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月光照心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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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迪许实验室的隔离间,此刻已化为一个微型战地急救中心。刺耳的仪器警报声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撕裂着凝滞的空气。童童躺在冰冷的移动担架床上,脸色灰败如纸,嘴角残留着刺目的血痕。他的身体仍在无意识地轻微抽搐,每一次抽动都牵动着连接在他身上的数十条导线和管线,屏幕上混乱的脑电波图(EEG)如同狂风中的乱麻,心率监测的尖峰如同垂死挣扎的锯齿。最令人心焦的是他左手手背——那道荆棘伤痕已不再是淡红印记,而是变得**深红发亮**,如同熔岩在皮肤下流淌,边缘甚至呈现出诡异的**半透明数据化裂纹**,仿佛随时会撕裂开来!
穿着白大褂的医疗团队围着童童,语速飞快,声音紧绷:
“伽马波风暴持续!无法抑制!”
“颞顶联合区未知暗红区域能量读数突破临界点!”
“自主神经系统濒临崩溃!准备强心剂和神经镇静剂!快!”
“物理降温!他的体温在失控飙升!”
隔离间的观察窗外,林晚的脸紧贴着冰冷的玻璃。她看着儿子在生死线上挣扎,看着那如同活物般搏动、散发着不祥光芒的荆棘伤痕,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揉碎。五年前,她以为自己已经从那场失去清漪的噩梦中走了出来,拥有了守护童童的力量。但此刻,看着儿子被无形的历史深渊吞噬,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再次将她淹没。
“夫人,情况非常危险。” 首席医疗官面色凝重地走出来,语速急促,“童博士的意识活动强度远超负荷,正被某种强大的、外源性的精神能量场强行牵引、撕扯!常规医疗手段只能勉强维持生理体征,无法将他从意识层面拉回来!再这样下去……”
林晚没有听完。她的目光越过医生,死死锁定在童童痛苦扭曲的脸上,锁定在他左手那道熔岩般的伤痕上。她想起了清漪,想起了那个在永恒花园里种下第一株月光玫瑰、笑容温柔却眼底藏着无尽忧伤的女子。想起了清漪临终前,将那块贴身佩戴、沾染着她体温和泪痕的破碎月光玉佩,郑重地放在她掌心时的嘱托:“晚晚……替我……照亮他……守护他……”
照亮他……守护他……
一股奇异的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在林晚心底轰然苏醒!那不再是面对危机时的焦虑和无措,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源自承诺、源自母性本能的、破釜沉舟的决绝!
“让我进去!” 林晚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夫人,里面非常危险!未知的能量场可能会……”
“我是他母亲!” 林晚打断医生,眼神锐利如刀,“也是清漪托付的人!只有我,能带他回来!” 她不再解释,猛地推开阻拦的手,大步走向隔离间的消毒气闸门。在进入前一刻,她飞快地从颈间摘下一条项链——项链的坠子,正是那枚清漪留下的、边缘带着细微裂痕的月光玉佩!玉佩触手温润,此刻在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流转着微弱却坚定的银蓝色光晕。
她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感受着那仿佛来自清漪灵魂深处的微凉与坚韧,深吸一口气,毅然踏入了那片充满危险能量风暴的隔离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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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的世界,无边无际,混沌而狂暴。
童童(或者说,是童童意识与清漪记忆碎片纠缠的混合体)感觉自己正被撕扯成无数碎片。一边是西翼仓库令人窒息的黑暗、浓重的油味、顾震霆冰冷的目光和逼近的死亡火焰;另一边是实验室冰冷的仪器、刺耳的警报、身体撕裂般的剧痛。两种截然不同的恐怖体验如同两条疯狂的巨蟒,死死缠住他的灵魂,将他拖向意识湮灭的深渊。
“印章……印章……” 他混乱的意识中,只剩下这个模糊的念头在绝望地闪烁,如同风中的残烛。
就在意识之光即将彻底熄灭的刹那,一点微弱的、却异常纯净的银蓝色光芒,如同穿透厚重乌云的第一缕月光,刺破了这无尽的黑暗混沌。
那光芒很柔和,不耀眼,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安抚人心的力量。它驱散了部分令人窒息的油味和血腥幻觉,带来一丝……永恒花园里月光玫瑰的清冽芬芳。
光芒的源头,一个身影在混沌中逐渐凝聚、清晰。
是林晚。
她并非实体,更像是由无数流动的银蓝色光点汇聚而成,身形有些模糊,但那双饱含担忧、痛苦和无比坚定的眼睛,却清晰得如同暗夜星辰!她的手中,紧紧握着那枚散发着柔和月华光芒的玉佩,正是这玉佩的光芒,为她在这混乱的意识回廊中指引方向,也为童童濒临破碎的意识点亮了一盏灯塔!
“童童!” 林晚的意识呼唤穿透了混乱的能量风暴,直接抵达童童(清漪)意识的核心,声音带着颤抖,却无比清晰,“看着我!妈妈在这里!看着我!”
仓库角落的幻象剧烈波动。蜷缩在地的童童(清漪)似乎听到了呼唤,身体剧烈一颤,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望向光芒的来源。那双被绝望和恐惧占据的眼睛里,映入了林晚模糊的光影和玉佩的银蓝光芒,闪过一丝微弱的、难以置信的迷茫。
“别怕,孩子!” 林晚的意识体努力靠近,玉佩的光芒如同护盾,艰难地抵抗着周围狂暴的负面记忆能量,“那不是你的战场!那不是你的枷锁!你是顾予安!是我的儿子!是活在当下的顾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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