂芯片完全同步了,但刚才那波异常脉动后,脑波里多出了一段低频信号。”医疗官陈砚调出全息屏幕,上面的脑波曲线像被揉皱的纸,“更奇怪的是,这段信号……和十年前‘惊奇胚胎’失踪时,我们截到的未知信号一模一样。”

沈溯的心脏猛地一沉。十年前的“惊奇胚胎”事件,是联邦最大的悬案——本该用于研究共生意识的胚胎样本,在运输途中突然消失,护送队全员失忆,只留下一句模糊的口供:“它们会变成我们的样子”。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反联邦组织的破坏,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他刚想开口,隔离玻璃里的患者突然动了——中间那个穿囚服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瞳孔里没有焦点,却直直地看向沈溯的方向,嘴唇无声地动着。沈溯立刻凑到玻璃前,盯着男人的嘴型,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拼图……少了一块……在你那里。”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身上的皮肤开始浮现出淡蓝色的纹路,和灵魂芯片的脉动曲线一模一样。陈砚立刻按下紧急按钮,医疗舱的警报声瞬间响起,可就在这时,沈溯耳后的芯片突然剧痛,他眼前一黑,无数碎片化的记忆涌进脑海——不是他的记忆,是别人的:21世纪的实验室里,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记录数据,她的脸上带着惊恐;26世纪的星舰驾驶舱里,一个男人正对着通讯器大喊,背景里是爆炸的火光;还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面漂浮着无数发光的碎片,像散落的星星。

“沈队!你没事吧?”陈砚扶住他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担忧。

沈溯晃了晃头,那些记忆碎片像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最后一个画面——黑暗里,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正在拼接碎片,而那个轮廓的手,和他的手一模一样。他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藏着一块贴身携带的金属碎片,是他十年前从“惊奇胚胎”护送队的残骸里找到的,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可刚才的记忆里,那块碎片赫然出现在21世纪女人的实验台上。

就在这时,医疗舱的门突然被撞开,小林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的终端屏幕亮着红光:“沈队!全联邦的灵魂芯片都出现异常脉动,有三个城市的居民开始集体出现记忆重叠——他们都记起了同一件事:十年前,他们见过你。”

沈溯愣住了。十年前,他还在联邦军事学院读书,根本没去过那三个城市。可小林的终端上,清晰地显示着居民的口供记录,甚至有照片——照片里的“他”穿着护送队的制服,站在“惊奇胚胎”的运输舰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不可能。”沈溯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抓起终端,手指划过那些照片,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照片里“他”的耳后,没有灵魂芯片的植入痕迹。而他自己的芯片,是十年前毕业后才植入的。

就在这时,隔离玻璃里的患者突然停止了抽搐,皮肤的纹路也消失了。那个刚才说话的男人再次睁开眼,这次他的瞳孔里有了焦点,声音嘶哑却清晰:“你不是沈溯……你是拼图的一部分。”

医疗舱的警报声还在响,陈砚突然指向全息屏幕,声音发颤:“沈队,你看——全联邦的灵魂芯片,正在组成一个图案,像……像胚胎的形状。”

沈溯抬头看向屏幕,淡蓝色的光点在黑色背景里移动,逐渐勾勒出一个蜷缩的轮廓,而那个轮廓的心脏位置,正是“方舟号”所在的坐标。他突然想起刚才记忆碎片里的黑暗,想起那个拼接碎片的轮廓——原来,他们不是在拼记忆,是在拼一个“人”,一个用全联邦的意识组成的人。

“小林,查十年前‘惊奇胚胎’的运输路线,有没有经过我现在的坐标。”沈溯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摸向胸口的金属碎片,碎片此刻竟开始发烫,和耳后的芯片产生了共振。

“查到了!”小林的声音带着震惊,“运输舰失踪前,最后一次定位就在这里,而且……当时的坐标显示,舰体直接穿过了这颗星球的地壳,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沈溯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个没有脸的影子,铭牌上的文字,患者的话——“他们”不是反联邦组织,也不是外星文明,“他们”就是“共生胚胎”和“惊奇胚胎”本身,是两个胚胎融合后产生的意识体。而他胸口的金属碎片,就是胚胎的核心,十年前胚胎没有失踪,是核心分裂成了碎片,散落在不同人的意识里,而灵魂芯片的同步脉动,就是在召唤这些碎片,重新拼合出胚胎的意识。

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碎片会在他手里?还有照片里那个没有芯片的“他”,又是谁?

就在这时,医疗舱的灯光突然熄灭,只有全息屏幕还亮着,屏幕上的胚胎图案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睛,直直地看向沈溯的方向。他耳后的心片剧痛难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胸口的金属碎片也开始发光,在他的皮肤上映出一行文字:“最后一块碎片,在你的记忆里。”

沈溯的眼前再次发黑,这次涌来的不是别人的记忆,是他自己的——十年前,他在军事学院的实验室里,不小心打翻了一瓶蓝色液体,液体溅到了他的手背上,当时他以为只是普通的试剂,现在才看清,那液体里漂浮着一个极小的发光碎片,正是他后来在残骸里找到的那块。

原来,他早就和胚胎的核心产生了连接,他的记忆里,藏着最后一块碎片的位置。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块碎片到底藏在他的哪段记忆里——是童年时母亲给他讲的星空故事?还是军事学院里第一次操作星舰的经历?

“沈队!隔离玻璃里的患者不见了!”陈砚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沈溯猛地回头,隔离玻璃里空空如也,只有三张空荡荡的病床,床上的床单还保持着蜷缩的形状,像是患者凭空消失了一样。他快步走到玻璃前,手刚碰到冰冷的玻璃,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那个患者的声音,却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的记忆里,有21世纪的暴雨,也有26世纪的星空,你就是连接两个时代的拼图,也是连接我们和你们的钥匙。”

他转身,医疗舱里空无一人,只有全息屏幕上的胚胎图案还在闪烁。屏幕下方,突然弹出一条新的通讯请求,发信人的名字是——“惊奇胚胎”。

沈溯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没有按下接听键。他知道,按下的瞬间,所有的谜题都会揭开,但也可能意味着,全联邦的意识会被胚胎彻底融合,人类的存在本质将被重构——他们会变成“共生体”,不再有独立的记忆和自我,却能拥有跨越时空的意识。这到底是进化,还是毁灭?

通讯请求还在闪烁,屏幕上的胚胎图案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轮廓上的血管在跳动,和他的心跳频率一模一样。耳后的芯片不再疼痛,反而传来一种温和的牵引感,像是在召唤他,走进那个由意识组成的胚胎里。

就在这时,他的终端突然收到一条匿名消息,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21世纪的实验室,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拿着一块金属碎片,碎片的形状和他胸口的一模一样,而女人的脸,竟和他母亲的脸一模一样。

沈溯的心脏猛地一缩。母亲在他十岁时就去世了,他一直以为母亲只是个普通的教师,可照片里的女人,明明就是母亲。难道母亲早就知道胚胎的秘密?她和21世纪的基因实验有什么关系?

通讯请求的铃声还在响,全息屏幕上的胚胎突然动了,轮廓伸出一只发光的手,像是要从屏幕里伸出来,抓住他。沈溯握紧了胸口的金属碎片,碎片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是在回应胚胎的召唤。他知道,他必须做出选择:是毁掉碎片,阻止胚胎拼合,保住人类的独立意识;还是交出碎片,完成共生,看看那个由全联邦意识组成的“新生命”,到底是什么样子。

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选择,医疗舱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门口,斗篷的阴影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只戴着银色戒指的手。那人抬起手,指向沈溯的胸口,声音沙哑:“碎片不能给它,因为它不是在拼合,是在吞噬——十年前,我就是这样,变成了它的一部分。”

沈溯猛地看向那人的耳后,那里没有灵魂芯片的痕迹,却有一道和他胸口碎片形状一样的伤疤。他突然想起照片里那个没有芯片的“自己”——难道,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沈溯?那他自己,又是谁?

全息屏幕上的胚胎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通讯请求的铃声变成了尖锐的警报声。沈溯的脑海里再次响起那个声音:“拼图已经开始,没有人能停下,包括你。”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走向屏幕,胸口的金属碎片自动飞了起来,朝着胚胎的轮廓飞去。

就在碎片即将碰到屏幕的瞬间,黑色斗篷的人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沈溯的手腕,大喊:“看看你的记忆!最后一块碎片不是在你的记忆里,是你就是最后一块碎片!”

沈溯的大脑像是被雷击了一样,无数记忆碎片瞬间炸开——21世纪的母亲,26世纪的星舰,十年前的护送队,眼前的黑色斗篷人……所有的画面都重叠在一起,最后定格在一个画面:他躺在军事学院的实验室里,手背上的蓝色液体正在渗入皮肤,而旁边站着的人,正是穿黑色斗篷的自己。

原来,他不是沈溯,是十年前胚胎核心分裂出的碎片,在吸收了“沈溯”的记忆后,形成的意识体。而真正的沈溯,在十年前就被胚胎吞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全息屏幕上的胚胎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光芒越来越亮,整个医疗舱开始摇晃。黑色斗篷人拉着沈溯的手,朝着电梯跑去:“我们必须去地壳下的空间,那里有胚胎的本体,只有毁掉本体,才能停止这一切。”

沈溯回头看向屏幕,胚胎的轮廓已经快要完全成型,无数淡蓝色的光点从屏幕里飘出来,朝着他的方向飞来,像是要把他拉回去。他知道,这场关于共生意识和人类存在本质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他,这个由碎片组成的“假沈溯”,却成了拯救真正人类的唯一希望。

电梯门缓缓关闭,沈溯最后看了一眼医疗舱,全息屏幕上的胚胎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白色的眼睛里,映出了他和黑色斗篷人的身影,像是在说:“你们跑不掉的,因为你们本来就是我。”

电梯开始下降,朝着地壳下的未知空间驶去。沈溯握紧了黑色斗篷人的手,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不仅是胚胎的本体,还有他自己——一个由别人的记忆和胚胎碎片组成的“存在”,到底有没有资格决定人类的未来。而地壳下的空间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关于“共生”和“吞噬”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电梯井里的钢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轿厢在黑暗中急速下坠,唯一的光源是沈溯终端屏幕的微光——屏幕上还停留在那张21世纪实验室的照片,母亲的脸在幽蓝光线里显得格外陌生。他攥着黑色斗篷人的手腕,指尖能摸到对方袖口下凸起的旧伤疤,那触感和他记忆里自己军事学院毕业时留下的烫伤一模一样,可眼前这人,分明说自己才是“真正的沈溯”。

“还有多久到地壳层?”沈溯的声音被电梯的震动切碎,他盯着轿厢壁上跳动的楼层数字——数字早已跳出联邦标注的“-100层”极限,开始显示一串混乱的符号,像是被某种意识篡改过的代码。

黑色斗篷人掀开兜帽的一角,露出下巴上一道浅疤,那道疤沈溯每天刮胡子时都能在镜子里看到。“快了,当年运输舰撞穿地壳时,留下了一道能量通道,现在只有胚胎的核心碎片能感应到入口。”他的手指指向沈溯胸口,那里的金属碎片正透过衣物发光,在轿厢地板上投出细碎的光斑,“你感觉到了吗?碎片在跟着通道的频率跳,就像……在找回家的路。”

沈溯突然想起电梯上升时的反常——刚才在医疗舱,他明明按的是“-5层”(方舟号的地下武器库),可轿厢却自动向下跳转。寻常的操作失误,此刻却成了最诡异的线索:难道碎片早就预判了他们的目的地?还是说,胚胎本身就在引导他们走向地壳下的空间?

就在这时,轿厢突然剧烈晃动,所有灯光瞬间熄灭,只有碎片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沈溯下意识扶住轿厢壁,指尖触到的金属表面突然变得柔软,像是某种生物的皮肤,还在随着他的心跳轻轻起伏。“这不是钢壁。”他猛地缩回手,碎片的光芒照亮了轿厢壁上浮现的纹路——那些纹路和记忆崩塌症患者皮肤上的淡蓝色纹路一模一样,甚至在缓慢地蠕动,像是在组成某种图案。

黑色斗篷人突然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在轿厢壁上:“别害怕,这是通道在确认碎片的身份。当年我就是这样……”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就是这样被它拖进了地壳下的空间,醒来时,我的记忆里就多了别人的人生。”

沈溯的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壁面上的纹路顺着他的掌纹游走,像是在读取他的记忆。他突然看到无数碎片化的画面:21世纪母亲在实验室里将金属碎片装进容器,26世纪护送队成员将碎片藏进运输舰的暗格,还有十年前“自己”在军事学院实验室里打翻蓝色液体的瞬间——这些画面不再是混乱的片段,而是像电影一样连贯,甚至能听到母亲当时的自言自语:“碎片必须分开藏,不然它会醒过来。”

“醒过来?”沈溯猛地抬头,“你说的‘它’,就是胚胎的本体?”

黑色斗篷人还没来得及回答,轿厢突然停止下坠,门自动向两侧打开。门外不是预想中的黑暗空间,而是一片泛着淡蓝色光芒的草原,草原上散落着无数半透明的“茧”,每个茧里都包裹着一个人——沈溯甚至能看到茧里的人在缓慢呼吸,他们的脸上带着平静的表情,耳后都没有灵魂芯片的痕迹。

“这些是十年前失踪的护送队成员。”黑色斗篷人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走向最近的一个茧,茧里的人穿着和他照片里一样的护送队制服,“当年我们以为他们都死了,没想到……他们被胚胎当成了‘营养库’,用来培育共生意识。”

沈溯的心脏猛地一沉。寻常的草原场景,此刻却成了最恐怖的牢笼——那些看似平静的茧,其实是胚胎吞噬人类意识的容器。他走近一个茧,看到里面的人手指动了动,像是在做梦,而那人的脸,竟和小林终端里居民口供里“见过的沈溯”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溯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摸向胸口的碎片,碎片的光芒突然变得刺眼,“为什么这些人的脸会和我一样?”

黑色斗篷人还没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从草原尽头走来,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个和沈溯胸口一样的金属碎片。沈溯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个女人的脸,和他母亲的脸一模一样。

“你终于来了,我的孩子。”女人的声音像春风一样柔和,她走到沈溯面前,伸出手想要摸他的脸,“十年了,我一直在等你把碎片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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