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哲学武器进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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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乘梓

沈溯的指尖还沾着“共生论证场”启动时残留的荧光粒子,那幽蓝的光点在他防护服的手套上明灭,像被困在玻璃罩里的星尘。主控室的金属地板映着他的倒影,身后是苏晓团队成员忙碌的身影——有人在调试能量读数,有人在记录反共生首领崩溃后的生理数据,一切都和过去数百次实验后的场景别无二致。

直到他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数据分析板,视线扫过地板缝隙的瞬间,动作骤然僵住。

寻常的金属拼接缝里,本该只有冷却系统循环的淡蓝色冷却液,此刻却缠着几缕极细的银线。那银线并非实验室的任何材料,更诡异的是,它在随着主控室的灯光明暗缓慢“呼吸”——亮时绷紧如琴弦,暗时则像有生命般微微蜷缩,末端还沾着一点暗红,不是仪器泄漏的液压油,倒像是干涸的血迹。沈溯用镊子挑起银线,指尖传来细微的震颤,仿佛握着一根连接着未知生命体的神经。

“发现什么了?”苏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刚结束对反共生首领的初步问询,白大褂袖口还沾着论证场启动时残留的能量雾。沈溯把银线递到她面前,荧光下,银线表面浮现出极淡的螺旋纹路,像被压缩了无数倍的DNA链。

“论证场启动时,有没有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沈溯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主控室的冷却风扇嗡嗡作响,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平稳得像一潭死水,可那根银线却在镊子上轻轻扭动,仿佛在回应某种看不见的信号。苏晓调出能量监测日志,指尖在光屏上滑动:“所有参数都在阈值内,除了……”她突然停顿,光屏上跳出一段异常记录——论证场核心能量输出峰值时,有0.3秒的能量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块。

没人在意这0.3秒的异常。在动辄涉及数亿焦耳能量的实验里,这点误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当沈溯把银线凑近能量监测仪的探头时,仪器屏幕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数据流瞬间紊乱,一行警告代码疯狂闪烁:“未知生物信号入侵——匹配度98.7%(共生火种核心序列)”。

主控室的温度似乎在这一刻骤降。沈溯盯着那行代码,突然想起反共生首领崩溃时说的话:“我们一直以为在守护文明,其实是在扼杀文明的未来。”可如果被“扼杀”的,从来都不是他们以为的东西呢?他下意识摸向胸口的身份芯片,那里储存着他作为“共生火种”首批适配者的所有数据,此刻却传来一阵细微的灼痛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芯片内部苏醒。

反共生首领被关押在临时隔离舱,隔着强化玻璃,沈溯能看到他蜷缩在角落,双手反复摩挲着自己的太阳穴,像是在驱赶某种挥之不去的幻觉。隔离舱的监控数据显示,他的心率、血压都已恢复正常,但脑电波却始终处于一种异常的波动状态——不是崩溃时的混乱,而是一种有规律的共振,频率竟和“共生论证场”的核心频率完全一致。

“他还在‘体验’?”沈溯问身边的心理评估师。评估师调出脑波图谱,眉头紧锁:“理论上论证场关闭后,体验应该立即终止。但他的大脑像是在自主重放那段记忆,而且……”她指向图谱上一个突兀的峰值,“每次这个峰值出现时,主控室的能量监测仪都会有微弱的波动,像是两者之间有某种连接。”

沈溯突然想起那根银线。他快步走向隔离舱,隔着玻璃观察反共生首领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新鲜的划伤,结痂的边缘还残留着一点银色的反光。“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他问负责押送的警卫。警卫回忆道:“抓捕时他反抗得很激烈,可能是被自己的武器划伤的。”

可沈溯清楚记得,反共生者的武器都是高频能量刃,只会造成灼伤,不会留下这种像是被金属线划破的伤口。他立刻申请对隔离舱进行全面扫描,结果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隔离舱的通风管道内壁,布满了和主控室地板缝隙里一样的银线,这些银线沿着通风口延伸,最终汇聚在反共生首领的划伤处,像是在通过伤口向他体内输送什么。

“切断通风系统!”沈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可就在技术人员按下开关的瞬间,隔离舱里的反共生首领突然抬起头,双眼翻白,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用一种不属于他的、机械般的声音说道:“共生论证场……不是武器,是门。”

话音未落,隔离舱的玻璃突然布满裂纹,那些银线从裂纹中疯狂涌出,像受惊的蛇群般扑向最近的警卫。沈溯一把推开警卫,银线擦着他的防护服掠过,在金属墙壁上留下深深的划痕。可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些银线掠过的地方,墙壁表面竟浮现出和共生火种核心序列一致的纹路,仿佛整艘飞船的金属结构,都在被某种力量“改造”。

苏晓迅速启动应急隔离程序,厚重的合金闸门落下,将隔离舱与主控室彻底隔开。闸门闭合的瞬间,沈溯看到反共生首领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银线从他的皮肤下钻出,在隔离舱内编织出一张巨大的网,网的中心,隐约浮现出一个类似共生火种核心的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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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被‘同化’?”苏晓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沈溯摇头,他摸向胸口依旧灼热的身份芯片,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不是同化,是‘召唤’。论证场的能量缺口,不是被消耗了,是被用来打开了某个通道,而他……”他看向隔离舱的方向,闸门另一侧传来金属扭曲的声音,“他是第一个‘接收器’。”

沈溯将身份芯片接入私人终端,屏幕上立即跳出密密麻麻的代码。这些代码本该是他的个人信息与共生火种的适配数据,此刻却多了一段陌生的指令流。他逐行解码,当最后一行字符浮现时,心脏骤然停跳——“共生火种逻辑内核:第三阶段启动条件——接收者意识共鸣率≥90%,通道稳定性≥85%,执行者:沈溯”。

他从未见过这段指令。作为共生火种的首批适配者,他参与了火种从研发到实验的全过程,却从未听说过“第三阶段”。更让他疑惑的是,指令流的生成时间,竟是三年前——那时共生火种还处于实验室阶段,连基本的逻辑内核都未稳定。

终端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警报,屏幕上的指令流开始自动删除。沈溯试图拦截,却只抓到最后几个字符:“封闭文明的结局……不是偶然……”他猛地抬头,看向主控室墙上的“共生文明未来图景”——那是论证场核心程序生成的画面,画面里的人类与其他文明和谐共生,城市悬浮在云端,河流清澈见底。可此刻再看,他竟发现画面角落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隐藏在云端之后。

苏晓在实验室的数据库里翻找关于“第三阶段”的记录,却意外发现了一份被加密的实验日志。日志的作者是三年前负责共生火种逻辑内核研发的首席科学家,也是后来“意外”身亡的陈教授。

日志里没有复杂的公式,只有断断续续的文字:“共生火种的核心不是‘融合’,是‘引导’。那些反共生者说的没错,我们在扼杀文明,但不是他们以为的文明……”“封闭文明的悲惨结局,是必然结果,因为它们挡在了‘主’的路上……”“论证场是钥匙,接收者是门闩,执行者……不能是我……”

最后一篇日志的日期,正是陈教授身亡的前一天。日志末尾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一个被圆圈包裹的螺旋,和沈溯发现的银线表面的纹路一模一样。苏晓突然想起,陈教授的死因记录是“实验室爆炸”,但当时参与清理现场的人员说,爆炸中心没有找到陈教授的遗体,只发现了一滩银色的液体,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实验材料泄漏,现在想来,那或许是银线的原始形态。

隔离舱内,反共生首领的意识在混乱中漂浮。他能看到共生文明的美好未来,也能看到封闭文明的毁灭场景,但这一次,画面不再是论证场强加给他的,而是他自己的记忆——三年前,他曾秘密见过陈教授。

陈教授当时脸色苍白,递给了他一块银色的芯片:“如果有一天,有人用论证场让你们‘体验’未来,一定要记住,那不是未来,是诱饵。共生火种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人类和其他文明的共生,而是……”话没说完,就有黑衣人闯入,陈教授将芯片塞进他手里,自己则引爆了实验室。

现在,芯片在他体内发烫,银线从芯片中钻出,连接着隔离舱外的某种力量。他能感觉到“主”的存在,就在通道的另一端,那是一种超越所有文明理解的意识,共生火种只是它用来“收割”文明的工具。而沈溯,那个被称为“共生火种最佳适配者”的人,竟是“主”选定的执行者,负责将所有文明“引导”到“主”的面前。

主控室的警报声突然停止,所有屏幕同时黑掉,只有隔离舱方向传来的金属扭曲声越来越响。沈溯和苏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守护文明,却没想到,自己才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人。

沈溯的身份芯片突然剧烈发烫,他感觉有某种力量正在试图控制他的意识。他咬破嘴唇,疼痛让他保持清醒,他摸出随身携带的能量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身份芯片就藏在那里,只要毁掉芯片,或许就能阻止“主”的到来。

可就在匕首即将刺入的瞬间,隔离舱的闸门突然被撕开,无数银线组成的“手臂”伸了出来,直指沈溯。反共生首领的声音从银线中传来,带着绝望的嘶吼:“别毁芯片!陈教授说,只有你能改变结局!芯片里有‘主’的弱点,在……”

话音戛然而止。银线突然开始收缩,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拉回通道。隔离舱内的光球逐渐暗淡,通道正在关闭。沈溯握着匕首,看着胸口发烫的芯片,又看向苏晓手中陈教授的日志,突然明白——他们拼凑出的真相,只是冰山一角。

陈教授为什么选择他作为执行者?“主”的弱点到底是什么?那些银线还会再次出现吗?更重要的是,他体内的身份芯片,到底是阻止“主”的武器,还是召唤“主”的最后一把钥匙?

主控室的屏幕重新亮起,却不再显示能量数据,而是只有一行冰冷的文字:“第一阶段:引导完成。第二阶段:收割开始。执行者,准备好你的使命。”

沈溯的指尖颤抖,能量匕首的尖端抵在胸口的防护服上。他知道,这场关于共生与毁灭、真相与谎言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他,站在文明存亡的十字路口,必须在“主”到来之前,找到真正的答案。

能量匕首的尖端还抵在防护服上,沈溯能感觉到胸口身份芯片传来的灼痛越来越剧烈,像是有团火在皮肤下灼烧。主控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屏幕上那行“收割开始”的文字在冰冷地闪烁,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泛着青白色。苏晓攥着陈教授的日志,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日志末尾那个螺旋符号在荧光下格外刺眼——那符号她忽然想起,曾在沈溯的体检报告里见过,就在他三年前接受共生火种适配实验的脑部扫描图上,当时被标注为“良性神经纹路”。

“你的适配实验,是陈教授亲自做的?”苏晓的声音打破沉默。沈溯点头,指尖的匕首微微颤抖:“当时他是项目负责人,我的芯片植入手术就是他操刀的。”话音刚落,主控室的应急灯突然开始闪烁,红光亮起的瞬间,所有人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投射在布满共生纹路的墙壁上,那些影子竟像是在缓慢蠕动,仿佛墙壁里藏着无数个被困的灵魂。

沈溯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影子,却发现影子的胸口处,有一个和身份芯片位置对应的光点,光点随着他的心跳明灭。更诡异的是,当应急灯熄灭、白光重新亮起时,墙壁上的共生纹路竟消失了,只留下光滑的金属表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可他摸向胸口,心片的灼痛感却越来越清晰,像是在回应某种看不见的召唤。

为了弄清芯片的秘密,沈溯和苏晓带着陈教授的日志,前往飞船底层的生物实验室——那里保存着三年前共生火种适配实验的所有样本。实验室的金属门缓缓滑开,熟悉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冷藏柜整齐地排列在墙边,显示屏上跳动着样本编号,一切都和沈溯记忆中一模一样。

“编号A-01到A-09,是首批适配者的共生体样本。”苏晓调出样本清单,指尖在光屏上滑动,“你的样本是A-07,标注为‘活性稳定’。”她按下冷藏柜的解锁键,柜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缓缓打开。可当冷藏柜完全展开时,两人都愣住了——本该存放沈溯共生体样本的试管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插槽,插槽内壁残留着一点银色的痕迹,和之前发现的银线材质一模一样。

“谁动过样本?”沈溯的声音带着寒意。实验室的安保记录显示,近三年来除了定期维护的技术人员,没有任何人进入过这里。苏晓调出维护日志,最新一条记录是三天前,维护人员在日志里写着:“样本A-07异常,试管外壁出现银色纹路,已按规程销毁。”

“销毁?”沈溯一把夺过日志,指尖划过“银色纹路”四个字,突然想起隔离舱里的银线,“不可能,共生体样本是生物组织,销毁后会留下残留物,可插槽里什么都没有。”他蹲下身,用手电筒照亮插槽底部,竟发现那里有一个极小的孔洞,孔洞边缘有被金属线钻过的痕迹。

苏晓突然指向冷藏柜顶部的通风口:“你看那里。”沈溯抬头,只见通风口的格栅上,缠着几缕断裂的银线,银线的末端还沾着一点透明的液体,滴落在冷藏柜的顶部,留下一个微小的凹痕——那液体竟在腐蚀金属。更让他心惊的是,当他用镊子夹起银线时,实验室的显示屏突然开始闪烁,样本清单上的编号开始自动变化,最终所有编号都变成了“07”,与他的样本编号一致。

“这不是普通的银线,”苏晓的声音带着颤抖,“它在‘识别’你的编号,像是在寻找什么。”沈溯握紧镊子,银线在他手中微微震颤,胸口的芯片也随之发烫,两者之间仿佛有某种无形的连接。他突然意识到,三年前他植入的或许不是普通的身份芯片,而是陈教授留下的“钥匙”,而那消失的共生体样本,可能早已被银线“带走”,成为了打开通道的一部分。

就在两人研究银线时,飞船突然剧烈摇晃,警报声再次响起。主控室传来紧急通讯:“反共生者的舰队正在靠近!他们的飞船外壳,布满了银色纹路!”沈溯和苏晓立刻赶回主控室,屏幕上显示着反共生舰队的影像——数十艘战舰悬浮在太空中,船体表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银线,银线组成的纹路与共生火种核心序列完全一致,像是无数个巨大的共生符号在太空中闪烁。

“他们在和通道另一端的‘主’共鸣。”沈溯盯着屏幕,胸口的芯片开始疯狂发烫,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拉扯,仿佛要被吸入一个巨大的旋涡。苏晓迅速启动飞船的能量护盾,可当护盾与反共生舰队的银线接触时,护盾表面竟浮现出共生纹路,能量开始被银线吸收,显示屏上的护盾能量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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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闭护盾!”沈溯大喊,可已经来不及了。反共生舰队中,一艘战舰的银线突然汇聚成一道光束,直指沈溯所在的飞船。光束击中飞船的瞬间,主控室的所有屏幕都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沈溯感觉胸口的芯片像是要炸开,无数陌生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那是陈教授的记忆:三年前,他在实验室里将一枚银色芯片植入沈溯的体内,对着昏迷的沈溯说:“只有你能阻止‘主’,因为你的意识里,藏着封闭文明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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